此刻,唐唸詩已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是居高臨下地看着低着頭的男人。
唐唸詩當然知道程奕銘所說的“考慮”指的是什麼,只是她不願意跟這個男人再多廢話,擡起了腳步就要往外走去。
腳步還沒有邁出,程奕銘卻在這一刻擡起了頭,脣角的笑意不減:
“親愛的寶貝,不要這樣的堅決,凡事都有例外。你和我,就是命中註定的一對。親愛的寶貝,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很相配麼?”
對上程奕銘的眼眸,聽着他的口氣,唐唸詩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好不容易被自己強制壓下去的怒火又開始上竄,而她卻笑了:
“花孔雀,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
“哦?是嗎?”
程奕銘的脣角雖然是噙着笑的,但是他的眉心卻是不悅地蹙了蹙,因爲唐唸詩的這一句話。
在此之前,如果說程奕銘還有一絲只是想要跟這個小女人玩一玩的,開個玩笑的想法的話,那麼在這一刻,這種想法就蕩然無存了。
因爲這個叫做唐唸詩的女人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作爲一個男人尊嚴的底線。想他程奕銘時多麼自傲的一個男人,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牀,想要成爲他的女人。
然而這個小女人卻全然不屑,還處處跟自己唱反調,擡槓;這着實傷到了程奕銘了。
這個小女人,既然不屑做自己的女人,做程太太,不願嫁給自己;那麼程奕銘就偏偏要娶!
唐唸詩,他勢在必得。
“你確定?”
程奕銘雖然是笑着的,卻是笑得有種讓人發冷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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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唐唸詩嚐到了被人威脅的滋味,而且還是被一隻花孔雀威脅;更可氣的是,自己在面對這個可惡的男人的威脅時唐唸詩竟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是唐唸詩不想去反抗,而是她不能。
突然間,唐唸詩有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悲涼又無能爲力的感覺。
唐唸詩擡起頭仰望天空,時下,宣城已經進入了六月,空氣裡初染上了初夏的氣息:陽光有些耀眼,下意識地,唐唸詩擡起了自己的右手覆在了自己的雙眸上。
五指並未併攏,璀璨的陽光正好透過五指間的縫隙,落入了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之中。指縫過濾了陽光的刺眼,視線變得柔和而清晰:天是湛藍湛藍的,大朵大朵的如同棉花糖的白雲綿延至天邊。
天是如此的晴朗,但是某人的心裡卻是灰色的
。
許是盯着天空的時間太長了,恍惚間,那一朵白雲竟然幻化成爲了程奕銘的臉。
視線中,那雙桃花眼正眯着與自己對視,而他涔薄的脣也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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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之前
“你確定?”
程奕銘劍眉彎彎,握着銀色咖啡小調羹,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眸光卻有意無意地瞟看向定定地站在位置旁邊的小女人。
“什麼意思?”
唐唸詩回過頭,眼眸中閃着狐疑的精光。
意料之中的,程奕銘涔薄的脣微微勾起,他十分滿意此刻唐唸詩一臉迷惑的樣子。
在沉默地欣賞着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幾秒之後,程奕銘才慢慢悠悠地將一個文件紙袋很是瀟灑地丟在了桌面上,隨即慵懶的嗓音便從他涔薄的脣中溢了出來:
“親愛的寶貝,不要這麼早就做決定,先看看這個吧!”
桃花眼一挑,眸光瞟向的是桌面上。順着程奕銘的眸光,唐唸詩看過去;赫然入目的是一隻文件紙袋。秀眉微蹙,回眸,滿臉疑惑不解地看着程奕銘。
程奕銘卻不想多做解釋,他只是朝着唐唸詩努了努自己的下巴,這樣的動作是無聲地在告訴唐唸詩:打開就知道了!
瞬間,唐唸詩恍然大悟,她被程奕銘算計了,程奕銘設了一個圈套,而自己就在不知不覺之中一步步走進了他所設的圈套之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程奕銘的掌控之中,唐唸詩無力迴天,那隻能勇敢面對。
她倒是要看看這一隻花孔雀耍什麼花樣?
將眸光從程奕銘的臉上收回,而後,落在了安靜地躺在桌子上的那一隻文件袋上。下一秒,唐唸詩白希的手便伸向了文件袋;然後,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