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 婚禮
一時間,納蘭淵突然被罷黜了親王的身份,還被幽禁在康王府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卻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緣由。
而整件事情的另一箇中心人物容婕妤,慕容玉妡也被皇帝秘密處死,就連沛國公府慕容青山也不知道。
不過令慕容青山有些緊張和不安的是,皇上已經不再如當初那麼信任他。
即便當初葉連成剛剛撅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不安過。因爲那時候皇上事事還是會與他商量,對他也是和顏悅色。
而如今,皇上在朝堂之上對他提出的一些問題竟然是連連反駁,讓他在同僚中頗有些失了顏面。
雖是如此,他卻不知道皇上爲何會這樣對他,他左思右想也實在是想不通透。
幸而不久後他的唯一的兒子慕容帆出生了,倒也是分去了他一半的注意力,也沒有在皇上對待他日漸冷落這件事情上做多的揣測。
再轟動的事情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人淡忘。
更何況,這件事情對於百姓們來說也也漸漸失去了談論的樂趣,自然也就很快不被人提起。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離納蘭澈和慕容玉姌的婚期是越來越近。
沛國公府和宸王府兩府的聯姻,漸漸成爲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其實按照慕容玉姌的想法當然是一切從簡,不過她這個身份和夫君的身份,顯然是不能得償所願了。
沛國公府嫁嫡女,一品親王迎娶正妃,雖是在京中這樣的名門貴族聯姻已不再稀奇,不過不同的卻是這親王納蘭澈傳言是個患有隱疾,且活不了多久的人。
而這沛國公府的嫡女從前也是被瑞王退了親的人,這樣兩個人成親,身份上吸引人也就罷了,本身兩人的一些傳言就曾引來衆說紛紜。
一時間,京中的話題全都被慕容玉姌和納蘭澈兩人佔據頭條。
某出茶樓的包廂內,可不就幾個人聚在一起興致勃勃的議論起了這當事人了麼?
a說:“說起這個未來的宸王妃,我才又想起從前的瑞王。若不是瑞王退婚,恐怕那三小姐早已經是瑞王妃了吧?”
b接着說:“如今的瑞王妃據說樣貌才情那也是一等一的好,難怪瑞王會退了這慕容三小姐的婚事。”
c卻是搖首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慕容三小姐那纔是一等一的美人,我那日也是恰好路過她的藥鋪,遠遠的望了一眼,那長的可不比從前的‘桃花仙子’遜色呢。且這三小姐不僅人美,而且心善。”
a連聲附和道:“是了是了。你這麼一說我才又想起她每個月的初一都會爲窮人免費看診,所得的銀兩還幫助了不少受了雪災的難民呢。”
c搖首嘆道:“這麼一個好姑娘,卻是可惜了……可惜了。”
“這也難說。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從前宸王遭遇了一些變故……”說着,a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兩人的耳邊,悄悄說道:“若不是從前先太子一家遭遇不測,如今這天下……恐怕也是輪不到當今聖上的。”
這意思卻是明顯了。若不是當初那場變故,當今的聖上也只是當初的齊王。而宸王,一定是將來繼承大位的太子殿下,將來登上帝位,別說是沛國公府的嫡出三小姐,即便是天下女子也沒有幾個配的上他。
c一副驚恐的低聲喊道:“這話也就咱們幾個說說,萬不可叫旁人聽了去,否則你小命可是不保的。”
b說道:“不過他說的也對。
當年宸王還是皇長孫的時候,天資聰穎……”
c道:“好了好了,咱們知道就行了。”
像這樣的對話,京中可是不少的。
不過見過慕容玉姌,且又聽聞她樂善好施的事情後對她暗中仰慕的青年才子們可是暗自傷神,只嘆沒有早先遇到這位三小姐。
而那些心中無比思慕納蘭澈的閨中少女們也是芳心碎了一地,有些甚至躲在閨中暗自垂淚哭泣。
這兩日,沛國公府和宸王府都忙着婚禮的事情,對於這些京中的議論也無暇顧及。
慕容玉姌看着面前擺放好的成親當天要穿的婚服,縱然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是被那繁瑣的禮服嚇了一跳。
原本這古代的衣服就繁瑣,這婚姻要穿的禮服更是讓她恨不得不要出嫁了,而她瞧着那婚服上的鳳冠時,更是心中一陣哀嚎。
“恐怕這婚服和那鳳冠壓在頭上一天,我這身子就不是我的身子,脖子也不再是我的脖子了。”慕容玉姌呆愣愣的盯着那鳳冠,終究還是忍不住嘆息。
趙嬤嬤和白雪看起來卻是比慕容玉姌還要興奮。見她有些萎靡不振的盯着那用黃金,珍珠,寶石……等不少寶貝製成的鳳冠,兩人相視一笑。
後,慕容玉姌想起前些天那頗爲隆重的及笄禮,再次嘆道:“前些天的及笄禮已經將我累了個半死,婚禮還不知道要累成什麼樣呢。”
“也是呢。白日裡還舉行婚禮,到了晚上還要洞房花燭,想必應該會很累的。”
說這話的,卻是林雨菲。
她這些日子以慕容玉姌好姐妹的身份住進了沛國公府離墨竹院很近的翠竹軒,一來是納蘭澈怕婚禮前期會發生什麼意外,讓林雨菲住進來好貼身保護,二則也是可以在婚禮的事情上幫忙一些。
這不,她剛剛翹腳踏進了這院子,便聽到慕容玉姌的那一聲無奈的嘆息,於是便說了那麼一番不羞不臊的話來。
此話一出,別說是慕容玉姌和白雪這未嫁人的少女了,就連一把年紀的趙嬤嬤都有些臉紅耳赤的。
慕容玉姌瞥了林雨菲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堂堂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也說的出這樣的話來,也嫌羞臊的慌。”
林雨菲卻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捻起那邊桌上擺放的金桔就剝開了,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一貫是這樣的,心中有話便要說來才痛快嘛。再者說了,我說的也是實話呢,不信你問問身邊的趙嬤嬤。”
趙嬤嬤雖是一把年紀,卻是從未嫁人,從前是跟在趙雲貞的身邊,趙雲貞去世之後就一直照顧着慕容玉姌,雖是知道這閨中之事的,卻是從未經歷過的,此番乍然問起她來,倒也的確是有些難爲情的很。“林小姐……真是快人快語呢。呵呵。”
這林雨菲雖是說話有些口無遮攔,卻也是性子爽快的姑娘,倒也是讓趙嬤嬤和白雪心中很是喜歡。
“我瞧你穿着這禮服很是好看呢,難怪你將宸王收服的服服帖帖。就連我一向自認爲是天下美人,也必須要服輸的。”林雨菲從前一貫是以爲自己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美女,不過見着了慕容玉姌和澹臺韻初,卻也知道自己只能數第三了。
有林雨菲在身邊,慕容玉姌當真是愛笑的很。旁的不說,單單說林雨菲說的那些話和神情,便與現代所稱的‘女漢子’相差無幾,性子活潑卻又不失幽默風趣,的確是一個開心果。
慕容玉姌笑的嘴角都快抽筋了,後才平復了些,笑道:“你快別打趣我了,我瞧你年紀也實在不小了,等我婚禮結束,我便讓阿澈給你尋個好婆家,也免得你總是拿別人打趣當樂子。”
“可別折磨我了,這什麼情情愛愛的,不適合我。我還是乖乖的當我的瀟灑閣主爲好。”說完,林雨菲遞給慕容玉姌一塊她剛剛剝好的金桔。
不過她話音剛落,就見清霜領着澹臺韻初進來了。“那是你沒遇到讓你心動的人,以你的性格,若是動心了,恐怕是再也沒法這麼瀟灑了。”
林雨菲望着今日喜笑顏開的澹臺韻初,少不得又要拿她來開涮幾句了。“喲,這幾日不見,雲初小姐說話倒是很有人生哲理的韻味呢。可是與你的葉將軍……和好如初了?”
話雖是這麼說的,不過只有林雨菲知道自己心裡早已經被某一個人填的滿滿當當,也知道那愛上一個人之後,卻不敢對他表白,更得不到迴應是怎樣的苦楚。
自十五那天,葉連成將事情的所有前因後果告訴了她,雖然她現在對葉連成沒有從前那般怨恨,卻也遠遠沒有到什麼‘和好如初’的地步。
再者說了,從未‘好’過,又何來‘和好如初’呢?
無奈的搖了搖首,澹臺韻初嘆道:“從前還真是沒有發現你的牙齒這般伶俐,話說總是不饒人。”
“我一貫是喜歡實話實說的人。”林雨菲拋給澹臺韻初一個‘你奈我何’的神情。
澹臺韻初實在說不過她,“我也懶得跟你瞎扯。今日是來瞧瞧玉姌這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過兩日就是婚禮了,我都跟着一起緊張,深怕會出什麼紕漏。”
慕容玉姌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放心吧,這沛國公府的主母雖是董氏,不過董氏如今神神叨叨的,所以太后娘娘便一直在幫着籌備着。”
趙太后從前一貫是瞧不上董氏這個妾室扶正的身份的,且慕容玉姌的外祖父與趙太后孃家也是有些親戚關係的;算起來慕容玉姌也是趙太后的孃家人,再加上慕容玉姌要嫁的人乃是自己最最疼愛的孫子,便也格外着。
而如今慕容玉姌婚期將至,沛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太后瞧不上眼不說,還是個神神叨叨的瘋子,她當然不會由着董氏來幫忙籌備。
且很久之前,納蘭澈就已經同趙太后說了,不希望慕容氏本族的人借幫慕容玉姌籌備婚禮之際,鬧出什麼幺蛾子,趙太后便以慕容玉姌姑姥姥的身份幫着籌備婚禮,當然也給慕容玉姌添了不少嫁妝。
這可是羨慕了不少的名門貴族的少女們。
可不是麼。趙太后親自幫着籌備婚禮,還給了她那麼豐厚的嫁妝寶貝,這可是休都休不來的福氣,可不是羨慕死了不少人?
就連沈皇后的長樂公主和琳貴妃的瓊慧公主都在暗地裡羨慕嫉妒的要死,更別說從前一直欺負慕容玉姌的慕容玉姝了。
澹臺韻初含笑道:“也對。不過畢竟是姐妹呢,總想着你成親了,自己卻是幫不上什麼忙。”
林雨菲卻是有些無奈的瞥了澹臺韻初一眼,道:“你若是能夠與葉連成和好如初,讓玉姌與我們少爲你的事情操心,就已經算是幫忙了。”
“現在且讓你得意一陣子,等將來遇到了那個讓你心動的人,我看你還能這麼囂張跋扈麼?你這張嘴巴,總有不敢說話的時候,你且等着就是了。”澹臺韻初也實在是被林雨菲的伶牙俐齒傷的‘體無完膚’,此番卻是巴不得趕緊出現一個男子來治一治這個林雨菲。
聞言,林雨菲的雙眼瞬間黯淡了下來,卻也不過是稍重即使的功夫,也未讓慕容玉姌和澹臺韻初瞧出來。
她其實是想說,很早以前,這一天就來了。
在他面前,她說話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且真的是很少出現在他面前。
不是不想不見,而是不敢見。
在愛情面前,她是個膽小怯弱的,她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只能將滿腔愛慕深深埋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呵護着,隱藏着,深怕讓別人發覺。
她怕在他的面前不小心顯露出自己的愛慕,所以儘量避開有他的地方。
但願,這份感情能夠一直深藏於心,就這樣默默的喜歡,看着他安好就好。
墨竹院有了林雨菲和澹臺韻也算是熱鬧,水雲軒也是因爲有夜寒月和蕭靖瑄日日過來,倒也比起以前喧囂不少。
這樣倒也好,從前水雲軒太過冷清了些,就連安陽郡主都不敢擅自來水雲軒,自然是異常冷清的。
如今不僅是水雲軒,就連整個宸王府都是處於一個高度緊張卻又喜慶的氛圍之中。
納蘭澈父母已然過世,無人幫着操辦他的婚禮。但是他還有疼愛他的榮昌長公主。
說起來,他與慕容玉姌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連情況也是相差無幾的。
慕容玉姌那邊是太后着人幫着仔細籌備着,這邊卻是榮昌長公主這個最親的姑姑幫着操辦婚禮的事宜。
雖然以納蘭澈也能將婚事操辦好,但是畢竟也是他的婚姻大事,即便他想自己親自操辦榮昌長公主和太后也是不允許的,畢竟他從未娶過親,有些禮節也會難免做不好。
他也不再堅持,由着榮昌長公主,不過心裡對她和趙太后卻也是趕緊的很。
“哎,去年墨卿還是個‘深閨’中的孤家寡人,這眨眼間竟然就要成親了。以後,這水雲軒怕是再也不能想來就來了。”雖然如今積雪已經慢慢融化,不過氣候卻依舊有些涼,不過夜寒月耍帥根本不分場合季節,但凡是要彰顯出他英俊瀟灑的時候,他便從來不畏懼寒冷,於是那羽扇很少離他的手。
此刻自然也是悠悠然的在他面前扇着,雖是他說完之後狠狠的嘆息了一番,不過眉眼間更是一派風流,叫納蘭澈和蕭靖瑄實在百般無奈。
無奈過後,納蘭澈淡淡瞥了他一眼,冷然道:“這水雲軒何時擋得住你?”
那搖晃着羽扇的漂亮手指頓了頓,只見夜寒月一副狠受傷的模樣瞧着納蘭澈,“瞧你這話說的。人家真真是擔心你的身體纔會不畏懼你宸王府的暗衛佈局,硬是要闖進來照顧你,怎的你說的好像我是盜賊一般?”
蕭靖瑄撇了撇嘴,揚了揚眉,後笑道:“這話說出去哄哄安陽還差不多。誰不知道你來水雲軒是爲蹭吃蹭喝。如今卻是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倒像是墨卿冤枉了你一般,委實有些不要臉了。”
“總歸我還是有安陽的。你呢?都一把年紀了,如今墨卿馬上就要成親你,你在我們三人之中是最老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娶親?”夜寒月倒不是說來給蕭靖瑄添堵,倒也是實實在在爲蕭靖瑄的婚事有些着急。
蕭靖瑄和納蘭澈在聽到那句‘三人之中最老的’,兩人都差點被茶水嗆到。
老……
“你就不能說好聽點?我才年長你們不過一歲。”再說,他現在也纔不過十九歲而已,竟然就拿‘老’來形容他,也忒有些誇張了些。
夜寒月卻是說道:“總歸你還記得你比我們年長一些。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可別忘記了,太后娘娘可是隻給了你半年的時間呢,如今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再過四個月,到時候你若是再找不到心心儀的人,怕是要走上聯姻這條道路了。”
蕭靖瑄又何嘗不知道離期限還剩四個月,可他現在心裡哪裡還能裝得下別人?
即便再給他一年兩年的時間,他也無法將那人從他心裡拔出掉。
一切,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罷,左右是不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娶誰都一樣,只不過將來倒是有些對不起那個會與他成親的女子了。
雖是心裡有些黯然傷神,蕭靖瑄一貫是個很會隱藏自己內心的人。淡然笑了笑,對着夜寒月道:“這纔剛剛和好沒幾天,就開始來編排我了。想來是你忘記了自己之前冒着風霜寒雪來祈求安陽原諒的事情了。”
要知道,夜寒月這臉皮可是厚到一種境界的,蕭靖瑄這些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不痛不癢,如今他與安陽已經和好如初,甚至是比當初還要如膠似膝一些,哪裡會被蕭靖瑄那番話所打擊呢?
那羽扇搖晃的更是有些風騷,夜寒月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兩個人在一起,吵架也是難免的。當初玉姌不也生了墨卿好幾天的氣麼,如今兩人可馬上就要成親了呢。且聽玉姌說,吵架,可是有情人之間的情調,是調味劑,就如一道菜一般,沒有調料去烹製,自然就顯得太過寡淡了些。哎,說這麼多,你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懂得。”
縱然是蕭靖瑄很是淡定,卻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後,偷偷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深深的瞥了夜寒月一眼。
你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懂得。
誰說他不不懂?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這傢伙,也太小瞧他了。
而納蘭澈聞言,終於是擡眸望向沾沾自喜的夜寒月,“玉姌真是這麼說的嗎?”
“那還有假?還別說,玉姌說的這番話,我細細品味了一番,果然真的是很有道理的。”吵架之後,他與安陽的感情的確是比從前還要好。
他也與父親和母親說了,過些日子就會來上門提親。想到提親,夜寒月還是多少有些緊張和期待的。
納蘭澈卻是有些緊張了起來,雖是玉姌的話說的有那麼一些道理,但是他卻不喜歡吵架,害怕吵架,害怕玉姌會像安陽不理夜寒月一樣,不理他。腦中只要閃過慕容玉姌不理他的情景,納蘭澈竟然是打了個寒顫。
巧妙的繞過這個讓他大寒顫的話題,納蘭澈說道:“納蘭淵的事情一出,接下來就是納蘭灝和沛國公府。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嗎?”
夜寒月很快答道:“自然是安排好了。除去你成親這件事,這也算是一等一的大事,怎麼說也是要引起一番大的轟動,當然是要備周全的。”
“我祖父雖然久不聞朝堂之事,不過在朝中那些正值的官員那裡還是有些威望的,此番他也暗中打點好了,只等着到時候沛國公和納蘭灝的事情一出。”蕭靖瑄道。
“最重要的是,好好將她看着,千萬別出什麼叉子。”慕容玉妡可是將掉包事件引出的關鍵人物,自然是不能就那麼讓她白白死了。他每走的一步棋,都是有他的用處。當初爆出慕容玉妡懷孕,再被皇帝查出她私通,然後再是被秘密處死……這一切,不過他做的鋪墊而已。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即便是她想死,那也要有力氣纔對。且我瞧她也並不是想死的人。”
“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纔好。”
“是,我知道啦。哎喲……這都中午了,我肚子好餓,老魏的飯做好了沒有啊……再不吃飯,本公子就快被餓死了。”
“……”
——
這日,沛國公府一夜可謂都是燈火通明,府裡的下人全部都還在緊張的忙碌着,因是明日乃是沛國公府的嫡出三小姐出嫁的日子,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一絲一毫,更何況還有宮中的女官姑姑在一旁指點着,大夥兒自然是提起了精神,輪班幹活。
而這日的沛國公府和宸王府到處都佈置的喜氣洋洋,張燈結綵,大紅燈籠掛的高高的,府中的每一處都是細心的打掃了一遍又一遍。
慕容玉姌一個現代的靈魂,此番卻是要嫁給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男子爲妻,心情自然是比往常更是緊張了萬分。
就如那屋中燃燒的蠟燭,她幾乎也是一夜未眠。
在不知道及更天的時候,白雪和趙嬤嬤,清霜清雪便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了她的屋內。
慕容玉姌着實有些佩服白雪和趙嬤嬤等人,昨晚她們跟着她說了好些會子的話,雖然不知道此番是幾更天,不過瞧那窗外依舊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便也知道現在時辰尚早。
“奴婢還以爲小姐還在熟睡呢,卻不想小姐還是比奴婢們興奮呢,竟然這麼早就醒了。”說這話的,乃是白雪。
這丫頭向來都是一個話撈子。今日又是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她自然是興奮異常,難免會拿她家小姐來打趣一番,膽兒也的確是被慕容玉姌慣的越發肥了。
而此時,靜怡郡主,林雨菲,澹臺韻初,夜寒雨四人也是一同來了墨竹院。
慕容玉姌雖是早就知道這幾個人是要送送她的,卻沒有想到她們竟然來的這麼早,她都懷疑她們昨晚到底有沒有睡覺。
原本她一個人成親,如今卻搞得她的幾個小姐妹們也跟着她‘受累’,不過心裡卻很是欣慰和感謝的。“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
林雨菲笑道:“莫不是要成親了,激動的連腦子都壞了。自然是因爲你今日要成親了,我們必定是要早早來送你的。”
靜怡郡主也是笑意盈盈,眼中滿是祝福。“昨日便收到了烏爾蘭雅送的信,若不是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也要吵着鬧着來東盛參加你的婚禮呢。”
“安陽郡主原本也是要一同來的,不過她既是新郎的妹妹,此刻好像有些不太適合來你這裡。”夜寒雨笑道。
“不管怎麼說,我卻是要謝謝你們的。”這話卻是真心的。她此前還真的沒有想到她能在這個世界裡交到知心的朋友。
“好了,趕緊起牀梳洗罷,等會子還有的忙呢。”澹臺韻初笑道。因是她此前也是嫁給了葉連成一次,自然知道這成親是多麼辛苦的事情。
趙嬤嬤和清霜,清雪倒也只是笑盈盈的伺候慕容玉姌起牀。
換衣之前,墨竹院伺候的其他丫頭們也已經準備好了慕容玉姌沐浴要用的熱水,美美的泡了一刻鐘的玫瑰花瓣澡後,藍香,藍夢,紅袖,紅纓,紫霞,紫雲六人才將那婚服小心翼翼的捧了過來。
因是慕容玉姌嫁去王府便是一品王妃,且今日又是她的大喜之日,按照東盛的習俗,她今日是要着六服婚服出嫁的。
這所謂六服,乃是包含了褘衣、揄狄、闕狄、鞠衣、襢衣、褖衣。
且這六服的布料均是採用的南詔國進貢的流雲錦所制,且這六服中的所有祥雲鳳紋,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萬分的仔細小心,精益求精,容不得絲毫差錯。
這流雲錦原本就是極其名貴的布料,有些厚重,此番慕容玉姌身上穿了六件這樣厚重的衣服,她心中的心痛可想而知。
即便是在大雪之日她也從未穿的如此繁瑣厚重過,再加上等會子還要戴上好些斤重的鳳冠,慕容玉姌頓時覺得自己成個親,就跟要命似得的,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雖是慕容玉姌表情有些滑稽,不過卻也不得不說這納蘭澈轉成請的製衣大師們的精湛手藝。
在燭光的照耀下,這件大紅色的禮服亦是閃着流瀲的光芒,衣服上的鳳凰更是栩栩如生,甚是華貴大氣,襯的慕容玉姌更是美豔不可方物。而禮服剛剛穿好不久,太后專門請來爲慕容玉姌梳妝的宮中女官也是已經來到了慕容玉姌的閨房。
這女官姑姑慕容玉姌也是昨日才見着,昨夜是宿在了沛國公府的客房中。
“勞煩姑姑爲玉姌梳妝了。”慕容玉姌溫和朝着那女官姑姑盈盈一笑。
這女官姑姑此前還覺得太后將她派來給慕容玉姌做婚禮的梳妝有些大題小做了,如今見她溫婉知禮,心中難免爲覺得自己心胸實在是有些狹隘了,現下卻是有些羞愧了。“小姐說的哪裡話?能夠親自爲小姐梳妝,也是奴婢的福分。”
因是慕容玉姌皮膚原本就好,容貌即便是不着妝也是貌美,於是她這精緻絕塵的長相與氣質,若是妝容化的不好,倒還是會有些畫蛇添足的感覺。
而這女官姑姑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化妝的手法卻是相當嫺熟。
化妝的過程中亦是相當的認真,任何一個步驟都是傾盡了十二分的心力,且她按照慕容玉姌的氣質和長相來爲她化妝。
到最後這妝容不濃不淡,既將慕容玉姌的臉盤畫的更是精緻,卻又不會顯得豔俗。
“玉姌,你今日定然會叫宸王移不開眼的。”林雨菲再次由衷稱讚道。
聞言,慕容玉姌望着鏡中的自己,她來到古代這麼久,還從未覺得自己這麼驚豔過,心中不禁暗暗誇讚這女官姑姑。不愧是專門爲太后娘娘梳妝的女官,手法自然是趙嬤嬤和白雪等人所不能比的。
且聽說當初榮昌長公主出嫁也是這個姑姑親自爲她梳妝的,昨日太后娘娘竟然派她來爲自己做出嫁的梳妝,可想太后對她乃是真正的疼愛和重視。
光是化妝就花了大約有一個時辰了,此時天色還有些昏暗,不過這二月的天色亮的比夏日晚些,卻那時間卻是在悄悄流逝。
將整個頭髮細細綰好,將那鳳冠戴好之後,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窗外那先前還有些漆黑昏暗的天空已經呈現出了魚肚白。
梳妝完畢,那女官姑姑也被趙嬤嬤帶着去墨竹院的飯廳用餐去了。
而迎親的隊伍要在巳時三刻準抵達沛國公府的門,如此離巳時也不過半個時辰了,慕容玉姌的心情更是越發的緊張了起來。澹臺韻初自然是看出了慕容玉姌心裡的緊張,雖然她是極力的想要表現的輕鬆些。“玉姌,這馬上要出門上花轎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說起來也是有些餓了,等會子午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席,大家一起吃點東西吧。”
“奴婢剛剛去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點,幾位小姐一起吃了罷,以免等會子餓肚子。”
於是,在等待迎親隊伍的空擋,慕容玉姌和靜怡郡主幾個小姐妹們一起坐着吃了些早點。
因是衣服繁瑣厚重,頭上的鳳冠也是壓得慕容玉姌脖子有些僵硬了,所以吃起東西來也是小心翼翼的。其實也不能說是小心翼翼,實在是現在的她沒辦法大展拳腳,只能做個暫時的淑女了。
待簡單了吃了早點,距離迎親的巳時三刻也越來越近,慕容玉姌卻是在此刻有些犯困了。
因是昨晚一夜未睡,剛剛又被折騰了兩個時辰,如今有些疲累也是難免的。
“玉姌,如今迎親的隊伍還沒有來,你趁此時休息一下吧。”不愧是過來人,澹臺韻初現在想起當初成親的時候,便也能夠理解慕容玉姌現在的狀態爲何有些疲憊了。
“怎麼我瞧着咱們大家都精神抖擻,玉姌卻是有些疲累呢?莫不是因爲要嫁人了,所以一宿未睡?”林雨菲無情的揭穿了慕容玉姌,卻是笑的最爲沒心沒肺的。
慕容玉姌沒好氣的瞥了林雨菲一眼,後嘆氣道:“何必要揭穿我呢?到時候輪到你成親,我看你能多淡定。”
“就是說。新嫁娘緊張那是難免的,現在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呢。等到將來你出嫁的時候,我可要擦亮眼睛瞧瞧你有多雲淡風輕呢。”澹臺韻初一副等着看林雨菲好戲的樣子,讓幾人紛紛失笑。
林雨菲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恐怕到時候會讓你們失望的。”
澹臺韻初可是知道成親的,即便是嫁給一個不相干,那也是多少都會有些緊張的。“話可別說的太絕對,會不會失望,咱們走着瞧吧。”
夜寒雨笑道:“我敢打賭,雨菲到時候必定不會緊張,你瞧她這性子,哪裡像是會緊張的人?”
“那可不一定呢……我打賭,她到時候一定會緊張到整夜睡不着,壓五毛錢。”慕容玉姌也愉快的加入了行列。
“五毛錢……那我壓六毛錢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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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這段時間因爲家裡面的事情耽誤了碼字。
雖然事情還沒有忙完,但是二萱必須要抽出時間來碼字,謝謝那些還在的姐妹們,二萱真的必須要說對不起,謝謝你們。
如今……期待已久的婚禮終於來了,嫩們激不激動?
要不要猜猜林雨菲心中喜歡的人是誰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