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死透的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當我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雙腿不爭氣的軟了下來,渾身都在清晰的顫慄,呼救的聲音在喉間卡住,一點都發不出來。
我下意識的握住脖子上爺爺留給我的老玉,希望爺爺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
女屍朝我走來,每走一步都讓我呼吸更急促一分,直到停下。
腐爛的半張臉上眼珠子凸在外面,她衝我露出詭異一笑,尖長的牙齒下一條猩紅的舌頭如蛇一樣伸了出來,在我臉上一舔,“你歸我了。”
“啊——”
我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朦朧中,耳邊咿呀咿呀的曲兒聲連綿不斷,我感覺自己躺在一個冰涼的東西上,有人正在給我畫眉,還清閒自得哼着小曲兒。
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臺上,一身紅色的喜服在我眼前晃動,我陡然一驚,是那個女屍。
那瞬間的恐懼,不分夢與現實都讓心不安。
我想反抗,卻渾身動彈不得,想要尖叫,聲音也都發不出來,只能驚恐的看着面前的女屍。
她半張毀去的臉在背光下像是無數只蚯蚓盤根錯節,眼珠子往邊上一斜,正一筆一劃在我臉上描繪,眉毛畫好畫眼睛,最後拿出了口紅。
“來,給你畫脣。”她鬼魅一笑,蘭花指捻起口紅,“畫眼畫眉開天窗,脣上妝,互換魂。”
尖銳的聲音自她脣邊緩緩溢出,每一個字都似脣齒縫隙裡撕扯出來的,凌遲着我的耳朵,繃緊了神經線,額頭冷汗沁出,緩緩落下,留下一縷尾巴。
“一旦畫了脣,你就死定了。”
不同於尖銳的索命聲,耳畔邊是磁雅清澈的男音,不是救世主的那種聖明,反倒有着些許事不關己的味道在內。
救我,救我!
當時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也沒去想爲什麼有人講話,而這個女屍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發不出聲音,只能拼命的在心底吶喊,希望嗓音可以突破界限傳出來,讓他聽到。
“呵,要我救你?”
那男音再次響起,不輕不重的落在耳朵裡,我化驚爲喜。
他竟然聽得到我的呼喚?
“你說我爲什麼聽不到?”
“救我,求你救救我,只要你願意救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對那時的我而言,不管他是誰,能救我的就是恩人。
“嘿!”他發出濃濃的鼻音,帶着些未甦醒的沙啞感,如粗糙的老繭在柔嫩皮膚上的摩挲,撩起一種異樣的歡喜。“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
一股冰涼的冷流像一條小蛇,從我耳根處順着皮膚一路往衣服裡面鑽去,緊貼在身上,撩起的不單單是雞皮疙瘩,還有更加無止盡的恐慌。
這個又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我。
男人的聲音並沒有讓女屍察覺,她仍一手掰開我的嘴巴,一手落下口紅,瞪大的眼珠子像是隨時都會掉進我的嘴巴里。
而我身體裡的冷流不斷往下游走,在腿部徘徊不斷,猛地竄進身體內部,冷意如噴泉一樣從身體裡炸裂開來,我一驚,尖叫連連,瘋子似的擡手揮打擡腳亂踢。
“啊——”一陣尤爲悽慘的尖叫伴隨着重物倒地發出的“砰”聲音,讓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