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然從沒想過她和凌清江之間的距離會差了那麼多而絕不僅僅是三歲的年齡。那天風和日麗,如同以往每一個平凡的日子一樣,夏然沒課就去了單位,中午休息的時候,夏然準備出去買份快餐解決午飯,卻在門口遇見一個穿着富貴氣質高貴的女人,夏然看不出她的年齡,卻見她上前,帶着雍容華貴的笑問道“你是夏然夏小姐嗎”?夏然不記得何曾認識這麼個高貴的人,帶着疑問輕輕點頭“我是,請問您有什麼事嗎”?“這裡說話不方便,夏小姐不介意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夏然一看晴天白日的大概沒事吧,就答應了。婦人選了單位對面的一家咖啡廳,夏然一直跟着她。服務員拿了單子過來,問要什麼,婦人隨便看了幾眼就說惡劣一串兒夏然沒聽說過的東西,“夏小姐要點什麼”,夏然看見愛你單子上一個最便宜的要了一個,然後合上單子輕輕放在桌上,才重又看着婦人“您不用一直叫我夏小姐的,叫我夏然好了,”,“那好,夏然是吧,我叫顧琴是凌清江的媽媽”,夏然一聽是凌清江的媽媽,複雜的心理閃過好多問題,可是還來不及讓她想甚至她沒有機會叫上一聲阿姨好就聽見婦人說“你今天多大了,如果沒錯的話你應該22了吧”,“是”,“那就對了,我不知道清江爲什麼會看上你,也不是傳說中的惡女人,只是他爲了你放棄上更好的大學,你知道清江的高考分數超出你們學校的分數線多少嗎”,夏然語塞她不知道也從沒問過。“看樣子你不知道吧,那好我告訴你高出120分,他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學校,可是爲了你他才報了你們學校,你今年是大五吧,馬上就要畢業了,你想沒想過畢業以後你們怎麼辦”,這些問題夏然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她願意相信只要愛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我不知道”,“我不是傳說中的惡婆婆模樣,爲了拆散你們而不折手段,只是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勸他出國,你也會只打你們學校的教育質量,和國外的大學是沒有辦法相比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歡他,他也願意等你的話,幾年以後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不會組織你們在一起,不會嫌棄你年齡大等等,只是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勸他出國深造,再不去的話就只能留在這裡浪費時間”,顧琴一口氣說完,夏然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強大的氣場讓夏然喘不過氣來,夏然擔心如果再不離開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顧琴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便放下飯錢離開。

自從那天以後,夏然就有意無意的想着那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上網搜了一下居然搜到顧琴的名字,世紀公司董事,丈夫凌紹南是世紀的執行董事,多元化經營方式,涉及房產娛樂,餐飲等多個領域,有一子但是沒有在公衆面前接受過採訪,下面是一些百度知道,二樓說好像叫凌清江,三樓符合附和道是這個名字是我高中同學。原來如此,看着網頁上那些字眼,凌清江那三個字裡自己那麼遙遠。

夏然心不在焉的走,連開過來的車也沒看見,有人一把推開她才免於受傷,“你到底在想什麼,車子開過來都不知道”凌清江慍怒道,“哦,沒什麼”夏然看是他才稍微放下戒備。“你到底怎麼了,達尼電話你也不接,還以爲你是出事了”,夏然問“你又逃課了”,“誰讓你不接電話”,“那你也不能逃課啊,耽誤了課程怎麼辦”,夏然說的哦有些激動,聲音也跟着高了些,凌清江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聲說“以後不會就是了,再說是公共課,去了也是睡覺”。夏然說“你回去吧,我等一下還得上班”,“再等一下嗎,我好不容易過來,肚子也餓了”,夏然不再說話跟他去了附近的快餐店。“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凌清江問。“沒什麼”,凌清江知道她不想說也就不再問。夏然看着吃着拉麪卻一臉滿足的凌清江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他不是富二代嗎,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嗎,夏然想起那次的那件旅館,一個晚上50塊的旅館,想起每次吃的小餐館的六塊錢的盒飯。他是怎麼樣才能吃得那麼津津有味的。夏然心疼他,可憐他,夏然覺得自己像個魔鬼一樣,是她讓他放棄讀更好的學校,是她讓他放棄出國深造,是她讓他住了這輩子也沒見過的又髒又亂的小旅館。夏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一方面是他的母親一邊是他的前途,她自作主張的想索性算了吧,可是卻不捨得說出口。不捨得從此以後不再見他。

夏然說“你好好上課,也別跑過來了,路上這麼堵”夏然不忍心看他倒幾趟公交車才能到這裡,夏然清楚在一起的時候凌清江從來不以那種富二代的姿態,,她其實不知道他一直在遷就她的,他怕她不習慣,怕她又胡思亂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她在一起不管吃什麼住什麼都覺得那麼好。“嗯,下午正好的專業課,你回去好好看路,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走啊”,夏然笑他“我比你大,你倒是老愛說我”,凌清江不愛聽這話霸道的說“不要提年齡,我是男人,你是女生,記住這點就可以了”,夏然無奈的道“好好好,知道了,你快吃吧,上課要遲到了”。“遲到就不去”凌清江嘀咕。夏然沒好氣的瞪他。

下午六點正是上下班高峰期,她想吃點東西再回去,要不然也趕上堵車,等的麻煩,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就接到孫怡的電話,原來是她會宿舍了,夏然確實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自從大五上學期她就搬出去和新男朋友方舟開始了同居生活,夏然開始也委婉的卻說過她讓她再考慮考慮不要輕率的作出決定,可是孫怡確實一定要那麼做,夏然只好作罷。看到她的電話很高興,夏然想想還是回去一起吃。等上車就回去了。

孫怡一臉幸福的看着夏然“我們準備一畢業就結婚”,“你考慮好了嗎”,“嗯,她對我很好”,“那就好,你找到實習單位了嗎,準備去哪裡,我們那裡不知道還要不要人,可以幫你問問”,孫怡笑着說“不用,工作他已經幫我找好了,是行政秘書,每天端茶送水的也清閒,我可不想再盯着電腦不要命的畫圖”,夏然看着孫怡幸福的模樣很爲她高興,人活着不就是圖個開心嗎,只要她自己覺得好,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爲她擔心。“你和凌清江怎麼樣”,夏然本來不想說的,可是她也是個女生,也許是很久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讓她一吐爲快,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的向她道出心事。“她母親來找過我”,“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夏然好笑的看她,那眼神就像問她“你什麼時候在過宿舍,我跑那裡和你說”,孫怡好像知道她疑問的眼神“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說啊”,“是啊,可是一開始覺得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頓了頓又接着說“你知道凌清江家裡是做什麼的嗎”看着孫怡一臉疑問,夏然繼續說“世紀公司就是他家開的”,孫怡“哦”的一聲捂住嘴,不敢相信的看這夏然,夏然苦笑“我也不相信,可那是真的,他一直表現的和普通人一樣,不輕易打車,不買奢侈品,也不去高級餐廳吃飯,而且每次去的那種髒兮兮的小吃攤,他也吃的那麼滿足”夏然哭了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她看向一臉愕然的孫怡又自顧自的說下去“有錢人家的少爺不都是花花公子,混吃混合的嗎,你不知道我現在想起來都替他心疼,有一次我主動答應請他吃頓飯,他就在下班高峰期轉了三次車纔來的,看到他氣喘吁吁風塵僕僕的樣子難受極了,他怎麼不打車來,他不是很有錢嗎,他是怕我覺的他又在亂花錢,生他的氣”,夏然嗚嗚的哭“我喜歡他,我從來沒覺得會這麼喜歡他,她母親過來讓我勸他出國,我不捨得呀”,孫怡太瞭解這種感覺她輕輕摟過夏然的頭,讓她靠在她肩膀上,“納尼想好怎麼做了嗎”,夏然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那就不要想,只要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就夠了,別人怎麼說,愛咋地咋地”,夏然看她說的一臉輕鬆,輕輕嘆口氣,她怎麼知道其中的原委,又怎麼知道有些東西比她的喜歡更重要,比如說他的前途。

已經立冬時節,天氣冷了許多,夏然實習的單位工作不再像夏天那麼忙,可以說的上是清閒,休息時間秘書是的小王傳話過來說是今晚員工聚餐,還特別強調一個都不能少,帶夏然的設計組長郝清修拍拍手招呼她們幾個過去“大家今晚沒事就都去吧,多和領導接觸接觸”,然後看看錶說“大家可以回去了,好好回去準備準備,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大家高高興興的收拾東西離開。

鈴聲想起來,夏然不記得這是誰的號碼,“你好,我是夏然”,“你好,我是顧琴”夏然有幾秒鐘的呆滯,後才又說“什麼事”,“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我。。。”,“我希望你可以勸勸他,如果你愛他”說完那邊就掛掉電話。夏然茫然,傍晚的陽光照的她眼睛發慌,夏然用手輕輕揉了揉眼睛。隨手關掉手機。

凌清江還上課的時候就給夏然發短信,可是一直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也沒回,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急匆匆的走出班級撥通夏然的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專業化的迴應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凌清江意識心急,儘管以前也有的時候她的手機因爲沒電而關機打不通,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關慕楓叫他一起吃飯,他沒搭理就自行離開。路上車來車往,凌清江沒有心思耐心的等公交攔了輛出租車就到了夏然單位。大廳裡沒什麼人,纔看見一個保安,凌清江上去一把揪住人家出口就問“夏然在那裡”,保安不友好的揮開他的手“誰是夏然不認識”,“那你們這裡的員工呢”凌清江又問,保安隨意的說了句“今天有聚餐”。凌清江長舒一口氣,看看時間還早又回學校。

聚餐結束已經是九點多了,大家興致很高,準備下一輪去ktv,夏然變了個牽強的理由和組長說有事回去,組長也沒加阻攔點頭同意。夏然正待離開,李峰卻也說要走,於是兩個人就一起走。下車李峰堅持要送她回宿舍,夏然沒說什麼,李峰說“畢業在那裡工作,想好了嗎”,“不確定,如果實習單位要人的話就留下了”,李峰笑“是啊,我也這麼打算”,夏然看向他“爲什麼不去好一點的單位,以你的條件可以去更好的公司”,“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李峰一臉堅定。夏然有點崇拜的看着他“是啊,很羨慕你啊,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怎麼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夏然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就搖頭說“沒什麼,這麼晚了你快回去吧,宿舍也快到了”,“沒幾步路了,送你回去我再走”,夏然不再爭論什麼,隨他去吧。

“這是去哪裡了,怪不得關機了”凌清江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夏然沒有心情和他吵架,更不想當着別人的面和他吵,李峰越過凌清江對夏然說“我就先回去了”說完就轉身離開,凌清江彷彿被他無視激到了,他大聲的說“夏然你說清楚,說清楚了”,夏然淡淡的開口“怎麼說”,“你去哪裡了 爲什麼關機,又爲什麼和他在一起”,“我們公司聚餐,然後就一起回來,可以嗎”,凌清江咀嚼着這句“可以嗎”久久不能平息,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她怎麼老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凌清江也是人,也有怨也有恨,夏然說“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着就要走,凌清江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用盡力氣抓住她的胳膊,“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是我錯了嗎”,夏然也不管胳膊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很累”,“和我在一起就累了,我只是愛你啊,這也錯了嗎”凌清江鬆開她一臉疲憊,“好吧,你先回去吧”夏然看着他落寞的身影,難過的抽泣。爲什麼會這樣。

凌清江雖然傷心,可是最後服軟的卻又是他,見不到她就像瘋了一樣,他沒有辦法。以後的相處確實極其小心翼翼的。凌清江不能想象有一天她真受不了的說了分手他會怎麼樣,他害怕那樣的結局,所以他寧願一味的遷就忍讓她。可是他不知道傷心的又豈止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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