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向華按照厲若承的吩咐給我拿來了換洗衣物。
我在厲若承病房的衛生間裡洗了個澡,然後換好衣服後,留向華和厲若承說公事,而我去了陳陽的病房。
現在我已經決定和厲若承繼續在一起,既然這樣,我就要給陳陽一個交代。
說實話,我想過要是沒有陳炎山的這件事,我會不會和厲若承再在一起呢?說不好。
但我感覺這是時間的問題,也是厲若承的問題。如果厲若承一直不放棄我,一直在我身邊,我終歸還是抵抗不了。
而且陳炎山的事情,讓我無恥的認爲是這事救了我和厲若承的感情,甚至是有機會挽回我和陳陽的友誼。
畢竟陳阿姨的死,我在其中擔負的責任少了一些。
看來道德這東西的枷鎖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人終究是自私的,做任何事情不過爲了心裡好過。
輕輕推開陳陽病房的門,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但我知道他已經醒了,向華說他早在一個小時前就醒了,老肖也給他看了看,說留院養幾天就沒什麼大礙了。
走到他的身邊,我鼓起勇氣喊了一句:“陳陽,我來了。”
陳陽的身體一顫,半天沒給出反應,我也不急,等着他自己準備好再來面對我。
過了幾十秒,陳陽緩緩起身,隨後對上了我的眼神。
我問:“你感覺好些了嗎?”
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後說:“就是頭暈,身子沒勁兒,其他的就沒有了。”
我點點頭,告訴他:“這應該是正常反應,你再休息個兩三天就會好了。”
陳陽沒有說話,自己一個人低下了頭,我們之間又一次陷入了沉?。
我還是沒催他,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等候。
許久過去,陳陽扭頭看着窗外的天空,說道:“我還是慫,沒法子看着你說,你就這樣聽好嗎?”
“好。”
陳陽頓了頓,慢慢開了口。
“一直以來,我生活在我媽的羽翼下。你看她柔柔弱弱一個女人,卻始終把我保護的很好,這也養成了我有些懦弱,娘娘腔的個性。當年出的那事,我一個男人,還需要你來保護,想想也是臊得慌。”
我放在腿上的手縮了縮,沒想到陳陽在那件事中還有這樣的看法。
“我想也就是我這樣的性格,才導致了許多事情吧。我沒了解過我媽,只一味躲在她的保護下,以至於陳炎山這樣的人出現了,我卻沒有一點兒防備。”
“不!”聽到這麼說。我有些不放心了,陳陽有種把事情全歸在自己身上的趨勢,“誰也不會料想到他會存了這樣的心思,畢竟他是你的叔叔。”
“是啊,”陳陽的肩膀抖抖。似乎是按捺不住無盡的悲傷了,“親人還能下這樣的手,當真是……”他沒有再說下去。
我問他:“他現在被拘留了,你想這麼辦?是否追究他傷害你的事情?”
“我不想追究,也不能追究。”陳陽說了這麼一句。
我忽然明白了,或許整件事對陳陽最大的傷害,不是陳炎山的所作所爲,而是陳阿姨隱瞞了陳陽自己的過往,讓陳陽永遠披上了第三者孩子的標籤,可他那麼愛陳阿姨,他不會怪她。
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能無力的責怪命運了,這是讓人最揪心的。
我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對他說:“我會以參與非法交易的罪名控告他,這樣陳阿姨那段過往不會被牽扯出來,他也會受到懲罰。”
陳陽還是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
我做了個深呼吸,又說:“我知道,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很多事情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這樣的結局誰也沒有想到。可我和厲若承……我們對陳阿姨的死還是難辭其咎,我……可是我……”
“他醒過來了嗎?”陳陽打斷我問了一句。
“醒了,中午醒的。”
“惜惜……”
陳陽忽然這樣喚了我一句,聽得我心裡一顫。我不知道從他口中會說出什麼。如果他說我們再也不會是朋友,我會難過,可卻也沒有辦法,因爲我選擇了厲若承。
他回過頭,眼眶有些紅紅的。
陳陽說:“和他好好的吧,他是真的愛你。”
鼻子一酸,眼淚也有些剋制不住。
這就是他,還是那個待我如家人的陳陽,他會設身處地爲我着想,會爲我打抱不平。更會爲我不計前嫌。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我……”
陳陽掀開被子,勉強自己下牀站了起來,然後抱住了我。
“惜惜,我到現在才明白,這事根本找不出來是誰的錯誤!我一味的鑽牛角,會讓我們所有人都不幸福,我媽不會開心的!”
“陳陽……”我也抱住了他。
他像個孩子哭了起來,委屈難過的說:“原來我爸是因爲這個不要我們的……原來我根本就不配有什麼家人……”
聽他這麼說,我把他抱得更緊,和他說:“那我可以當你家人嗎?我……陳陽,我真的只有你這一個朋友!”
“惜惜!”
這一刻,我就像那種金庸武俠小說筆下的一對好兄弟,放下了許多,更獲得了許多。
盡情的哭泣吧。就讓眼淚沖刷走以前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
回到厲若承的病房,他被向華扶着坐了起來。
我看到後嚇了一跳,問他:“你瘋了不是?這傷口要是裂了怎麼辦?”
“沒事的。”他笑了笑,向我伸出手,“這後背受傷就是這一點好處,不那麼容易牽扯到。”
“可是……”
“又哭了?”厲若承打斷了我的話。
我坐在他的對面,把頭低了下去,他想伸手抱抱我,卻被我攔住,我說:“你別亂動了。”
厲若承也沒再逞強,對我說:“這件事早晚會過去的,陳陽那麼年輕,會有大好的未來的。”
“他真的好……可憐。”
其實我不想這麼評價我的朋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語。
“有失有得,他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厲若承這話不是安慰,因爲他的語氣很篤定,“我們以後會在他的身邊。”
……
到了晚上,我喂厲若承喝了粥以後,便和他說想回家裡拿些衣服,每天讓向華帶有些不合適。
厲若承問我:“怎麼了?那些衣服都是你的尺寸,你穿着不合適嗎?”
就是因爲太合適了,連內衣都合適,雖說是酒店的服務員按照厲若承的要求準備,向華不過是拿過來而已,可是還是覺得難爲情。
我說:“穿自己的舒服。而且路過商場,我也可以讓向華給陳陽買一些,還有你的。”
“我的你也要向華給買?難道你不記得我的號碼了嗎?”厲若承坐在那裡,也不亂動,可是語氣裡的曖昧殺傷力十足。
我不想和他多討論這些,因爲吃虧的總是我,所以我乾脆起身準備離開,可是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怎麼?”我看向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厲若承勾脣一笑。身體向我湊近了幾分,語氣輕飄飄的說:“我想方便。”
我一愣,下意識就把手往回縮,可是又怕扯到他的傷口,所以製造出了一種“欲拒還迎”的效果。
我說:“我給你叫、叫男護士來。”
“幹什麼那麼麻煩?你來就好了。”
“我?”我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下瞟了一眼,感覺自己的臉“騰”就紅了。
“怎麼?咱倆……你還要害羞嗎?”
“可是……我……”
雖然我們之間什麼親密的事情都幹過,但是那都是情動之下的男女之事,可不是這種光天化日的……
“你臉紅什麼?”厲若承又向湊近了幾分。
他這麼一說,我這臉都快熟了,我說:“我給你叫人去。”
我轉身就要落荒而逃,這時身後響起他戲謔的聲音,“我不過是讓你扶我去衛生間,你何必非要麻煩別人。”
我一僵,整個人就和石化了一樣。
是啊,他傷的是後背又不是腿。我把他扶起來不就好了,後面的事情他自己就可以完成,是我自己想歪了。
我低着頭回去,小聲說:“我扶你去。”
厲若承起身,隨即把整個人的重心都移到了我的身上。
到衛生間裡面以後,我轉身離開,他卻又說:“你不幫我解褲子嗎?”
我剛想說這個不行,我得叫人來,可話一到嘴邊,我才發現自己一直是被厲若承戲弄。
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砰”一聲關上了門。
裡面傳來他悠悠的聲音:“你又不是沒看過。”
……
等厲若承這邊一好,我就下樓去和向華匯合。
我們去商場給這個兩個大男人買東西,當然,厲若承的東西都是我挑的。
隨後,我們回了我家,向華在車裡等我。
打開門以後,家裡很?,我打開燈一看,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我臥室的牀上,被子也沒有疊過痕跡。
我忽然意識到不對。
已經過了整整一夜,這裡什麼都沒有動過,就說明沒有人來過。
王曉玲呢?
自從厲若承被打以後,我就一直沒再見過她,她跑哪裡去了?
今天是元宵節,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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