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開始變得更加的潮溼,好些地方直接就是散發着惡臭的水塘,上面叢生着乾枯的水草和爛苔,看上去是地面,但一腳踩上去半截身子就給陷進去了。雖然大都能被隊友及時的從爛泥裡拖出來,但幾次三番下來,隊伍裡有過半人馬都是渾身*的,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迎風臭三裡。
在這種地方,沒有人敢騎着馬趕路,就連迪亞戈都在牽着科多獸步行。因爲他們得小心翼翼注意腳下,才能夠同時保持方向,又不至陷入泥濘中。一開始走的還算順當,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的步伐變得越來越慢,周遭的環境也越來越危險。沼澤本身充滿了腐爛的氣息,即使是德魯伊和獵人也無法在這裡找到任何固定不變的道路。很多地方的泥沼水塘深不見底,一掉進去就是滅頂之災,連拉都拉不回來,冒幾個水泡的工夫就找不着人了。迫於無奈,迪亞戈只好把探路的六個人用皮索連成一串,情況纔好轉了許多。
繼續往前走,沼澤裡的植被變得越發茂盛,在衰敗的樹木之間,到處都是枯死的茅草和腐爛的灌木,在它們*的葉子下面,隱藏着難以計數的蚊蟲,當迪亞戈他們經過時,各種各樣的蚊蚋總是“轟”的一聲騰空而起,羣起而攻,他們的四周被成羣結隊的蚊子和螞蝗所包圍,這些傢伙毫不留情的爬進他們的領口、袖子和頭髮上,貪婪的吸着血,大快朵頤。
“我快要被活活咬死啦!”瑪斯雷大喊道,他忍不住變形成獵豹形態以躲避蟲子的襲擊,但效果不大,“還塵泥沼澤呢。這裡根本該叫做蟲子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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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人類可以咬的時候它們要怎麼過活啊?”迪亞戈很贊同他的看法,抓着脖子被叮出來的疙瘩抱怨道。很奇怪,在這個鬼地方。他的各種驅蟲草藥完全失去了作用,那些**的蚊蟲看上去毫不畏懼。勢要把他們抽乾吸淨。
他們在這該死的爛泥塘裡蹚了一天,知道傍晚的時候,才找到一塊還算硬實的地面作爲宿營地,但即使是這個時候,**的蚊蟲也不願意讓他們好好休息。篝火裡的溼柴冒出來的濃煙幾乎能把人薰死,卻依然不能驅散這些邪惡的吸血鬼,他們甚至能聽到那些前赴後繼衝進火裡的蟲子被點燃發出的輕微爆響,這種響聲在篝火燃起的時候就沒停下過。都快把一羣人逼瘋了。
“您不是來過這裡嗎?怎麼也被咬的這麼狼狽?”迪亞戈看着同樣被咬的滿頭包的蓋蘭?維米斯,不解的問道。
“我是戰士,以前經過這片沼澤的時候是全副武裝的,這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維米斯隊長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板甲?”
“對。”
“呃,好吧!”迪亞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這種又軟又粘的爛泥路上穿着重甲,這得多大的毅力和決心啊,不過看今天的情況,迪亞戈相信自己的手下肯定不缺這個。
“夥計們,有個好消息。明天不想被這些蟲子煩死的話,可以穿上鎧甲,多少能頂點用。”迪亞戈衝着周圍的士兵大聲喊道。
人羣一陣歡呼,在他們看來,只要能擺脫這些蟲子的困擾,即使累點,也是值得的,有幾個士兵甚至直接就鎧甲從輜重車上卸下,穿戴了起來,看樣子,晚上睡覺都不打算脫下來了。
“如果你能跟得上隊伍的話。”迪亞戈在心底補充道。實際上。即使是騎兵,也很少穿着鎧甲趕路。因爲這些鎧甲大多重五六十磅,穿着走上十幾里路。就能連人帶馬全給累趴下了。不過迪亞戈爲自己的下屬選擇的大多是襯以獸皮的鎖甲,不超過三十磅,勉強可以穿着趕路。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片危險的沼澤裡值得警惕的並不止蚊蟲這麼簡單,雖然迪亞戈已經特意多安排了值夜的人手,但是當時間來到午夜,人們睡得正香的時候,迪亞戈突然聽到了一陣驚恐的喊叫。
他一個激靈,翻身抄起死亡凝視,從帳篷裡跑了出去。
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燒着,照的營地裡一片亮堂。他看到值夜的士兵正在往營地南邊跑去,於是也跟了過去。
“怎麼回事?”他大聲向着跑在他身邊的一個士兵問道。
“好像是條大傢伙,加茲被拖走了!”那個士兵喘着粗氣回答道。
加茲是被範高雷塞進親衛隊的兩個豺狼人之一,和他狡詐懶惰的同胞不一樣,這個豺狼人小夥子憨厚溫和,任勞任怨,肯下力氣,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營地並不大,他們幾步就跑到了另一端,出乎迪亞戈的意料,豺狼人並沒有被拖進水裡去。雖然他的整個腦袋都被一頭巨大無比,足有十來米長的巨鱷咬在了嘴裡,但他露在外面的雙手依然死死的抱着一棵水桶粗細的,半人來高的木樁不肯鬆手。
幾個士兵正圍在他與鱷魚之間,用長矛和劍乒乒乓乓的戳砍着,但他們根本無法刺穿巨鱷那厚厚的硬皮。
“戳他眼睛!”一個士兵焦急的大聲喊道,然而這頭貪婪的鱷魚雖然不肯鬆嘴,但卻在不停的左右甩動着,試圖把豺狼人從木樁上拽下來,這也正巧使得讓他們無法刺中目標。
豺狼人在鱷魚嘴裡發出一陣痛苦的**,雖然還沒死,但看樣子離死也不遠了。衛兵們更加着急了。就在這時,迪亞戈拎着槍走了過來。
“讓開點。”迪亞戈大聲說道。
衛兵們往兩側散開,迪亞戈走上前去,端起槍朝着鱷魚兩眼之間靠後的位置——那是鱷魚大腦的位置——開了一槍,在這個距離上,他甚至連仔細瞄準都不用。
鱷魚發出一串長長的呼嚕聲,直接軟趴趴的貼在了地上,連掙扎都沒有,就這樣斷了氣。士兵們亂哄哄的衝上去把鱷魚的嘴巴掰開——把豺狼人加茲從裡面拽了出來。
人們驚訝的發現,加茲戴着一頂鐵製的頭盔,是那種全覆式的,就連眼睛的部位都有鐵柵防護——說實話,一頂適合豺狼人頭型的全覆式頭盔可真不好找——這纔是他活下來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