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冷酷地貼上來……
沐染眼眸滾燙，因爲淚水流的太狠而刺得眼眶生疼泛紅，纖細的五指，顫抖着伏在他臂彎裡，想如果她當真選擇摒棄一切，要從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話，這些，全部都是她必須要承受的……
然而卻還不止這些！！
“停下……”小東西搖頭，眼淚也跟着倉皇地大顆大顆掉下來，眼神清澈地看着他，狼狽而純美。
楚君揚扣緊她的腰線，冷眸擡起凝視着她，緩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等我玩膩？纔到哪兒和哪兒”
又是刺啦一聲刺耳的響聲！饒是質量很好的布料都被他扯裂，那一瞬，沐染嚇得魂兒都驚掉了！！蹙眉，眼眶通紅地盯着他，眼睛裡的害怕，恐懼，都超越了她自己的想象，她曾以爲楚君揚那一次因爲自殺而放過她是放手了，卻不知道楚君揚的字典裡就沒有“放過”這兩個字！
她看輕了他。
哽咽，藏在起伏的語調深處，彰顯着她還差一點點就要崩潰了。
楚君揚沒有阻擋她，因爲畢竟對自己起不到半點作用，抽手出來扣住她的後背，下顎鋒利如刀一般的犀利線條滑落下來，抵住沐染滿是淚痕的小臉，道：“所以，你是選擇後者？我跟沒跟你說過，這樣沒什麼區別？”
“剛剛乖一點明明不錯……現在，要受苦的可就是你了”
她如若不懂，就照他的方式，讓她懂。
沐染眼底帶着血色的眸光一顫，看向他。
擡手，欲動……
眼眶比之前更紅了幾分，沐染知道此刻再說什麼都沒用了，怕到了極點，她軟弱地垂下頭抵在他頸窩裡，渾身抖得好像風中簌簌發顫的枯葉一般，小手無助地抓緊他的胳膊，發酸的嗓子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不求求你……”
不要讓她覺得連半點活路都沒有。
這大概是這個小女人，最軟弱的時刻。
楚君揚一張俊臉死死得繃着，用從未有過的強大毅力剋制着，頓了很久秒，手掌撫上她柔軟的髮絲，冷眸掃過去，突然開口，寒聲一字一句地灌入她的大腦，問她：“沐染，是什麼事情讓你覺得，你願意或者不願，是死是活，我楚君揚會在意？”
“一個人的生死算什麼，我來告訴你，楚氏的房產投建之下，每一年因爲意外被砸死的工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因爲這些，我就可以不再投建？在我這個位置上，動輒每分鐘上億的利潤，一步走錯，這楚氏裡成千上萬的人會丟了飯碗無家可歸，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毀了一個人無所謂，還是兩個人的感情無所謂？你覺得呢？”
大手撈起她的下巴，那杯淚水打溼到處處都是滑膩感的嬌小輪廓，楚君揚凝視着她道：“我都無所謂。因爲這樣的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一旦輪到我楚君揚，會比你們悲慘百倍，我要在意什麼？”
“覺得我冷血是麼？的確。這些年我手上沾過多少人的血，沐染我敢說，你可敢聽麼？”他的嗓音，更加冷沉了一百倍。
她那些小小的悲情，所謂的人生悲慘，何以跟他的所見、他能掌控的事情相比？她以爲這些事情，說出來，就能撼動得了他半分？
但，有一件事她卻是經過這麼久應該能體會到的跟了他，她還需要擔心，他楚君揚會待她不好？
沐染心頭大震。
宛若冰涼刺骨的水，順着自己的頭頂，冰冷刺骨得灑下來，令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悲涼和清醒，這個男人，她沐染，不僅僅是無法撼動，就連想要觸摸和掌控他的情緒這條路，都是一條天真得不能再天真的絕望死路。
那一股絕望，帶着節節敗退的崩潰感，擊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線。
說完，楚君揚冷眸撇開了一下，強制將那股洶涌的渴望壓下去，放她下來，置於自己懷裡，俯首，撫慰上她嚇得早已沒了血色的脣瓣。
冰冷無情的眼神裡不帶任何意味，大掌托起她小臉的姿勢，卻足夠強勢，疼惜。
“好了。”
“不用怕。”
“不過也是嚇你。不怕了。”
她腦子裡也清楚得迴盪着他的話“毀了一個人無所謂？還是毀了兩個人的感情無所謂？你覺得呢？”
沐染想，如果這輩子，讓她放棄楚君逸，她會死嗎？
“……他。”
好半晌，那一雙含吻了半天都仍舊沒有半點血色的脣，終於極度沙啞地吐出了這個字。是他逼她的。
楚君揚聽了，即使不去深思，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那個素未謀面的，她所謂的男朋友。
這小東西一次也沒在他面前說過她有多愛她男朋友，或許是不敢，但一直這麼沒分手，也算是很牢固，她就這麼愛他，連身體也心甘情願給，是麼？
驕傲如楚君揚，哪裡受得，這種屈辱和貶低。
冷笑，綻放在嘴角。
“我給你十秒”冷沉如冰的嗓音，緩慢而幽冷地在辦公室裡乍然響起。
楚君揚起身，散發着從未有過的冷冽與性感，他伸手一邊緩慢地繫着敞開的扣子，一邊用另一隻手指着她，冷眸掃過去，寒聲道。
“十秒鐘，收拾乾淨，”一字一句，不切齒卻字字陰寒如地獄一般，“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沐染簡直忘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出他辦公室的。
只是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感覺天都恍恍塌下來，小女孩眼眶已經紅得像個核桃，纖睫輕顫兩下，將自己身上的墨色西裝撥開，捂住胸口，全程手腕都抖得厲害，腳很軟。
男人挺拔冷傲的身軀，站在不遠處，背對着她，冷傲肅殺的氣息蔓延四周。
沐染穿好了衣服，踉蹌着走路，幾乎是撲到門邊。
擰了幾下，手腕才發出一點力氣，將門擰開，走了出去。
髮絲還是凌亂的，沐染卻已經沒力氣收拾，也絕望得覺得收拾也沒有用，她不理解楚君揚爲什麼上一秒那種凶神惡煞想要吃人的樣子會倏然不見，下一秒，就變成了這樣，好像她不消失，他就會狠狠碾碎她一般。
沐染相信，這個男人如果當真不高興，會捏碎了她都不覺得可惜。
一路，到電梯，許久都不知道該按哪個按鈕。
許久後，纔想到是二十七層，沐染靠過去，按下那個按鍵的時候，心裡彷彿就做下了一個決定，一個曾經自己覺得很可怕，現在卻是自己唯一退路的決定。
這個決定，讓她倚靠在冰涼的電梯壁上許久，才終於有了一點點勁，挺直了腰背，有了主心骨。
出了電梯門，好多人跟她說話，打招呼，讓她趕緊過來商討方案。
也有人賊兮兮地看着她，想上前來問問楚總到底叫她上去做什麼，當然，也有像李饒那樣關心她安慰的，年紀還小很單純的小職員。
沐染什麼都沒有做，走過去，翻找自己的手機。
“你找你的手機啊？”小姚看着她的動作，一看她眼睛紅腫得明顯是哭過一樣，以爲她是遭遇了跟自己一樣的經歷，趕緊幫她找，最終在報紙底下找着了，立馬拿給她，“吶，在這兒呢，你上去的時候忘記拿了。”
沐染抓過手機來，像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