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飛機舉步向樓梯走去,前面的三個槍手突然回身跳下,“小心,**!”接着,兩人就看到幾隻小巧的金屬圓筒在沿着樓梯噠噠地滾了下來。
爆炸聲中,刺眼的閃光同時亮起,**和飛機反應得快,才聽到警告已經轉身撲出,算是勉強避過了那小威力**的攻擊,被氣浪遠遠推出的同時,還是被那警方專用的***晃得雙眼暈黑,腦中眩暈,一時爬不起來。
強烈的雪白閃光在屋內接連爆起,有七八個**手下的槍手閉着眼睛摸索着跑向庭院,纔來到了留守的幾名槍手身邊,別墅二樓的窗子呼地拉開,幾顆***飛了出來,落在庭院中,閃光過後,密集的槍聲響起,二樓窗臺上伸出的槍管燦爛地噴吐着火舌,別墅旁邊的兩間小平房房門大開,幾個持槍男子衝了出來,兩邊夾擊之下,庭院裡十多個驚慌失措的槍手轉眼被打成了篩子。
安平也被***晃到了眼睛,慌亂中憑着失明前的記憶,摸到了大廳的牆角處,蹲了下來。廳內衆人的驚呼聲不斷,有人開始盲目地舉槍射擊,槍聲一起,更多人醒悟過來,一邊趴在地上一邊舉槍啪啪地向着記憶中樓梯的方向、窗戶的方向射擊,他們大多都是經驗老到的槍手,知道在這個暫時掙不開眼的要命時刻,不能讓敵人靠近過來,至於盲目射出的子彈是否會傷到自己人,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幾聲金屬塊彈跳落地的清脆聲音響起,接着是**爆炸的轟然聲,幾個在落點附近的漢子被炸得血肉模糊,大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受不住震盪,搖擺了幾下,呼地砸向地面,哐啷一聲粉碎開來,無數晶亮的碎片在光滑如鏡的花崗岩地板上叮噹亂跳。
過得一陣,槍聲逐漸稀疏,更換彈匣、拉動槍機時候特有的金屬碰撞聲響成一片,廳內衆人的視線開始慢慢恢復,雖然還是很模糊,但總算是可以看到些大致的輪廓了,有些離***位置較遠,迴避比較及時的人,視力已經恢復到了七八成,當下紛紛彎着腰爬到牆角,更有經驗的開始推動廳中厚重的皮沙發,擋在身前。
眼睛漸漸能看清東西了,衆人都鎮定了些,槍聲沉寂下來,周圍一片壓抑的寂靜,安平看到了身後揉着眼睛的阿牛,又看到了對面牆角靠在一起的**和飛機,心裡略略安定了一些,離**和飛機不遠的地方,肖爽一張紅木沙發後縮成一團,模樣頗爲狼狽。
當前的形勢再明顯不過了,自己一行人毫無疑問是中了周啓光的埋伏,他怎麼會對這次襲擊如此瞭如指掌?肖爽告的密?應該不可能!剛纔,對方連用了兩次小威力**攻擊,肖爽也在廳裡,要是他被炸到了,一樣得死!安平默默地思考着,滿心疑惑。
**和飛機左右着地滾開,都是半蹲起身子微微探頭向窗臺外張望,庭院內站着七八個槍手,其中一人手中的長槍鳴叫起來,子彈掃過,窗臺碎屑四濺,壓得**和飛機無法擡頭,飛機爲對方的節奏分明的長點射吃驚,這人不是普通混混,絕對是個高手!
**則是爲身邊牆壁上的裂痕擔心,那是剛纔幾顆**的傑作,要是對方在多來幾顆,這牆就得塌了。
山林裡,一塊略微突出的大石上,徐軍透過價值不菲的夜視瞄準鏡仔細觀察着別墅範圍內的一切,先是那幾顆***讓他吃了一驚,接着出現那批身份不明的槍手則是讓他擔憂不已,事情的發展與肖爽的預測越差越遠了。
按照肖爽的臨時計劃,應該是先讓安平那幫人用****幹掉周啓光,然後肖爽和幾個同伴會在混亂中趁機離開,再由徐軍狙殺掉安平和**,拖延他們撤退的腳步,等着警察來收拾殘局,這樣一來,雖然還得應付警方追查的麻煩,但肖爽成功接管周啓光勢力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只是,現在肖爽一下陷入了危險之中,密集槍聲和**的爆炸也將很快引起警方的注意,整個計劃在這裡突然亂成了一團,徐軍一時居然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了。
別墅大廳內,依然保持着令人窒息的寂靜,窗外的狂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息了下來,那幫槍手的攻擊也停了下來,沒有**,沒有槍聲,**彎着腰摸到了安平身邊,沉聲道:“你看他們想幹什麼?”
安平搖頭,正要說話,靠近庭院一側的窗臺上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廳內衆人的槍口刷地齊齊舉起,破爛的窗簾被人呼地拉開,露出窗外兩人的容貌來。本來瑟縮在沙發後面的肖爽突然跳了起來,一邊向窗臺跑去,一邊高聲叫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窗臺外靠右的一人,是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見到肖爽,又驚又喜,流着眼淚,顫抖着聲音問道:“阿爽,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眉頭一皺,正自驚疑,身邊的安平已經呼地站了起來,向窗臺邊衝去。那老太太身邊的是個清秀的女孩,滿臉淚痕,楚楚可憐,看到安平後,身子一軟就趴到了窗臺上,哭泣着,反覆叫喊着安平的名字。
**認出了那女孩,她以前常跟安平呆在一塊,她叫李林。
安平跟在肖爽身後衝到窗臺前,兩把長槍從李林和那老太太身側伸出,黑洞洞的槍口讓肖爽和安平同時停下了腳步,老太太驚叫起來,李林則只是看着安平哭泣,那悽慘的樣子讓安平鼻子一酸,柔聲安慰道:“林兒,別哭,沒事的,別害怕!”
李林聽到,反而哭得更兇了。
“原來,你們兩個都沒死,很好,太好了!”一把陰冷的聲音在窗外響起,滿是彈孔的木門打開,走進來的居然是滿臉悲憤神色的周啓光,幾年不見,他的頭髮花白起來,浮腫的眼袋也出現了,嘴角兩邊的皮肉鬆弛地下墜着,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多年,他擡起頭,眼裡滿是刻骨的狠意,目光從**和安平身上掃過,又落在胸前的黑木靈牌上,“阿洋,你看啊,你的仇人都在這裡了,哥哥很快就能幫你報仇了!”
十多個面色陰沉的槍手跟在周啓光身後衝了進來,手中盡是清一色的大威力長槍,樓梯上也響起了腳步聲,十多個槍手疾步而下,把**等人圍在了中間,**跨前一步,舉起了手裡的短槍,他手下僅剩的十多個槍手抿緊了嘴脣,背靠着背站在了一起,倔強地高舉着手裡的槍,看到窗臺上不斷現出身形的敵人,心裡都知道,這次,怕是得把命留在這裡了。
肖爽面如死灰,目光轉動,落在周啓光身後的一名光頭大漢身上,臉上現出狂怒神色,斥指罵道:“光頭雄,你個混蛋,想不到,居然是你把我給賣了,你也算對得起我了!”周啓光上前一步,直接揮起手中的靈牌,啪啪地打在肖爽頭上,“幹你孃的,你他媽還有臉罵別人,你他媽的就對得起我了,對得起我了!”
那老太太尖叫起來,肖爽滿臉鮮血地倒在了地上,周啓光還不解恨,上前又要踢,先前跟飛機交過手的那名肖爽親信越衆而出,拋下手槍,擋在周啓光面前,一臉哀求神色,一道寒光從周啓光身邊擦過,落在那漢子胸口,一現即收,那漢子胸前口中同時涌出鮮血來,窗前的老太太看到,上身一仰,就暈了過去。
飛機看到了,刺翻那漢子的是一把細窄的刀子,出手的是周啓光身後的陰沉漢子,這人,好快的身手!
周啓光退開兩步,狠狠地看着地下的肖爽,罵道:“肖爽,你看到沒有,這啞巴都他媽比你好多了,起碼還知道什麼叫施恩圖報!你呢?老子給了你榮華富貴,你他媽的就吃裡扒外,還想着把我的家產也謀了,你他媽的還是個人嗎?”
看着最忠心的啞巴七喘着氣倒在自己面前,肖爽屈辱的淚水下來了,原來,自己一直都低估了周啓光,自己太笨了,一個能在C市稱霸十多年的男人,又怎麼會那麼好對付?自己倚爲臂膀的光頭雄竟然是他派來監視自己的臥底,那自己這幾年的行動,能瞞過他的能有多少?如今,連三天前就派人送走的母親,居然也因爲光頭雄的緣故,落在了對方手裡,嘿嘿,真是他媽的一敗塗地啊!
不過,他一定想不到周啓洋是我殺的,我親自動的手,沒人會知道!肖爽咬着牙,勉力爬了起來,顫抖着聲音說:“周總,我知道是我混蛋,可這事跟我媽沒關係,我求你把她放了!”
周啓光臉上的肌肉突突地跳動着:“肖爽,你很能幹,能幹到我捨不得殺你,我本來打算,先幫阿洋報了仇,再讓你過來的,可你,居然早早就跟着他們來了,你還真是巴不得我死啊!”
肖爽苦笑着,說不出話來,周啓光已經把他母親扣押起來,什麼時候來找他算帳,他什麼時候就得死!早點來,遲點來,不會有什麼分別,倒也用不着辯解。
安平看着窗前哭泣的李林,終於再也忍不住心痛,一把撥開指在胸前的長槍,跳出窗臺,把顫抖着的李林摟在懷裡,冷冷地看着周啓光,說道:“周啓光,要怎麼打怎麼殺,是我們的事情,你爲難女人幹什麼?”
周啓光狠狠地笑着,“你以爲你鬥得贏我,你以爲你殺的了我?就算今天你能把槍頂在我腦袋上,你他媽的也不敢殺我!——我要是死了,她!”他手向安平懷裡的李林一指,獰笑着接道,“還有一個叫蘇蘭的,他們全都得死,你要是把我殺了,就是把他們往墓地裡送!我都安排好了,你有膽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