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跟着擁擠的人羣走出一段,閃身進了一個房間內。
房間的桌子上有打翻的咖啡,文件凌亂落在地板上,可以想象剛纔工作人員離開時候的匆忙。
安平取出手套帶上,這是他搜索的第一個目標,奧風公司的資料檔案室。
寬闊的房間內盡是一排排的檔案櫃子,房間角落裡有成堆的文件,安平放下手提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支摺疊撬棍和一隻方形熱能探測器,開始了他的搜索。
他手裡的熱能探測器雖然不是超一流的產品,只是很普通的型號,但要在這麼一座有中央空調的大廈內,用來搜索明顯高於室溫的人體,卻也足夠有餘了。安平並不奢望這熱能探測器能發揮多大的作用,警方搜索的時候,帶來的工具應該要比這個先進得多,他們還是一樣找不到人,瓊斯把那女經理藏起來的地方,一定有某種儀器可以避過探測器的探測。
檔案櫃中脆弱的小銅鎖在撬棍下一一斷開,這種足有半米多厚的櫃子要藏個人——確切來說一定是陷於昏迷的人——實在是簡單不過,而且輕易不會被人發覺。檔案室裡一般沒什麼人,這些文件一年也未必有人會來翻看一次,
六分鐘之後,檔案櫃子已經被安平全部打開,他按下了通訊器,“檔案室沒有發現,我去搜尋下一個目標。”
監控室裡的餘魚答應了一聲,視線掃過面前的一個個監視器,三架電梯已經被他通過監控室的控制系統牢牢定在了頂層,作爲緊急疏散用的樓梯只在七樓有一個監視器,屏幕裡顯示,從那裡匆匆而過的人流已經十分稀疏,大廈裡的工作人員不算很多,他們撤退得差不多了。
大堂的情景則是一片混亂,十多個保安和警員正在忙着疏散樓道上涌落的人羣,暫時沒有上樓查看的餘暇。
杜峰的訊息也傳了回來,“八樓儀器室無發現,前往下一個目標中。”
餘魚答應一聲,重新啓動電梯,走出了監控室,三架電梯齊齊落到十五層,他把三個塑料盒分別放進了電梯裡。
這個時候安平已經上到了二十一層,杜峰則上到了九層,在他們的計劃裡,七樓以下,並沒有搜尋的必要,每層樓關鍵的地方都有監視器,瓊斯進來的時候可以不爲人注意,但要不着痕跡地把那在頂樓辦公的女經理帶到某個地方,則只有經過樓梯,如果他帶着那女子到過七樓以下,七樓樓梯的監視器肯定會留下記錄,那警方就不應該連女經理是自己離開還是被人綁架離開都無法確認了。
接下來的幾個樓層值得搜索的地方不多,監視器可以監測到的地方、人多辦公的地方基本都排除在外,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只有一個地方是每層必搜的——衛生間,確切地說,主要是衛生間頂部的通風管道。
那裡接近樓梯通道,而且,絕對的沒有監視器!
另外一邊,餘魚在監控室裡看着逐漸空曠的一樓大廳,按下了控制按鈕,三架電梯向着一樓落下,叮的一聲響,齊齊打開,十多個正在策劃如何上樓搜索的保安和警員齊齊嚇了一跳,等到看清電梯裡的塑料盒子時,臉都綠了,忙不迭向着大門外衝去。
那玩意,太象**了。
警笛聲響起,大批的警察終於趕到,餘魚卻並不擔心,電梯裡的那幾個看起來複雜無比的假**,足夠他們的拆彈專家忙活半個小時的了,沒確定安全之前,那些警察是無論如何不肯踏入大廳半步的。
他轉身走了出去,開始搜索自己負責的五個樓層。
安平一路查看,一路向上,計劃中,最有可能發現目標的員工休息娛樂區也沒有任何蹤跡,這讓他相當的鬱悶,看看手錶,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安平心一橫,匆匆向頂樓的總理室衝去,他一直認爲,瓊斯根本就沒有把那女經理帶出經理室,他很有可能直接就把她藏在了那裡。
連連衝上近十層樓梯,安平覺得肺都要炸開了,頂樓上的人早已經全部離開,他喘着氣打開了總經理室的門,心一下涼了。
經理室內一片狼籍,文件櫃全部大開,那寬大的辦公檯居然也被拆開了,更爲誇張的是,天花板上的吊頂,居然也已經全部拆了下來,警察對這裡的搜索,可謂是入地三尺不遺餘力了,只要有一隻蟑螂,也早應該讓他們找到了,更不要說一個大活人了。
難道,那女經理已經死了,瓊斯用某種匪夷所思的手段直接讓她人間蒸發了?安平沮喪起來,要是這樣的話,瓊斯應該已經完成了任務,或者,他已經離開了倫敦了。
大堂內,幾個拆彈專家氣沖沖地拿着三個塑料盒走了出來,塑料盒內的電路板偶爾有光芒閃動,其中一個揚了揚手中裝滿油狀物體的瓶子,高聲咒罵道:“這幫雜種,這裡面的不是****,是他媽稀釋的花生油和機油!”
全副武裝的特警衝進了大堂內,兩個分隊開始沿着樓梯向上搜索,確認安全的訊息不斷傳遞下來,一隊隊的制服警員開始進入各個樓層。
餘魚早已經回到監控室,他負責的樓層很少,加上大廈中間的這一段樓層是商務活動的集中區域,值得搜索的地方本來就不多。
“警察進來了,很快就回到達七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餘魚的語調中有煩躁的味道,杜峰加快了腳步,安平依着大門喘了陣氣,呼地站直,跑了開去。
餘魚又走出了監控室,向着十五樓中間的財務部走去。
財務部的保險箱不小,不過還沒結實到可以擋住**的程度,轟然巨響中,周圍的玻璃窗盡數爆裂,躲在牆角後的餘魚低聲咒罵着,拿出了一隻袋子,來到保險箱前,胡亂地把裡面的鈔票掃了進去。
警方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八樓,帶頭的特警掀起了面罩,看着前方樓梯一排的塑料盒子發呆,盒子上伸出一條條縱橫交叉的透明絲線,象蜘蛛網一樣把整個樓道封得死死的。
“這幫雜碎,又弄這些嚇唬人的東西!”特警隊的隊長脾氣上來了,舉槍對着其中一個塑料盒子就是一槍,火花轟然四濺,濃煙四起,整個樓道瞬間被籠罩。
這是杜峰的傑作,威力不大,炸不死人,卻絕對能嚇死人。
“有**,臥倒!”特警們畢竟還算得訓練有素,一個個飛身躍起,仆倒在地板上,匍匐着後退,特警隊長對着通訊器聲嘶力竭地喊:“拆彈專家呢?拆彈專家呢?把他們叫上來。”
……
安平盡力在走廊內奔跑着,通訊器內杜峰的聲音響起:“警察上來了,沒時間了,我們撤退!”
耳邊傳來餘魚的咒罵聲,安平覺得嘴裡一片苦澀,無奈轉身,向集合樓層跑去。
集合樓層在十五樓,安平趕到的時候,杜峰已經在那裡等候了,片刻之後,餘魚揹着個大包也趕了過來,沒等杜峰開口詢問,就匆匆說道:“監控室破壞了,錄像毀了,錢也拿了!”
“好,走!”杜峰掀開身旁牆壁上的一隻蓋子,帶頭鑽了進去,那是大廈的垃圾通道,每個樓層的垃圾都是直接通過這裡落到地下的垃圾房的。
圓形的通道很寬闊,足可以讓人在裡面自由活動,四壁光滑如鏡,呈六十度角斜斜向下,三人都帶上了特製的帶着密密麻麻小吸盤的手套,這手套雖然不能讓他們象蜘蛛俠一樣在直立的牆上攀爬,但用來借力下這管道,卻也足夠有餘。
三人四肢撐住管壁,緩緩向下而去,去得一段,中間的餘魚低聲咒罵起來:“幹他孃的!”安平回頭藉着腰間手電的光芒一看,原來是餘魚背上的袋子被管壁中突然出現的一條小縫夾住了,餘魚煩躁起來,用力一扯,啪的一聲,袋子撕裂開來,那管壁居然呼地脫下一塊來,好在另一端有鋼絲繫住,只在空中搖晃,倒沒有跌下來,要不那動靜可就大了。
餘魚頗感奇怪,擰過身子,伸頭往那破開的管壁外看去,突然低聲叫道:“這裡有古怪!”說完,居然從那缺口處爬了進去。
安平和杜峰爬到那缺口處往裡張望,裡面的空間不大,象一個小地洞一樣,餘魚根本直不起腰來,他腰間的電筒在亂晃,朦朧光芒中,他身前不遠好像有一隻銀色大大袋子。
安平兩人等了一陣,洞內響起餘魚壓抑着的呼聲:“找到了,那女的居然在這裡,幹他媽的,也虧那小子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