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鎮很久以前或者還象個鎮子的模樣,現在卻明顯象個大型的莊園,道路迴環曲折,環境清幽動人,零星散佈的房屋大多不高,卻出奇的方正堅固,街道兩旁看似用來排水的溝渠大多高可及胸,更象是水泥掩體,按照許文強的說法,這莊園並不會比一個有着精良防禦工事的軍事基地差多少,只是怕太過惹人注意,纔不惜花費大量金錢加上了許多花草樹木等僞裝。
安平摸摸鼻子,低聲讚歎着,比起那些設施來,他對洪鎮悠閒往來的行人更有興趣,這些男女大多外貌出衆,即使稍差一些的也是高大健壯,自有吸引人之處,至於孩童和老人,卻沒有碰到一個,許文強看出了安平的疑惑,說道:“夠資格住在洪鎮的大多數是洪家最出色的子弟,他們婚嫁的標準自然也是相當高的,在這裡,無論是能娶到洪鎮的女人,還是能嫁給洪鎮的男人,都是福氣!代代相傳,他們的後代自然也比鄰近地方的優秀些。”
安平哦了一聲,“那怎麼沒有看到老人家跟小孩呢?”
“除了家主的家人外,洪家旁系子弟家中的老人和小孩另有居住的地方,不在這裡。”許文強答道。
來往的男女身上的服飾大多帶着當地少數民族的風格,面上神色淡然從容,見到許文強大多略微地現出驚訝神色,卻還是微笑點頭問好,安平想起電影裡那些黑社會人物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滿臉邪惡樣子的人大概只能當個流氓吧,這些洪家的男女是黑社會中的黑社會,他們的樣子倒比外出渡假的高級白領還要優雅。
許文強心裡很是感慨,這些洪鎮的男女大多隱約知道自己被趕出洪家的原因,現在看來,他們並不排斥自己的歸來,或許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扭頭看看身邊微笑的安平,這次的行動兇險無比,稍有失誤兩人都得喪命,這個傳說中略帶神奇色彩,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子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種不知道是懶散還是自信的氣度倒把自己也感染了,心情也跟着安定了不少。
這次隨行到洪鎮的只是安平一人,**原本說什麼也不同意,安平勸他,這種事情人多了反而沒用,能在這種地方少栽進去一個人,將來報仇的力量就能多一分。
“再說,許哥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要是事情幹成了,利益還得靠你來接收呢,那些事情只有你懂,要是你不在了,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安平最後說道,**一時沉默起來,兩人心照不宣,這次行動對將來的復仇計劃幫助太大了,勢在必行,一輩子兩兄弟,無所謂誰爲了誰,走上了這條路,或者,就註定了必然有生死分離的一天吧。
洪家大院門口,黑皮領着十多個男子擋在門前,手槍顯眼地掛在掖下,看見西裝革履的許文強和安平走近,黑皮呲了呲牙,自從洪青山開始在洪家掌權之後,自己作爲他的心腹之一,地位也是高了許多,上次奉了洪爺的命令去找許文強,本來想給這個一向將自己視如無物的傢伙一點教訓,沒想到自己卻栽了個大跟斗,黑皮心裡別提多不舒服了,還隔着十多米,他就衝許文強冷笑起來:“許文強,真了不起啊,你還真有臉回來。”
許文強笑了,走前兩步,突然騰身而起,黑皮只覺得眼前一花,面上已經結結實實吃了兩記耳光,踉蹌着倒出一旁,許文強一扯衣襟,西裝外套回覆整齊,黑皮跳了起來,直接就拔出了手槍,雙眼通紅:“幹你孃的許文強,你敢在洪鎮撒野?”
許文強擡手撥開了胸前的槍口,冷笑道:“我這次奉洪爺命令回來,如果他老人家還當我是洪家的人,你胡言亂語,就是對自家兄弟挑釁,違反洪家家規。如果洪爺不當我是洪家的人,我來得這裡,也是他老人家的客人,你對我不敬,一樣違反家規,打你,還便宜你了!”
黑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握槍的手也顫抖起來,站在當地說不出話來,大門裡閃出一名滿臉笑容的男子,走過來拉住了許文強的手:“阿強,你回來就好,三哥還在裡面等你呢,請跟我來。”
許文強微微一笑,衝安平招招手,一起跟着那男子進了門,留在黑皮一干人在門口發呆。
進到大廳,男子停步轉身,笑道:“阿強,家裡的規矩你還記得吧?”
許文強微笑點頭,雙手微微舉起,安平自然也有樣學樣,屋角兩名男子閃出,手裡都拿着一支環形儀器,繞着許、安兩人身子細細掃了一圈,確認並無異常,才鞠躬退下,引路的男子微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路跟着那男子上到二樓的一間小客廳,男子示意安平停步,“強哥,你這位朋友只能走到這裡了,讓他在這裡喝杯茶好不好!”
許文強微一點頭,腳步從容地繼續前行,向走廊盡頭的書房走去。客廳裡有三名男子,其中一人把安平引到沙發前坐下,另外兩人遞上茶水雪茄,樣子倒還頗爲客氣。
過了十多分鐘,一個白衫女子在兩名男子的帶領下走了上來,頗爲詫異的看了一眼神色悠閒的安平,緩步走進了那書房。
安平看那女子容貌,應該是許文強口裡的文穎無疑,看看腕上手錶,微笑站起,對那名虎視耽耽站在背後的男子一笑:“朋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請問你衛生間在哪裡?”
那男子遲疑了一下,與兩個同伴交換了幾下眼色,這才生硬說道:“請跟我來!”安平微笑道謝,跟在那男子身後,向走廊另一端的衛生間走去。
安平臉上微笑,目光散漫遊走,不爲人察覺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許文強的描述很準確,二樓中間一條走廊,四個大房間分列兩邊,走廊中段就是自己剛纔呆的小客廳,走廊兩邊盡頭,一邊是衛生間,一邊就是許文強現在所在的書房,兩端間距足有三四十米,走廊兩端的天花板上,各裝着一隻攝像頭,負責守衛二樓的共有五個保鏢,正在自己前頭帶路的一個,呆在小客廳裡的有兩個,還在兩個則站在了那書房的門口,也不知道書房裡還有沒有。
安平心裡默算着行動的步驟,先前估計這裡最多隻有三個保鏢,如今看來情況有些不同,計劃得臨時改變。
進了衛生間,保鏢停在了門口,安平推門進去,摘下腕上手錶,用力一擰,錶殼應聲脫落,安平從裡面掏出一隻小針頭,再從西裝的肩託中抽出一支腎上激素針劑,將針頭套上,安平熟練地完成了靜脈注射,靜靜地開始了等待。
五分鐘過後,衛生間的門拉開,門口的保鏢回頭看了一眼,卻沒看到安平的影子,略感好奇,微微把頭伸了進去,門後的安平輕巧滑出,右手一揚,鋒利的針頭乾淨利落地插入了那保鏢的喉結,左手一拖那保鏢頭髮,把他拖進了衛生間。
保鏢被安平輕易按倒在地上,喉嚨呵呵作響,卻發不出聲音來,雙手摸索着想去掏腰間的手槍,安平站起,鑲着鐵板的軍用皮鞋準確地踢在那保鏢太陽穴上,保鏢口裡吐出了白沫,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許文強示範教導的動作出奇的有效,不過三秒,安平已經無聲無息地放倒了一個人,如果許文強能親眼開到安平那近乎完美的動作,怕也是要吃驚的。
安平鬆開領帶,從襯衣領子裡抽出了兩把非金屬材料合成刀片,輕輕夾在兩手指縫中,從衛生間走了出去,隨手拉上了門,走廊另一端的兩名保鏢依舊站得筆直,想來並沒有發現這邊的一樣異樣,安平吐了口氣,向那小客廳走去。
安平用拳頭頂開客廳門,兩名保鏢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安平已經低頭接近,刷地從兩人中間滑過,兩名保鏢顯然吃了一驚,齊齊扭頭張望,手也同時向腰間摸去。
普通人感覺到背後的威脅時,總是下意識地先扭頭看一眼,接着再轉身,這是很愚蠢的行爲,因爲你扭頭的一剎那,身體沒有同時做出相應的防護動作的話,就等於是把自己的脖子白白賣給了背後的敵人,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關於這一點,北方的白狼理解得最爲通徹,它們襲擊人類的時候,總是先從背後把前爪搭在人的肩膀上,人驚駭回頭的一剎那,就是被鋒利的狼牙撕碎喉嚨的時候。
許文強的教導被安平的完美地重新演繹着,兩個保鏢的手剛碰到手槍,肩膀還沒有完全扭過來,安平夾在指縫間的刀片已經從他們的喉嚨間劃過,鮮血飛濺而出,被切斷的喉管發出蛇一般的嘶嘶聲,兩名保鏢的身體不受操縱地軟軟倒下,被安平隨手推倒在了沙發上,抽搐幾下就斷了氣。
安平把刀片放進口袋,科技發展至今,步槍的刺刀都由鋼鐵改成了合成材料,金屬已經不是唯一堅硬鋒利的東西,這兩片刀片是許文強壓箱底的玩意,比起剃刀的殺傷力也不遑多讓,而且可以輕易避過金屬探測器的探查。
安平從兩個保鏢身上抽出了手槍,一把插在腰間,一把提在手裡,好了,已經幹掉三個了,該輪到門口那兩個了。眼前的血霧越發的濃烈,安平舔了舔嘴脣,心底的興奮難以抑制地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