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沒有走進王府,在門口站了站,轉身就走了。
她坐進步攆,蓋上轎簾,冷聲說道:“去太子府。”
“是啊!!……”下面的人一刻不敢耽擱,立刻就去了。
到了太子府,可見是真的凋零了,府上這幾天一直沒有人打掃,剩下的人都在忙活着收拾行李,整個太子府都死氣沉沉的。
不過門口停着幾輛馬車,周圍的百姓有膽子大的圍上來看看光景,府內的下人來來回回的搬運東西。
“娘娘,要不要進去?”一個宮女上前說道。
“不用,就等着她出來吧,上官傾雪不是要臉嗎?我就要當着這麼多百姓的面,撕下她的僞裝,看看她骨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臭狐狸精,把我兒子害死了,還想着一走了之?”賢妃咬牙切齒,恨得牙根癢癢。
宮女在一旁再也不敢上前說話,就靜靜地等着太子府裡的人出來。
其實這個太子府才住進去沒兩天,太子理應住在東宮,這個府邸是太子成年之後的居所,住了還不到兩年就封了太子,搬去了東宮。
從佛堂起火,皇宮被炸之後,太子的東宮就不能住人了,就又再次搬了回來。
沒過一會兒,三輛馬車上都裝上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裡面的人才走了出來。
蕭天翎走在前面,面色依然很難看,可是也不太頹靡,看上去只是消沉了一些。
上官傾雪跟在後面,戰戰兢兢的看着前面的蕭天翎,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蕭天翎就不顧一切的去得罪了皇帝,失去了太子之位,自己都後悔的跟吃了餿飯一樣,恨不得能打死自己的多管閒事的嘴。
她的傷剛剛纔恢復,小產的身體還沒完全好利索,不過腿上的傷卻是好得差不多了,多虧了太子找來的好藥。
上官傾雪跟在太子的後面,她這幾天都沒敢跟蕭天翎說過話,生怕會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一出太子府,上官傾雪看着門口聚集了那麼多陌生人,頓時有些尷尬,她可是太子妃,如果不是出了事,怎麼會有這麼多平頭百姓正大光明的打量自己?
她掃了一眼,忽然身體一震,在一個西南處的
角落看着一頂華麗的小轎子,然後看着周圍隨行的宮女,頓時面色煞白,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下意識的往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太子只顧着跟隨行的侍衛打招呼,不知道在吩咐着什麼,也不管百姓是怎麼看待他們的。
她眼角忽然看見那個轎子裡的人下來了,眼皮一跳,忽然覺得有些不好,賢妃就那麼直接的走了過來。
平頭百姓在周圍也是隻敢看不敢上前的,唯有賢妃敢光明正大的走了過來,絲毫不帶着怯意。
她眼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傾雪。
上官傾雪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的走到太子的旁邊。
賢妃掃了一眼旁邊的太子,太子意識到什麼,轉過頭去,就看着賢妃站在那裡。
蕭天翎微微蹙眉,還是微微頷首,“賢妃娘娘。”
寵辱不驚,腰桿挺直,蕭天翎就算不如當初光彩,可是身份依然尊貴,他是皇帝的兒子,沒有給一個嬪妃行禮的道理。
上官傾雪卻不行,在一旁不得已行了個禮,“賢妃娘娘萬安。”
蕭天翎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轉而看着她,“不知賢妃娘娘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即將要走了,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母后在宮裡,還要請娘娘多多照應。”
賢妃笑了笑,舉手投足都是從容大氣,圍着兩個人轉了一圈,眼底滿是不屑,“太子啊,就帶這麼點東西走,路上不得受苦了嗎?”
蕭天翎淡淡的說道:“父皇開恩,饒我性命,這些東西已經足矣,不知道娘娘還要什麼事情?”
賢妃抿脣,“我來不是來找太子的,皇后在宮裡是什麼樣子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本宮過來,是來找太子妃的啊!!……”
她的視線移到了上官傾雪的身上。
目光漸漸的加深,沉沉的帶着毫不隱藏的厭惡。
上官傾雪縮了縮身子,還是僵硬着笑着,“賢妃娘娘,不知道找我什麼事情?”
“我找你什麼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傾雪一直在養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不能顧得過來,請娘娘明示。”
賢妃冷笑了一聲,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最近忙了些本宮也是知道的,可是不知太子知否,秦王今日過世了啊!!……”
賢妃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哽咽和難受,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蕭天翎面色有些震驚,他對秦王的重病略有耳聞,只是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再加上最近的事情特別忙,也沒時間去探望過,不過卻派人去意思了一下。
“怎麼可能?不是說身體已經轉好了嗎?秦王身體一向很好,今日過世了?”
賢妃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本宮知道兄弟裡面,太子與秦王關係一向不錯,難道太子妃沒有跟太子說嗎?前幾個時辰,秦王府裡不是來過人,通報過太子妃了嗎?”
太子皺着眉頭看向上官傾雪,上官傾雪垂着頭,緊咬着下脣,吞吞吐吐的說道:“太子殿下,我……我是看您太忙了,沒有時間,所以就沒有告訴殿下,那個時候,秦王還沒有過世。”
“秦王奄奄一息,就想見太子最後一面,太子妃都給阻擋了,太子妃安的是什麼心啊?”賢妃冷笑,她眯着眼睛看着上官傾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官傾雪幸虧沒有撒謊秦王府根本沒有來過人,因爲一撒謊,府內的人就會露餡,現在的人誰還會幫她隱瞞呢?
她頓了頓,只覺得尷尬極了。
上官傾雪咬了咬下脣,“賢妃娘娘,太子如今也是大難臨頭,皇上勒令我們三日之內啓程,今日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一刻也不能耽誤,所以就沒來得及跟太子殿下說。”
她還是鬆了口氣,至少賢妃沒有當着太子的面說出秦王是想臨終前見到自己,不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上官傾雪擡頭,就看着太子一副責怪的神情,她瑟縮了一下,低下頭,怯懦的很。
太子輕嘆了一口氣,“賢妃娘娘,這件事情,是傾雪做得不對,自作主張,可是她說的也有道理,如今我也是大難臨頭,並非不想去看望秦王,而是就算是知道了,也抽不開身去。”
蕭天翎苦笑,“如今我踏進誰的門檻都是牽連誰,大家唯恐避之不及,這您也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