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準備讓吳炳文弟兄倆多等等自己,到浴場大院取了車,直接開回了金頂,停好車上了樓,已經六點四十了。
趙鵑姐弟正在吃晚飯,趙鵑見俞則這時候回來,問他:“你手機怎麼關了?吃嗎?”
“不吃,你們吃吧!我馬上還出去。手機沒電了。”
俞則自個進了臥室,把手機卡又換了回來,把新手機充上電,老手機也沒開機,拿了乾淨內衣,上衛生間洗了個澡,還把鬍子又颳了下,磨蹭到七點多,纔出門。
沒開自己的車,俞則打了部出租,走進會風苑的梅林包廂,已經過了七點半了。
“老兄啊!有你這麼請客的嗎?手機也打不通!”吳炳文聽見門開,頭都沒回就埋怨上了。
俞則看見吳嘉文扭頭衝自己笑着,也哈哈地樂了起來,走到對着門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你們可以先吃啊!怎麼連菜都沒點嗎?”
“X則!是你請客啊!手機又打不通!我真無奈了!”吳炳文語氣很憤怒,表情卻很無奈。
“我手機沒電了。”俞則說着接過菜單,沒打開,扭臉對服務員說:“不點了,三個人,你按千把塊的標準配吧!要快!喝什麼酒?白酒吧!兩瓶五糧液,趕緊吧!”
“我都說今天日子不好了!哥你還不信!”吳嘉文拍着吳炳文的肩頭說。
“X則!你不是真故意耍我們的吧?”吳炳文用指節敲着桌子問俞則。
“哪能啊!我遇到點麻煩!真的!”俞則想叫服務員倒水,發現人出去了,就要站起來自己去拿茶壺。
“我來我來!”吳嘉文說着去拿了。
“什麼麻煩呢?”吳炳文追問着。
俞則衝吳炳文笑着,卻沒回答,等吳嘉文給自己把茶倒上後,喝了一口,看吳嘉文回座位坐下了才說:“你還記得你十歲生日宴上那件掃興的事嗎?”
吳炳文聽了一愣,旋即露出不屑的神情說:“我生日是7月16,那前一天就過了好不?那是我爹爲了把客人錯開另請的。”
俞則把吳炳文的話當耳旁風,不着痕跡地觀察着吳嘉文對自己那句話的反應,只見吳嘉文瞪大了眼睛斜視着他哥,似乎在向他哥探究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想起來提那事了呢?”吳炳文略微不解地問俞則,“不會就是你乾的吧?”
俞則從吳炳文的語氣裡沒聽出開玩笑的口吻,這印證了他確實對自己有着某種懷疑,而在吳炳文問出那個問題的同時,俞則在吳嘉文臉上除了迷惑,什麼也沒有發現。
“X!我跟你提那事,那事就是我乾的啊?你什麼邏輯啊!”俞則笑着罵道。
“怎麼說呢!這事我一直就這麼猜的,什麼時候你也給我露露底啊!到底是不是你啊?”
吳炳文臉上洋溢出興奮的表情,俞則只憑對方在吳嘉文面前毫不避諱地和自己說這些,就證實了自己之前的推測,吳嘉文完全有可能從吳炳文那聽到這些猜測。
“你們說的什麼事呢?是不是你以前跟我說過的,你生日宴上發生的兇殺案啊?”吳嘉文臉上也流露出興奮的神情,問吳炳文,眼睛卻看向俞則。
俞則從吳嘉文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和吳炳文類似的光芒,這不能代表什麼。剛纔吳嘉文給自己倒水的時候,俞則仔細觀察了他的雙手,那雙手顯得白皙而有力,但是俞則仍然不能將它們和能捏碎喉骨的手聯繫起來。
“對!就是那事了。”俞則盯着吳嘉文的雙眼,搶先替吳炳文回答他,卻不理會吳炳文的問話。
“你今天干嗎又提那事呢?”吳炳文見俞則根本無視自己的問題,又重複問着前面的問題。
“我提是因爲類似案件在C市又發生了!這事還沒有報道,你們別往外傳啊!警察要求我保密呢!”俞則用廣角同時看着吳氏兄弟,觀察着他們各自的表情。
弟兄倆雖然都同時怔了怔,但還是有細微的差別。吳炳文在驚訝的同時,臉上還盪漾起興奮,吳嘉文除了驚訝之外,夾雜更多的是迷惑。
果然,吳嘉文先開口提問:“警察找你了?幹嗎要找你啊?”
“因爲這次死的是我朋友啊!和上次不同,我朋友可是個與世無爭的平頭百姓,上次被殺死的可是個臭名昭著的混蛋!”俞則故意在最後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同時還衝吳嘉文擡了擡上眼皮,希望吳嘉文會因爲突然聽見這兩個字和看到自己略帶挑釁的表情,心理上產生波動,在神色上露出破綻被自己抓住。
“哦!怪不得呢!嚇我一跳,還以爲則哥和案子有什麼牽連呢!不過難怪則哥要遲到。”吳嘉文恍然大悟似的對俞則說着,表示歉意般的神情黯了下,扭頭衝吳炳文說:“是我猜錯了,則哥不是要給我們過愚人節呢!”
俞則剎那間開始對自己的探查方向有了一絲動搖,雙眼盯住了吳嘉文的側臉,就聽見吳炳文的聲音響起。
“要說許殺蛟是混蛋,那肯定是一點沒錯!我這是有幾次聽見我爹和人談起他,大家的共識。有一次我爹當着好多人的面,突然大發雷霆,破口大罵,罵的就是許殺蛟,其他人都一片贊同聲。你也知道我爹的了,是個出名的大好人,從來都不跟人臉紅脖子粗的,我從來沒見我爹發那麼大的脾氣,在背後把一個人罵成那樣,當時把我嚇壞了,那年我還是剛上小學。”
“嗯!我爹要覺得那人不好,那人確實夠壞的了!”吳嘉文附和着扭臉衝俞則點着頭說。
俞則一面琢磨着從吳氏弟兄說的這些話中,能判斷出多少東西,一面對自己的探查方向越加動搖起來。正當俞則來不及消化的時候,服務員和遞菜員一起進來了。
“我說那人是混蛋,都是出事之後,聽鄰居大爺大媽議論聽來的。”俞則接了這麼一句,便看着服務員上菜開酒,趁這工夫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