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俞則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五點,掏出手機給“猢猻”掛了過去。
“你現在在哪呢?”
“出租屋裡,正準備出門辦事。”
“先別去了,擱一擱。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俞則用老號碼打給了吳炳文。
“炳文啊!今天我做東,也請請你!”
“呵呵,是嗎!”吳炳文聽上去很高興。
“地方你訂了告訴我,不過帳得我結啊!”
“我真無奈了,你請我還讓我訂座啊?”
“C市現在沒你混得熟啊!再說了,我訂的地方怕你坐不下去啊!”
“X則!行,我訂好打電話給你。”
“好!叫上你弟弟一起啊!”
“我叫叫看了,去不去得隨他。”
吳炳文的輕鬆口氣讓俞則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猢猻”找好的房子在城南青楊新村,俞則知道是個老小區,和卞清家的武陽新村差不多緊挨着,從城北過去,幾乎就要穿個城,現在又是晚高峰時間,開到那裡最起碼得半個小時,如果塞車的話,就不好說了。
俞則一邊在繁忙的道路上行駛着,一邊留意自己車後,在確定沒有異常之後,拐上了外環,他準備從外環繞道過去,這樣可以避免不巧被堵在市區。
上了外環沒一會,吳炳文就打電話過來,告訴俞則位子訂好了,會風苑的梅林包廂,他到五點半就和嘉文一起過去。
俞則把手機關機後,扔在旁邊座位上,心裡說:美國呆久了的人,一定習慣過愚人節,讓他們等着吧!
這個時間段,外環上的路況也不是很暢通,五點四十,俞則才把車停在青楊新村附近一家大浴場的停車場裡,下車和保安說,出去候個朋友,就出了浴場院子,步行前往“猢猻”那。
青楊新村和C市衆多新開的樓盤比,真的是太破舊了,根本也沒有什麼物業、保安的,只是圍起了圍牆,留了幾個進出口,按上了大門。俞則找到19幢,看見一輛嶄新的愛麗舍停在路邊。俞則直接進入甲單元上了二樓,敲開了201的房門。
“我看這裡是個老新村,根本沒有監控,房子又基本上都出租給外來人員,環境相對複雜,就挑了這裡。”
俞則聽了“猢猻”的說話,點了點頭說:“這裡很好!傢俱也都有,離老卞家也近。”
“情況有變化了?”
“是啊!打電話把老卞叫過來吧!”俞則說着走進臥室,躺在了牀上。
等“猢猻”打完電話,俞則掏出煙發了,自己點上後說:“你等會把手機卡給老卞一張,再買個手機給老卞,錢有吧!”
“有啊!還有靠十萬呢!”
“放你那,給老卞一點,不要多!多了被他老婆知道,又要睡不着覺了。”
“猢猻”聽俞則這麼說,嘿嘿地樂了起來,說:“就我師父那榜樣在呢,害得我都不敢成家!”
“洗手不幹,就能成家了。”俞則說了這句話,覺得也不對,老卞不是已經洗手了,這次還不得給自己拉下水,看到“猢猻”對自己這句話露出不屑的表情,心裡真不是味道。
老卞沒一會就到了,進來見了俞則第一句話就問:“你們知道姓岳的民警現在怎麼樣了嗎?”
俞則知道卞清不是真在問自己,沒說話,等他接着說。
“今天正好碰見戶籍警小黃,我隨口提到他們所裡原來那個小嶽,你知道他怎麼跟我說?”
俞則砸了下嘴,有點不耐煩。
“姓岳的當局長了!叫嶽剛。”
卞清說了這個可能他自認爲是具有爆炸性的消息之後,停下來盯着俞則。
“猢猻”也咋了咋舌。
俞則眉頭擰了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嘛!是不是姓岳的可以別去管了?”
卞清被俞則的反應澆了一瓢冷水,怔了怔說:“不是這意思啊!我確實覺得那人和畫像上的很象,我還打算明天去趟城北呢!”
“去城北幹嗎?”俞則不解地看着卞清問。
“去城北分局啊!再去看看門口的照片。嶽剛是城北分局的副局長,主管刑偵的。”
“我還以爲是市局局長呢!”俞則拿過煙盒說,“對了,他多大年紀了?”
“現在也就三十六、七吧!”卞清接過煙說。
“這麼年輕就當分局局長了?這小子有門道啊!老卞,你還不死心?”俞則說着點上煙。
“我就是覺得象。你不是也相信我的眼睛嗎?”
俞則是很相信卞清的眼睛,但是他覺得卞清這次可能是爲自己的事太上心,加上清閒日子過得太膩歪的緣故,他本人覺得施雯捷那事和一個公安分局局長沾不上邊,現在不需要爲這茬太過耗費精力。
“老卞,我不是那意思,關鍵現在情況有點變化,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辦。”
卞清聽俞則這麼說,便點着頭,抽菸,等俞則繼續說。
“老卞、猢猻,等會你們上會風苑去吃飯,就在大廳好了,如果沒位子就在那等,等到有位子。我等會也去那陪目標吃飯,吃完了,我會和他們一起出來,目標是其中留着長頭髮的,叫吳嘉文。你們以後就給我盯住他,24小時盯住他!這事當然要猢猻多出力了,老卞抽時間換換他休息就成,我想持續時間不會太長的。”
“只要一直盯住他就行了嗎?”卞清擡頭問。
“暫時先盯住他,他是文嘉投資諮詢公司的副總,只要發現他有什麼與身份不符的動向,立即通知我!還有,如果這個人真有問題,那他就是個很難纏的傢伙,你們行動中一定要注意隱蔽,千萬不要被他發現!一旦被對方察覺,立即停止行動,迅速抽身,不要在對方面前露了底,這點很重要!”
俞則一邊說,一邊看着卞清與“猢猻”透過自己話語,領會到了這次對手可能具有很大危險性,面上都神情凝重起來後,又接着說:“其它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都明白的。”
看着兩人都點了頭,俞則知道他們倆就是滿肚子疑問,也絕對不會向自己再打聽什麼,這點是他們和自己之間的默契,同樣也是他們倆最讓自己放心的地方,俞則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還有這兩個好幫手。
俞則想了會,覺得還是要再對卞清他們解釋交代下:“我對吳嘉文這個人也沒有什麼瞭解,不過我會從另一方面着手度他的底,你們的行動要持續多長時間我現在說不好,總之,你們一定既要盯死他,又要非常謹慎!一切還是以保住自己的老本爲重!”
其實,就算俞則不重複交代他們小心,卞清和“猢猻”也已經很清楚俞則的態度了。他們這一行,本來就對自己的本錢看的很重,更何況,他們很清楚,自己的本錢對俞則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早先的合作,已經讓他們知道,他們是俞則手裡爲數不多的底牌,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俞則絕對不會動用到他們的,而俞則的一再關照,也讓他們完全意識到,目標可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們都很乾脆地點着頭。
俞則一邊站起身,一邊對卞清說:“老卞你換身‘猢猻’的衣服,兩個人就過去吧。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