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興物流的老闆,C市數一數二的物流公司,總部就在我那片。”
這TMD是一個人嗎!X!俞則聽了馮有寨的話,肚子裡這麼罵着,但馬上有一個念頭跳出來:王新鳴確實有可能和物流公司拉上關係的。
“多大年紀?”
“靠四十的樣子。我和他沒幾次接觸,公司太大,我們一般也不插進去,他們就算有麻煩自己也能搞定。而且總部這邊他反而不在的,好像都是交給他……他弟弟負責的。”
“丁國慶?”
馮有寨突然被俞則這麼一問,思路好像窒了窒,眨着眼睛想了下說:“差不多吧!”
“X!什麼叫差不多啊!”俞則衝馮有寨瞪了瞪眼睛。
“我問下!”馮有寨說着撥起了電話。
丁衛東可能改名字了。是因爲沒有“東”可以衛了,覺得原來名字俗氣了?還是有其它原因呢?把總部設在城南國道邊,自己又不怎麼呆,是刻意迴避某些人嗎?俞則在馮有寨打電話的時候,心裡這麼揣測着。
丁國華的弟弟就是丁國慶已經在馮有寨的電話中得到了證實,不用馮有寨再重複了,那麼丁國華就是丁衛東了。而矛慶弟兄倆對丁衛東似乎都沒有印象,只能說明這個丁衛東以前是個完全不起眼的小混混,可就是這個小混混現在已經是C市數一數二的物流公司的老闆了,這點意味着什麼呢?僅僅說明丁衛東做流氓不合格,卻是個天才經商者嗎?C市的物流市場很大,而且水也一直不清,想從中分出一大碗肉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丁衛東成功的背後可能並不那麼簡單。
“當初魏鐵尺是怎麼跟你的啊?”俞則突然問矛慶。
“這個則哥也沒印象了?”
“X!我有屁印象!別說得我什麼都該知道一樣啊!”
矛慶聽俞則罵着,嘿嘿地笑着不吱聲,就連馮有寨也跟着在旁邊笑。
俞則懶得理他們那副德性,用指節敲了敲茶几玻璃說:“你說給我聽聽呢!”
“許殺蛟你知道吧?”矛慶吐着煙問俞則。
“不太清楚。”俞則這麼回答並不是故意隱瞞什麼,他對許殺蛟的情況確實不太清楚,他覺得沒必要去了解他那些爛底子。現在俞則的想法與以前有了根本的轉變,他非常需要了解這些情況,而矛慶居然在這時候提起了許殺蛟,俞則覺得太好不過了。
“這也難怪,許殺蛟死的時候,則哥還讀小學呢,有寨讀初中了吧?”矛慶象那麼回事似的問有寨。
“哥你什麼意思啊?欺負我留級多是吧?”
按年齡,馮有寨那時候都該高中畢業了,俞則知道他壓根沒讀過高中,他耐着性子等矛慶繼續說下去。
“你是沒趕上現在,現在沒留級了!”馮有慶呵呵地笑着說。
俞則沒把自己的不耐表現出來,馮有慶說這種話,讓俞則感覺到他可能是說着說着想到他兒子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矛慶的兒子現在該是初中快畢業的年齡了。
“許殺蛟老家就是南門外嘉河鎮的,城南也是他勢力根基最深的地盤。C市原來哪裡最富?經濟最發達?也是城南。八十年代初,城南的經濟發展更加是C市其它地方不能比的,這也是後來C市貨運集中在城南的原因,而當時城南車站沿國道兩邊興起的貨運市場,也就是許殺蛟起家的根據地啊!”
趁着矛慶停頓的工夫,俞則扭頭看看那些之前他懷疑是論厚度買回來的精裝書,覺得矛慶真的可能讀過。
“所以雖然許殺蛟死後,政府嚴打了幾次,但是在城南,許殺蛟的勢力一直還有遺留的。”
聽矛慶這麼說,俞則似乎有點回想起來了。
“91年之後,也就是我在城南開始露頭的時候,這種遺留的勢力還是很明顯的,尤其在貨運市場那一帶。就因爲這個,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矛慶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看了看俞則才接着說:“從外地小勢力裡挑個人出來扛上位,進入貨運市場。從安徽幫裡挑出來的魏鐵尺,與其說是去打天下的,倒不如說是清掃許殺蛟殘餘勢力更確切一些。”
俞則突然很厭惡矛慶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不記得那主意是他出的了,自己那時候還是個初中生,別TMD把什麼事都和自己扯上關係!X!俞則這麼想着,用目光把矛慶的視線逼到了別處。
“那魏鐵尺後來殺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矛慶往菸缸裡掐着菸頭說。
“X!你的地頭你的人,你怎麼會不清楚呢?”
“那時候交給有寨了,也幸虧有寨開始接手了,不然那地方出了那事還真不好辦。有寨,你說說呢!”
馮有寨發着煙說:“那事好象是魏鐵尺的私事,給他一個安徽老鄉出頭,鬧得收不了場了!具體也就那麼回事吧!刺兒怎麼對那些破事感興趣了呢?”
這弟兄倆談到魏鐵尺的事都含混不清的,讓俞則都有一種是他們倆設計了魏鐵尺的感覺。
“你們的地頭你們的人,魏鐵尺也不是小街皮,他出那麼大事你們怎麼好象啥都不知道一樣?要是你們做的,當我沒問,你們啥也別說了!如果不是,怎麼也得搞搞清楚啊!”
“什麼啊!則哥真會想。魏鐵尺那事應該就是他私事,後來栽進去對大家也沒什麼影響,本來就一棋子,沒上心也是正常的。”
俞則聽矛慶這麼說,也不再糾纏,把話題轉回來:“那我知道丁衛東就是跟魏鐵尺混的,你們怎麼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他底下人都是他自己找的,又是小混混,確實沒印象。則哥從哪打聽到的,再跟那人打聽下不就行了?”
關於這事,俞則記得清楚,那時候他是跟一個小學留了無數級留他班上,後來好不容易小學畢了業,就在社會上混的叫“河馬”的同學問起的,“河馬”說不認識,給他打聽下,沒幾天說從一個叫“小蘇北”的那打聽到了告訴他的。爲什麼記這麼清楚呢?因爲沒多久就聽“河馬”和他提起“小蘇北”死了,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X!那我得到閻王那去找‘小蘇北’打聽了!”俞則輕輕罵着說了句。
矛慶弟兄倆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俞則,嘴裡說着幾乎一樣的話:“被魏鐵尺殺了的就叫‘小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