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慶幸自己對一些非常人羣的非常癖好一直沒有固執的牴牾,當然包括性倒錯者的變XY也是如此,而這點在今天看來是幫到了自己。阿焦拉拉雜雜地和自己閒扯了這麼多,是有他的意圖的,而自己表現得還都令雙方滿意。
由於扯了這麼久,俞則必須整理一下自己提問的思路。
“小蘇北。”
“哦!小蘇北!你知道,我是一個記性非常好的人。你一提起小蘇北,我就會聯想到你是志中介紹給我的,我就會很自然地把你們三個人聯繫起來。不是嗎!這就讓我想起另外一個人,丁衛東。”
阿焦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俞則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反應,而自己也確實佩服阿焦的記憶力和這種把單一名字有機聯繫起來的能力。很顯然,“河馬”當初給自己關於丁衛東的信息,很可能不是直接從“小蘇北”嘴裡得到,而是從“地保”這裡中轉的。
看到俞則微笑着點頭示意,阿焦也笑了。
“你看,我這種聯繫並沒有錯誤,那就好辦多了。我能猜到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內容,不是嗎?當初志中跟我打聽丁衛東這個人,說實話,我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但是我必須爲了志中去打聽。你知道原因的了。”
俞則輕輕頜首示意。
“小蘇北其實也不瞭解丁衛東,他大概過了有五、六天才讓我知道丁衛東是魏鐵尺手下的一個小嘍羅。我把這個通過志中轉達給你了。我當時很納悶一個初中生爲什麼要打聽一個小混混呢?難道就爲了這個小混混的弟弟是他的同班同學,而這個小混混老愛到他弟弟學校門口耀武揚威嗎?”
“呵呵!”俞則聽阿焦這麼說,自己也樂了。回想初中時候的自己,做事確實還是有點孩子氣。
“當然,這個問題沒過幾年我就有了答案。正因爲我知道了這點,我對青刺哥在初中時候間接找我打聽了個人這事,記憶是很深刻的。”
阿焦一直聲稱沒聽“河馬”提起過自己,看來那是不靠譜的,當然,那時不會有人對“俞則”這個名字產生注意也是肯定的。俞則腦子裡轉着,顯得有些不耐,這讓阿焦馬上把話題扯了回來。
“小蘇北的死是板上釘釘的。魏鐵尺帶了五、六個人和五、六把砍刀,衝進小蘇北的哥哥蘇進南開的託運部裡。當時託運部裡只有小蘇北和他嫂子以及兩名搬運工。據後來在場的人說,是小蘇北出面和魏鐵尺交涉的,沒說兩句話魏鐵尺就動手了,小蘇北被砍得滿身是血,跑進了倉庫把自己反鎖在裡面,失血過多,死在裡面了。”
“就這麼簡單?”
阿焦衝俞則攤了下手掌,意思是就這麼簡單。
“魏鐵尺爲什麼要衝託運部?還動了刀子?”
“他本人一口咬定是和蘇進南有私人恩怨,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也懂的了。”
俞則一陣沉默。他明白阿焦的意思,但是矛慶兄弟也都咬死魏鐵尺是爲了私人恩怨,這就說明魏鐵尺真地有可能是出於私人原因傷人致死。這樣的話,小蘇北的死和丁衛東扯不上關係。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這麼想過。因爲小蘇北的死和我打聽丁衛東相隔時間不長,應該是3個月不到吧!所以我對他的死也挺上心的,你知道,我一直是個很謹慎的人,當時更加是這樣。”
俞則點着頭等他繼續說。
“我也想,小蘇北的死因會不會和我扯上什麼關係呢?如果有這種可能的話,那我就該注意下丁衛東了,而且我也確實這樣做了,結果是這根本就不沾邊。丁衛東根本沒可能借助魏鐵尺替他出頭,更別說爲他賣命了。事實上,魏鐵尺倒了之後,丁衛東根本就沒再能得到馮有寨的招用。我甚至都懷疑,魏鐵尺根本就不認識自己手下這麼個小嘍羅。”
“那麼丁衛東後來呢?”
“哦!你知道的,那幾年,城西的小電器燈具市場開始發展起來了,所以在城西新建了一家大型物流中心,丁衛東就在那裡面開了一家小託運部,好像聽說前幾年一下子規模擴張得很厲害。你知道,我對他已經沒興趣了。那時候,我對很多人很多事都失去了興趣。”
“他還改了名字。”
“好象是。對了,你知道,我以前對於和我交易的人是從來不亂打聽的,但是現在我們不是在交易,我們是朋友了,不是嗎?所以我能不能稍微瞭解一下你打聽這些陳年舊事的目的呢?”
俞則突然盯住了阿焦的眼睛,發現阿焦也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就這麼相互對視了有兩、三秒鐘,俞則笑了,點着頭說:“我一個朋友被人黑了,破了點財,當然不是一個小數目,這裡面可能就有丁衛東的份。”
“就這麼簡單?”
“還不夠嗎?”
“呵呵!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我不大能夠接受象青刺你,會對這個耿耿於懷。”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個行爲處事的原則問題,就象你對‘河馬’那樣。”
“呵呵!這不是一回事。你要知道,我還是很關注你的,而且我對你有很大程度的瞭解,這是作爲朋友,我才直白地告訴你,你明白的。我感覺我欠志中的很多很多,可據我瞭解,你俞則似乎從來不虧欠別人的,所以我說這不是一回事。”
俞則點了根菸,他沒什麼好說的。他發現阿焦確實是個很厲害的人,對付他,最好的辦法似乎就是沉默。
“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千萬別生氣。”
俞則微笑着點頭表示應允。
“這事和你前妻的死沒什麼關係吧?”
俞則感覺自己夾着煙的左手中指和無名指跳了一下,他實在不理解阿焦怎麼會產生這樣的聯想。
“絕對沒有!但我不明白你怎麼就會覺得我前妻的死會有什麼其它原因呢!?”
就連俞則也發覺自己的嗓門和語氣都有點過度,但這是他的正常反應,他發現自己突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把心底的疑問用這種嗓音和語氣提了出來。他不能接受一個自己剛認識幾個小時的人突然觸及自己心底的禁區,因爲那不是他個人的禁區,那是他和施雯捷共同的禁區,他有義務看護好它!
只關乎自己個人的禁區,如果有人試圖去觸及它,俞則只會更加警醒(當然不包括有人用無干屍體來敲打禁區之門,那樣會讓俞則感到緊張與憤怒);可是一旦有人試圖觸及關乎施雯捷的禁區,總會讓俞則事後察覺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