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放下空酒杯,陷入沙發裡面,看着其中一個低頭在小晶的耳朵邊說着什麼,小晶很不耐煩地搖着頭,那傢伙抓住了她手臂開始拉扯她。
“我在這邊坐一會,關你什麼事啊?!”小晶嚷着甩開了那人的手,一口地道的C市口音。
俞則眼光在吳炳文和小晶之間來回瞟着,看見吳炳文用眼睛睨視着他們在爭執,一點反應也沒有,突然大聲對小晶說:“跟你朋友過去吧,大家出來開心的,別弄得不愉快!”
吳炳文也開始用眼睛示意小晶跟同伴離開。小晶一下子站起來,往外面走去,那兩人在後面追問着跟了上去。
吳炳文衝俞則壞笑着,端起酒杯示意俞則自己趕緊倒酒。
很快那兩人就轉回來了,用眼睛瞪着吳炳文走了過去。
等吳炳文拍着大腿大笑起來的時候,俞則完全斷定吳炳文就是出來操事的,看來今天他不操點事出來,是絕對沒完的,這TMD就是以前卵頭的作風。
吳炳文一杯接一杯地和俞則幹着,當小晶可能是從洗手間回來,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吳炳文連頭都沒扭一下。
“你要幹嗎呢?慢點喝,我吃不消了!”俞則抓過吳炳文手裡的酒瓶。
吳炳文興奮地衝俞則擠着眼睛,一臉壞笑地大聲叫嚷:“我怎麼看這裡都是一幫傻X呢?”
“你TMD是受什麼刺激了?誰TMD讓你來這的啊?”俞則只是不知道吳炳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找人操事,看着他現在的樣子,讓俞則彷彿回到二十多年前,不過現在俞則更感興趣的是,吳炳文還會象卵頭一樣要自己跟在後面擦屁股嗎?
可能過了限制最低消費的時間段,酒吧裡更加擁擠嘈雜起來,吳炳文示意俞則離開,站起來拍着俞則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剛要進入擁擠的過道,吳炳文叫了聲:“我衣服沒拿!”便轉身走了回去。俞則直覺吳炳文是故意把衣服拉下的,微微搖了搖腦袋,無奈地站那等他。
吳炳文跑回沙發那,拿起上衣,衝正看着他的小晶輕輕甩了下頭,旋即又衝剛纔拉扯小晶回去,現在又瞪着他的男子勾了勾手指,輕甩了一下頭,之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露出他那特有的壞笑,頗到挑釁的極至之後,轉身趕上俞則,往入口擠去。
兩個人下了樓,出了酒吧大門,吳炳文把外衣遞給俞則說:“幫我拿着,我係下鞋帶。”
雖然酒吧裡的音樂仍然從大門裡往外泄漏着,但外面讓俞則感覺清爽許多,他接過衣服,掏着香菸往道板邊走去。
馬路上非常有序地排列着一溜出租車長龍,酒吧大門前半圓形的彩色道板上現在沒幾個人,足夠開闊,俞則知道吳炳文在搞着鬼,點上煙後轉身望去,吳炳文已經繫好鞋帶,正在解襯衣的袖釦。
再往吳炳文身後的大門裡望去,那兩名黑T恤和另兩名穿着繡花襯衫的正跑下樓梯,四個人都沒有抄酒瓶之類的器具,可能覺得沒必要吧!這讓俞則很高興,覺得他們還是有素質的,這樣自己也可以少爲他們擔心。
俞則向正擡頭衝自己傻笑着一般的吳炳文努努嘴,看見吳炳文用左手食指頂了頂眼鏡,擠出愁眉苦臉來,無奈地聳了聳肩,仿如京戲老生跺方步般緩慢地向自己走過來,俞則開始相信吳炳文也許真的是空手道黑帶級段的技擊高手了。
對於空手道,俞則只知道有這麼個流派名稱,其它的他一概不知。俞則知道,就算吳炳文是空手道高手,他今天也很難見識到空手道的威力,因爲對付那幾個小朋友,應該用不到什麼高超技擊招法吧!如果真要用上了,那就要惹大麻煩了!
看到那四個傢伙已經追到大門那了,俞則示意吳炳文,自己要先上出租車了,等吳炳文點頭後,俞則拉開面前一輛車前門,坐了進去。
剛關上車門,俞則就看見那四個人從吳炳文背後向他展開了猛撲。
吳炳文的四肢大開大合間,讓俞則根本沒有看清楚擊中的部位,那四個人就倒地翻滾起來。俞則懷疑自己今晚酒喝得太多了,使勁擠了下眼睛,看到吳炳文仍舊慢慢向自己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扣着襯衣袖釦,自己還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那一絲壞笑。俞則知道,不是酒精過量麻痹了自己的感官,是吳炳文動作太快。
看着吳炳文扣好釦子,又用左手食指推了推眼鏡,俞則把視線轉到他身後,那四個人已經都站了起來,雖然站得不是那麼直,但是畢竟都站起來了,個個都一臉驚愕與憤懣的神情,卻都不再有進犯的意思。俞則暗贊吳炳文對於擊打部位以及力度的拿捏之精準,換了自己,會不會不巧又踢破了脾臟什麼的呢?
繼續映入眼簾的是酒吧樓梯上小晶和另一名男子正快速地跑下來,吳炳文已經打開後車門,坐了進來,嚷着:“開車開車!”
“等一下!”俞則開門下了車,拉開後車門把吳炳文的上衣扔了進去,低頭衝吳炳文說:“要是那妞追過來,就帶上一起走吧!別隻顧自己爽了,給人家惹麻煩。”
吳炳文往裡挪了挪屁股,歪頭望了望,說:“我爽個屁啊?就這種小街皮,連筋骨都沒活絡成!就你憐香惜玉,要塞個麻煩給我你倒不管了?”
“那你以後想操事的時候別拉上我啊!”俞則一邊輕罵一聲,一邊扭頭看去,小晶正跑過那幾個受了驚嚇的小子身邊,高根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一起出來那男的正惶恐地詢問着同伴。
俞則重新坐進車裡,趁小晶離車子還有幾米距離,說了句:“你小子別告訴我你剛纔沒勾人家跟你走啊!”
直到小晶坐進車子,吳炳文那無法遏制般的大笑仍在持續着。
車子開動之後,司機輕輕嘟囔着問了一聲上哪?吳炳文頓時就象把笑聲吸進了肚子裡一樣地停止了,大聲叫着:“宵夜!宵夜!你請客!你說地方!”
吳炳文這種亢奮的叫聲讓俞則覺得,自己又被卵頭挾制了一次,和少年時候是那麼的相象,都是自己對其有所企圖,故意接近着他,而讓他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地象孩子一樣撒嬌耍混,有所不同的是,自己現在對吳炳文,不能象以前對卵頭那樣,無須有絲毫顧忌,而吳炳文似乎也不象卵頭那麼需要依仗自己了。
這麼想着的同時,俞則輕輕對司機說了聲:“去廣源立交橋下的大排擋吧!還在吧?”司機點了點頭,把車速直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