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呢!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青刺哥啊!”
俞則聽“地保”這麼說,有一種對方認識自己的感覺。“地保”的普通話說得很地道,就象是播音學院畢業的一樣,但是配合着他那柔媚的語調,讓俞則掉落一地雞皮疙瘩的同時,趕緊把頭扭向不遠處的服務員叫了聲:“服務員!添一付餐具!”
柔媚語調配合下的男中音繼續響起。
“志中啊!你和青刺哥是好兄弟都不告訴我,太傷我心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只認識俞則,不認識青刺哥!你別TMD發Lang!找你是問你事呢!”“河馬”可能和“地保”真的很熟,開口呵斥着。
“哎喲!這麼兇幹嗎?不理你了,青刺哥,哦!”
俞則感覺自己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讓他順勢往裡挪了挪。心裡琢磨自己這下遭罪了!怎麼是這麼個東西呢?
服務員這時候把餐具拿了上來,俞則示意她開酒,順便看見“地保”的那雙手,修長而粉嫩,指甲修剪得異常圓潤,在燈光下泛着光暈,而右手無名指上戴着一枚鑲嵌着藍寶石的戒指,非常漂亮。
“謝謝妹妹啊!”“地保”向女服務員道謝後問:“青刺哥有事問我?”
俞則把臉略微衝他扭了扭,左臉擠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問你小蘇北的事,你知道嗎?”“河馬”涮着肉不耐煩地問。
“你想知道啊?你想知道我就不知道呢!”
俞則沒看見都能感覺“地保”白了“河馬”一眼,沒辦法,只能一邊涮肉一邊說:“是我想知道呢!”
“青刺哥想知道小蘇北的事?那可有年頭了啊!”
俞則聽“地保”說話,卻發現他不動筷子,便把涮好的牛肉夾到他碗裡說:“先吃東西。”
“我都不吃牛羊肉的,吃了嘴裡一股羶味。不過是青刺哥涮的,我就吃一片。”“地保”說着拿起筷子。
“那我再點點別的,要不你自己點。服務員!”
“不用啦,我吃點蔬菜好了。”“地保”示意服務員不用過來了。
“X!”“河馬”輕輕罵了一聲。
“你別客氣啊!”俞則繼續涮着牛肉說。
“小蘇北是被魏鐵尺捅死的。青刺哥還想知道什麼啊?”
“地保”果然有點路道,十幾年前的事他脫口就來,讓俞則覺得這罪不是白遭的。
“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青刺哥也是道上走動過的,知道規矩的。不過這種陳年舊事我隨便跟你扯扯也沒事了,可這不是一句兩句話說得完的,吃飯時候話說多了對腸胃可不好誒!要不咱們吃完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地保”說着把一筷香菜夾進碗裡。
俞則知道自己這罪還不是遭一下那麼簡單,淺笑了下問:“你知道丁衛東嗎?”
“喲!那可是個人物,現在混得可好了!連名字都給改了,叫丁國華了!”
就憑“地保”這兩句話,俞則已經意識到此人確實有點門道,不過他還是打算試試他。
“最近道上都怎麼提我來着的?”
“道上是沒什麼風聲了,不過我知道青刺哥又要出來扛旗了,對吧?”
俞則的肩膀又被撞了一下,不過這次是輕輕地。
“你爲什麼這麼認爲啊?”
“青刺哥是不相信我阿焦呢吧?”
俞則感覺“地保”把臉湊過來看自己,聽着他自稱“阿嬌”,汗毛豎起一大片,訕笑地說:“不會不會!吃東西,完了找地方好好向你請教!”
又吃了個把小時,總算把一頓飯熬了過去。等習慣之後,俞則偶爾扭頭看到“地保”的臉,也沒有那麼汗毛倒立了。
三個人出了火鍋店。“河馬”徑自過馬路回影城門口去了。俞則自己點了根菸對“地保”說:“你怎麼來的?”還好“地保”是不抽菸的。
“我走來的啦!”“地保”說着話向俞則湊了過去。
俞則擡手撓了撓腦袋,正好阻止了“地保”的靠近,隨即看了下放下的手腕,8點了。
“上哪去坐坐呢?”俞則環顧着四周問。
“地保”站得筆挺,讓俞則感覺到一種另類的氣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青刺哥,你確定你沒有什麼麻煩吧?”
俞則被“地保”沒來由的問話搞得愣了下,反問他:“你怎麼會這麼認爲呢?”
“青刺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找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坐坐啦!”
俞則被一個娘娘腔的老爺們一口一個“青刺哥”叫得渾身不自在,點着頭表示同意的同時,說:“你別叫我什麼青刺哥,要是你叫着順口就叫我青刺,叫我名字最好了!”
“地保”一邊用眼睛示意俞則跟他一起走,一邊答應着:“好啊!我就不客氣叫你名字了啊!你叫我阿焦吧!”
俞則被他那媚眼飛了下,又聽見“阿嬌”兩個字,不自禁地聳了聳雙肩,以使驅趕身上的寒氣。
“地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媚笑着說:“我姓焦啦!焦裕祿的焦呢!”
當“地保”把自己的姓和焦裕祿聯繫起來的時候,俞則差點長嘔一口氣出來,連忙咳嗽了兩聲加以掩飾,和他並肩走着。
一起沿人行道走了沒一會,在一個斑馬線前等人行紅燈時,俞則輕聲問:“我們去哪呢?”
“你和我說話呢?咋不叫我名字呢?”
俞則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還好身旁只有兩個小姑娘,故意躲着他們儘量遠的距離。
“就我們倆,不叫名字也知道和你說話呢!”如果不是要跟他打聽事,俞則簡直一秒也不願意與他多接觸。
“你倒有理由。青刺哥該不是瞧不起我這樣的吧!”
阿焦的問題俞則倒真沒好好想過,聽到他話裡夾帶的情緒,俞則稍微猶豫了下,把頭湊向他輕聲說:“這屬於個人愛好,你喜歡就行。我雖然談不上喜歡,也不至於說什麼瞧不起這麼嚴重。真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不說什麼了!綠燈了,走吧!過了馬路就到了。雅趣園!”
“雅趣園?什麼地方?”
“一個小酒吧啦!我剛纔就在那呢!”
聽阿焦這麼說,俞則心裡真有點忐忑,不知道他要把自己領到什麼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