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少奶奶硬着牙齒說:“他們不會做什麼膽大的事情,他們的膽子小。我父母只是想借着機會,再從我們身上圖謀一些銀子而已。”
顧玫諾瞧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們都不再顧及你。你也應該想一想,他們這一次回去了,緩幾天再來的時候,那時候,你還是要做一個選擇。
魚與熊掌,是不能兼得。他們開了這麼大的口,只怕這一次是不能善了。他們不達目標不罷休,可是我也不會把我們顧家所有人的前程押上去。”
顧大少奶奶怔怔然的瞧着顧玫諾,說:“那一時,你是起了心思想要休妻,對嗎?”顧玫諾瞧着她的神色,他一直記得初嫁進顧家的模樣。
那樣的小心翼翼事事周全的神色,那般的爲七房籌謀,爲他着想,幫着顧石諾周全,那時候的她最美最讓他心折不已。
或許正是因爲那時候她的辛苦,到都城之後,他什麼都由着她,以至於讓她行得遠了,他待她終究不是真正到情深無悔的地步。
直到此時,顧玫諾感覺到自已的自私,他望着她說:“不管你選那一條路,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來。
你家給的嫁妝,我們可以給回去。日子,我們可以再過起來。我知道你嫁我之後,你一直辛苦操勞。
那一時,我沒有想過要休妻。因爲我捨不得,可是我想過和離。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和兄弟搬出去之後,他們經過什麼事情。
只是我聽他們提及銀子的時候,那樣漫不經心的態度,我的心裡擔憂不已。他們知道我一年當官差能有多少的進帳,可是還是說出讓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那一刻,我心寒。顧家七房是什麼的情況,你們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縱然是薄有財產,也經不得兄弟兩人分一分。
何況因爲你家親戚鬧事的原因,我們兄弟爲了平家裡人的心情,只能選擇放棄一些東西。”顧玫諾說的是實話,那樣的情況,他們如果還要跟家裡盤算清楚,那是斷情份的舉止。
他們兄弟盤算過,七房在顧家不爲長不爲小,就是分家所得也甚小。上兩輩的人,都是靠着家裡養,只打理家裡雜事的人。
何況顧家現在不會分家,那他們兄弟能幫庶兄弟要一處外面院子,已經算是家裡人待他們不錯了,沒有在那時節,還跟他們斤斤計較。
顧大少奶奶怔怔然的端坐在房間,她不想選擇,可是她一樣知道父母的性格。顧玫諾對他們黑臉一次,過幾天,他們還是會端着父母的架子來一趟。
他們爲了兒子是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他們不再是她記憶裡的父母。只是顧大少奶奶依然心疼不已,她盼着父母不要再來。
幾天後,顧石諾陪顧亭景進城來,顧玫諾和他進書房說了話。顧石諾聽他的話後,他一臉不贊同的神情說:“哥哥,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慎重考慮之後再行事。”
顧玫諾原本以爲顧石諾一定會贊同他的決定,可是如今聽他的話,他很有些不悅的說:“你從前嫌棄我行事不夠果敢,這一次,你爲何比我還要遲疑不決?”
顧石諾啼笑皆非的瞧着他,說:“哥哥,我只是弟弟,類似你這樣的人生大事,我是不能輕易贊同和否決。”
在熟州城的時候,顧家有長輩要顧玫諾對其妻的事情,進行表態的時候,他明言,爲了亭兒兄弟着想,他們都不能有一個被父親休棄的母親。
成親之後,顧石諾漸漸的明白,夫妻之間的事情,還真不是那一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事情。顧玫諾夫妻不是完全的無情,他們本身是有情人。
如今只不過因爲顧大少奶奶傾向孃家人,而顧玫諾擔心她的孃家人行事不端,而做出這要的衝動的決定。
顧石諾無論如何都不會介入兄嫂感情的事情裡面去,再說還有侄子侄女的存在,他更加不會插手進去。
親情,那有這麼輕易說拋就能拋得了,母子之情,母女之情,都是重如泰山。顧家七老爺夫妻和他們兄弟親情淡泊,可是他們去了之後,他們兄弟一樣的悲傷不已。
顧石諾認爲顧玫諾這一時不要太過逼急顧大少奶奶做決定,這樣的事情,以顧大少奶奶的性子,她回想過來,自然會做一個最爲合適的決定。
顧玫諾苦笑瞧着顧石諾說:“你以爲她不怨我嗎?”他們夫妻情淡之後,顧玫諾在顧大少奶奶的眼裡,瞧見過她的怨意。
顧石諾苦笑瞧着他說:“哥哥,你不想休了嫂嫂,而嫂嫂絕對不會答應和離。你們夫妻之間的糾結,時日長了,總會有一個答案,你何必急在這一時。”
顧玫諾瞧着顧石諾,低聲說:“你不敢爲我擔責任。”顧石諾瞧着他嘆息不已,說:“哥哥,這是擔責任的事情嗎?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情,你不用來問我,你要靜下心來問你自已。
你是否真的能這樣的放棄嫂嫂?你是否真的不介意侄子們和侄女的心意?你將來想起今天的決定,你是否真的不會後悔?”
顧大少奶奶新婚時的羞澀笑容。顧大少奶奶在生育長子後,瞧着他滿臉歡喜的笑容。在來嚴城裡,他們一家人在一處的時候,她那笑靨如花的模樣。
一剎那間,顧玫諾明白顧石諾的意思,顧大少奶奶是刻在他心上的女人。他如果放手她離開,也許此生再也尋不到曾經那樣合他的心意的女人。
顧石諾瞧明白顧玫諾面上的痛苦神情,他就知道顧玫諾沒有他認爲的那樣絕情。顧大少奶奶是他心上的女人,他只是一時受不了她孃家人的逼迫,就藉機還擊過去。
顧玫諾痛苦的說:“小十,那你說我現在如何做,才能甩脫那一家高不成低不就自私的一家人?其實他們年青人,如果肯安分做差事,只要我有能力,我還是願意貼補他們。
可是他們本事無,一個個的膽子太大,就象是無底洞一樣填不平。越是這樣,我越擔心他們會惹下大禍。”
他們兄弟在熟州城裡的時候,聽人說過顧大少奶奶孃家兄弟最高的評價就是平庸。兄弟們爲人處事都非常的平庸,而且有些不太安分,行事好高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