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被幽冥冥王盡萬年功力解除噬心蠱咒以後,便記起了千年輪迴轉世的每一世的所經過的事情,卻儼然忘記了今世之事。其實不然,沈珏的記憶只不過是按着時間推移慢慢恢復的,今世排在最後,自然會是最後記起來的。
沈珏一時氣憤,怒而衝進了幽冥冥王布的幽冥炫谷陣,使原本岌岌可危的幽冥炫谷更是危難不已。
沈珏此時被對上天的怨恨衝昏了頭腦,如意鐮刀所到之地,片甲不留,無論是其形可異的半獸人,還是身披鎧甲的幽冥玄境的精兵,都被沈珏手中的如意鐮刀所殺。沈珏此時已經恢復了神力,除了原本就會的如意鐮刀的精妙刀法外,更是平添了一份神力,刀過之處,風雲變色、風馳塵疾......
“冥王,你看那邊,這是怎麼回事?”幽冥左使驚道。
幽冥冥王聽罷,望去,只見沈珏所到之處,颳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龍捲風,一時之間原本就已經慘烈的戰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法辨別戰場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聶小倩擔心沈珏的安危,着急道:“冥王,沈珏他到底怎麼了?怎麼醒來後先是認不出我了,而後便是發狂似的對天怒吼,接着便衝進了這幽冥炫谷陣中,他到底怎麼了?”
幽冥冥王道:“劫數,劫數,天機不可泄露。”
聶小倩道:“冥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幽冥冥王依舊只是說了一個字“等”,幽冥冥王此時不僅僅等的是看局勢的變化如何,還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扭轉乾坤的時機。此時的局勢,二軍對壘,三軍鏖戰,唯有觀望纔是最佳的選擇。
沈珏在陣中殺的興起,自然驚動了地方領隊的魔君。魔君帶着黑色面具,發現異狀後也是擔心會出現異常情況,立刻命令身邊的冷月去對付陣中的沈珏。不料,冷月還沒動身,突然之間一個男人的身影憑空而降,直奔冷月而來。
冷月反應倒也迅速,手中的冷月劍擋住了流雲的攻擊,二人頓時大戰淋漓,好不痛快。
流雲這次可是志在取冷月的性命,招式心狠,力道霸道,足足讓冷冰冰的冷月也無法招架。冷月和流雲交手了幾個回合,便被流雲逼到了死角,冷月不敢相信,江湖排行榜第七的殺手竟然會逼的了自己落到這步田地,怒火叢生!冷月追魂掌立刻發出,一掌便向着流雲的胸口擊去。
流雲劍法超逸,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心機卻沒有冷月這般高深,冷月的冷月追魂掌冷不防地擊出,着實讓流雲心慌,心慌之下不知如何是好,瞬間便被冷月追魂掌擊中胸部,震退數十米。
“噗嗤——”
流雲噴出了鮮血。
“哈哈,”冷月笑道,“第七永遠都只能是第七,你是殺不了我這個第三的殺手的。”
流雲道:“若不是你使詐,你怎麼會傷的了我?”
冷月道:“兵不厭詐!”冷月殺人的時候,不願意多說,哪怕是面對着的是曾經異常熟悉的人,冷月也不願說太多的話。冷月知道,話說的越多,會讓一個殺手喪失警覺性,警覺性沒有了,這對殺手來說,是個滅頂之災。
流雲道:“你說的對,我沒有想到兵不厭詐這個道理。”流雲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知道冷月的性格,他也不願意多說無謂的話,因爲他也是個殺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閉着眼睛,等着冷月的致命一擊。
“冷月,納命來——”
冷月正準備給流雲致命一擊的時候,不料身後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冷月回頭一看,不禁大驚,明明看着已經死了的畫布竟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一來就用劍指向冷月。
冷月一時慌神,忘了躲避畫布的劍,等到畫布的劍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遙的時候,冷月才意識到自己若不躲閃的話,勢必會被畫布所傷。冷月立刻躲閃,但爲時已晚,冷月武藝高超,也還是沒能徹底擺脫畫布的劍,被畫布的劍傷中了右手的手臂。
冷月被畫布所傷,自然納悶,心中懊惱江湖排行榜第七的流雲已經在劍法上挫敗了自己,現在又要被江湖排行榜第九的殺手給弄敗。冷月頓時右手一撒,手中的劍噹噹作響,劍法之快,超乎了平常的劍法水平,自己都感到害怕。
只不過冷月的劍法再精妙,卻並非科班出身,一向以掌力見長的冷月縱然得到冷月劍這把上古神兵相助,在一向以劍法著稱的流雲城的流雲、畫布面前還是不值一提。沒交手幾個回合,畫布便處於上風,如此下去,冷月必輸無疑。
流雲見到畫布的劍法竟然已經超過了自己之後,甚是歡喜,喃喃自語道:“師妹的劍法已經超過了我卻不露聲色,若非此次爲難之際,我還真不知道呢!”流雲因爲被冷月追魂掌擊中胸口、五臟六腑皆以受損,已經燈盡油枯,唯有看着冷月和畫布之間的對決而無能爲力。
畫布的劍法固然精妙,但是力道和耐性卻要比冷月遜得遠!剛戰幾個回合,畫布還能佔據上風,可是接下來幾個回合後卻已經漸漸不支,勉強和冷月相持,拼個平手,可是二人戰到一百回合以後,畫布的劣勢越來越大,已經被冷月的冷月劍逼的招式大亂,出招速度以及出招的時機遠遠不如出手之時。
流雲見狀,心急不已,道:“若是這麼下去,師妹肯定會被冷月給耗死。”言罷,又不得不感嘆冷月是排行第三的殺手。冷月明知道自己好招式上比不過畫布,但是卻避開了招式,而是和畫布比耐力,畫布不知不覺便上了冷月的當。
噼噼啪啪——
冷月和畫布之間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收尾的階段。畫布已經被冷月逼到了死角,體力越來越不支,戰敗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不能讓師妹受到傷害!”流雲沉吟道,右手奮力往地上一拍,倏地騰空躍起,唰唰兩聲,如離弦之箭直奔冷月而來。
冷月一心在畫布的身上,卻又無心置畫布於死地,每一招都只是用了七成的功力,眼見得畫布要輸的時候,有於心不忍將畫布戰敗,這麼一招一招的拆着,冷月也感覺異常的匱乏。
“冷月,放開我的師妹!”流雲大喝一聲,兩隻手握緊拳頭,向着冷月的腹部疾馳而去。冷月見到瘋了一般的流雲甚是驚訝,不知不覺便疏忽了畫布,右手之劍劍鋒一轉,直刺流雲而來。
流雲雖然是耗盡力量做最後一擊,但是因爲之前受的傷過重,聚齊了全部力量也無法給冷月以壓力,冷月只是輕輕一招“冷月戲雲”便避開了流雲,右手的劍反而還凌空而降,從流雲的背部刺入。
“師兄——”
畫布大喊一聲,一招極爲簡單的“鷂子翻身”竟然翻到了流雲身上,擋住了冷月的劍。
噗嗤一聲,冷月的冷月劍從畫布的背心刺入,直穿胸膛,鮮血噴出,噗嗤作響。
流雲本以爲自己喪生此地,良久也不見疼痛,睜眼一看,畫布倒在咫尺之外,兩眼發白盯着流雲。
“畫布——”,流雲拖着沉重的步伐,吃力地跑過去扶住畫布。
“畫布——”於此同時,冷月也驚訝地呼喊道,“怎麼會是你?”,冷月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劍並不是殺死流雲,而是殺死了畫布。
流雲扶住奄奄一息地畫布道:“畫布,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
劍,刺穿了畫布的心臟,畫布已經沒有能力再張口說話。冷月慢慢地走近奄奄一息的畫布,痛苦地望着畫布那張蒼白的臉,道:“你這樣做,真的值嗎?”
畫布微微地點了點頭,流雲哭訴道:“畫布,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爲什麼?”
畫布已經不能說話,微笑着看着滿臉淚痕的流雲和滿臉哀傷、無奈、懊惱的冷月,黯然閉目......
“畫布——”流雲長號——
“畫布?”冷月驚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是,冰冷冷的畫布,已經聽不到冷月和流雲的聲音,即便是震山河、驚天地的吶喊,畫布永遠也聽不到,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她的軀體,悄悄地飄到了一個遙遠的卻又異常熟悉的地方......
“畫布,畫布,你不能離開我......畫布......”流雲的聲音也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原本哀傷、懊惱的冷月鋒芒一轉,快步走到流雲的身旁,一腳將流雲踢走!流雲本就油盡燈枯,被冷月這麼一踢,更是加速了流雲死的進程。流雲口吐黑血,兩眼發直,瞬間斃命。
冷月厲色道:“你想和她死在一起,我就偏偏不要你們死在一起!”冷月言罷,將劍插在地面,單膝跪地,將冷冰冰的畫布抱在懷裡,輕輕地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寧願爲了他去死?我哪點不如他?哪點不如他......”
秋風蕭瑟、萬物凋零、硝煙滾滾、一片狼藉......冷月的眼角流下了一行冷冷的眼淚,流入冷月口中,冷月第一次嚐到了淚水的味道。都說淚水是鹹的,其實冷月嚐到的淚水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