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見白衣秀士不答話,道:“這酸秀才,要睡覺自己睡去,爲何要攔住我們倆的去路呢?他要睡覺,犯不着拉着我們倆陪他一起睡呀?”沈珏言罷,冷哼了一聲,走到牆邊,靠着牆壁坐下。
聶小倩道:“或許長老又需要考驗我們一下吧。”邊說邊走到沈珏的身邊,席地而坐。
沈珏掃視了周圍,牆壁上依舊是一些山水畫,除了王維的山水畫,還有元代的馬致遠、趙孟頫等知名畫家的山水畫。另外,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也雕刻在畫面上。昔日汴京的繁華,今時古都的落寞,倒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令人唏噓不已。
聶小倩和沈珏二人就看着倒掛金鉤般的白衣秀士,一直耗了兩個時辰,終於聶小倩和沈珏支持不住了,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才醒來。此時,幽冥燈塔外一直亮堂堂的一片。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幽冥燈塔若隱若現迷離不已。
聶小倩先一步醒來,首先想到的是叫醒沈珏,纔去看倒掛在懸樑上的白衣秀士,這才發現白衣秀士居然沒有更換動作,還是一動不動地倒掛在懸樑上。
聶小倩暗自稱讚白衣秀士的功力之深絕非凡人所能達到的境界,或許眼前這位白衣秀士同樣不是幽冥谷內的人,應該是已經得到成仙的閒人。只是幽冥谷向來被冠以魔道,爲何會結識一位仙人呢?聶小倩百思不得其解!
沈珏好奇不已,走到白衣秀士的身邊拍了拍白衣秀士。這白衣秀士就好像是死屍一般,筆直僵硬地掛着,一點也沒有生息。
沈珏道:“莫非他已經死了?”沈珏言罷,卯足了勁一拳狠狠地往白衣秀士的小腹打去。怎知手還沒碰到白衣秀士的小腹,卻被白衣秀士左手給擋住,將沈珏的小拳頭包在手中。
沈珏想要掙扎,怎奈越掙扎越疼,沈珏不得不求饒。白衣秀士卻沒有放開沈珏的意思,包住沈珏的手越來越起勁。
一旁的聶小倩立刻作揖道:“長老手下留情——”
聶小倩這句話總算是起了作用,她的話剛完,倒掛在懸樑上的白衣秀士倏地掙扎眼睛盯着聶小倩。這一驚一諤的表現,着實讓沈珏和聶小倩都心驚肉跳。
聶小倩穩住心情,連忙道:“長老,晚輩是幽冥谷第十八代谷主,今日想要來取月光寶盒,還望長老成全。”
白衣秀士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有聲無力地道:“你個女娃娃就是幽冥谷的第十八代谷主?”
聶小倩抱拳點頭稱是。
白衣秀士再打了個哈欠,依舊說的有聲無力道:“瞎說,幽冥谷不過幾百年的歷史,開山祖師平凡子謝世後將谷主之位傳給了傅晴雪。傳至你這代最多是第三代,你爲何睜着眼說瞎話,說什麼第十八代?”
聶小倩慌忙解釋道:“啓稟長老,這是師尊傅晴雪吩咐晚輩的。師尊說,若是說我是幽冥谷第三代谷主,顯得幽冥谷發展太過緩慢,師尊硬是要晚輩說是第十八代谷主,以壯聲勢。晚輩若是有師命在身,絕對不敢妄言欺騙長老......”
白衣秀士聽了聶小倩的話,這纔將放開沈珏的手。只聽得“窸窣”一聲,白衣秀士突然從懸樑上跳下,出現在聶小倩的跟前。
聶小倩想要後退,奈何身後便是牆壁,無路可退!
白衣秀士貼近聶小倩的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用鼻子嗅了嗅聶小倩身上的氣味,突然振奮起精神道:“你個女娃娃多久沒洗澡了?爲何這般臭?”
聶小倩被白衣秀士這麼說,兩隻臉蛋頓時緋紅,輕輕地道:“此事......此事......”
白衣秀士沒等聶小倩的話說完又聞了聞自己的身子,道:“我錯怪你啦!原來是我身上的氣味。”白衣秀士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蜷縮坐在地上,道:“你們倆是什麼時候來的?我睡了多久了?”
聶小倩道:“我和珏兒是昨天晚上來的。至於長老睡了多久,我倆着實不知。”聶小倩和沈珏相視無言。
白衣秀士道:“昨晚來的?爲何不叫醒我呢?”
聶小倩愕然,沈珏噘着嘴道:“哪裡沒叫醒你啊?你明明看到我們倆上樓了,還翻身繼續睡了。切!”沈珏的言語行間,透露了很多的不滿。
白衣秀士右手摸了摸後腦勺,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始皇帝還在世沒?”
始皇帝?沈珏和聶小倩聽罷瞪大着眼睛盯着白衣秀士。歷史上也就只有一個始皇帝,他便是英明神武、滅六國、統一天下的秦始皇嬴政。彼時,已經是明朝萬曆年間,秦始皇死了已經一千多年了,這白衣秀士居然會問始皇帝還在不在世?着實令人汗顏。
沈珏道:“始皇帝早就死啦!”
白衣秀士聽罷,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問道:“現在的皇帝是第幾世了?”
沈珏道:“現在是明朝萬曆年間。當朝的皇帝姓朱,並不是秦朝啦!”沈珏說話嘻嘻笑笑地看着白衣秀士,想要調戲一番白衣秀士。
白衣秀士聽罷,皺眉道:“大秦帝國滅亡了嗎?”說完,無盡嘆息,良久,才道,“沒想到我一睡就睡了這麼久了!可惜了,可惜了。”
白衣秀士話剛說話,從地上跳起來,拍着頭道:“哎呦喂!瞧我這記性,我記得我曾經醒來過一次。那個時候的皇帝姓趙,怎麼皇帝現在又姓朱了?”
沈珏懶得和這白衣秀士囉嗦。白衣秀士越問,沈珏越是不答話。白衣秀士劍問沈珏不成,便轉向聶小倩。聶小倩畢竟是幽冥谷的弟子,這白衣秀士與輩分上遠遠要高於聶小倩。聶小倩不敢不尊敬白衣秀士。白衣秀士問的每一句話,聶小倩都如實回答。
聶小倩一五一十將大秦帝國滅亡到明朝建立的歷史經過說了一遍,白衣秀士的面部表情一驚一乍一愕的變化,讓看着的沈珏樂呵不已。
白衣秀士吐着嘴巴問道:“你個小娃娃,笑什麼笑?”
沈珏笑而不語。
白衣秀士還要沈珏話,卻被聶小倩插嘴道:“長老,晚輩懇請長老成全,讓我和珏兒去頂層拿到月光寶盒,拯救幽冥谷於危難之中。”
白衣秀士皺眉道:“幽冥谷真的遭難了?”
聶小倩聽罷,無奈地點了點頭。
白衣秀士道:“六百年前,傅晴雪要我來幽冥燈塔睡覺就曾說過,日後又人要上去必須得經過我的考驗。我先不管上面有沒有你要的東西,但是考驗是必須要有的。”白衣秀士言罷,倏地飛到了聶小倩和沈珏的中間,眼睛大大地盯着聶小倩和沈珏,繼續道:“你們必須得打敗我!”
“啊?不會吧?又要打架?”沈珏反問道。
“怎麼又要打架?”白衣秀士道,“我陳摶睡覺睡了這麼久了,還不容易醒來,想活動活動筋骨,難道你們也不願意嗎?不願意?我看你們倆也別再往上走了,老老實實地回去吧!”
陳摶老祖?白衣秀士便是道家祖師之一的陳摶老祖?沈珏和聶小倩幾乎同時說出了“陳摶老祖”四個字,讓身爲陳摶老祖的白衣秀士很不自然。
陳摶老祖聳了聳肩,問道:“難道不像嗎?”
沈珏再也不敢調侃陳摶老祖,哈着腰,道:“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睡神——陳摶老祖,小的失敬失敬,不好意思。”沈珏言罷,跑到了陳摶老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給陳摶老祖捶背。
陳摶老祖醒來後受到這份此後,自然高興,道:“你個小娃娃的性格,老祖我喜歡。不過,你要是想通過這些來取消我對你們倆的檢驗的話,就免了吧!”
沈珏道:“晚輩那裡敢這樣做啊?該檢驗的還是要檢驗的,只是希望老祖您能夠手下留情......”
陳摶老祖聽罷怒斥道:“手下留情?你這小娃娃的意思是要本老祖暗中放水,悄悄有意成全你們?那老祖怎麼對得起傅晴雪傅谷主呢?”陳摶老祖言罷,將身後的沈珏一把推向聶小倩。
聶小倩慌忙道:“對不起,老祖。珏兒不過是一個孩子,童言無忌......”
陳摶老祖道:“小娃娃的性格我倒是喜歡,小女娃的性格我也喜歡。不過,這不能成爲我爲你們開後門的條件,你們必須得經過我的考驗才能夠上去。”陳摶老祖言罷,不知如何從腰間拿出了一柄羽扇,輕輕地搖着。
聶小倩拱手作揖,問道:“不知老祖想要怎麼考驗?”
陳摶老祖道:“方纔小娃娃說了個‘又打架’,老祖想你們在樓下肯定和老和尚打了一場。老祖呢,就不爲難你們倆,不打架啦!”
陳摶老祖這話一出,沈珏和聶小倩頓時雀躍般地拍手叫好。
陳摶老祖繼續道:“但是,我們這次比的是招式!不是實戰!”
“招式?”聶小倩和沈珏幾乎同時發出疑問。比招式不比實戰,就等於是紙上談兵。嘴把式再好,也比不過真才實學的硬本事。陳摶老祖乃是得道高人,沒想到考驗沈珏和聶小倩兩個年輕人,竟然說比招式不比實戰,着實讓沈珏和聶小倩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