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萬劍宗在佔領神劍宗之後,反而可以縮短原先的軍事戰略線,也就是說原先用於防備神劍宗的戰略防禦線可以完全在地圖上抹去了,這樣一來,他無影老人就會騰出更多的軍事力量和心思,用於東征了。
到那個時候,再積蓄力量去打洛海宗,豈不是更加有獲勝的希望。
層層推算下來,神劍宗就成了萬劍宗不得不首先征服的勢力了。
雖然,無影老人的說法很有說服力,但是蘇族長畢竟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絕不是那些盲目自大的普通人,在反反覆覆量之後,立馬就察覺到了這整盤棋似乎存在着一定的漏洞,但是眼見無影老人正在興頭之上,也不敢直言相告。
夜已經很深了,月亮也已經縮進了烏雲之中,朦朧迷霧漸起,忽然之間飄起了小雨。
二人從樹林又走回到了會議桌上,無影老人端起酒杯,面朝蘇族長道:“這是一場內鬥,其實也是屬於我們萬劍宗的損失,按理說,我們勝利之後不應該舉杯歡慶的,但是現在我還是要端起這一杯酒,祝賀我們共同的目標,一統天下的第一步已經成功邁出!請!”
蘇族長也端起酒杯,與無影老人舉杯暢飲。
一杯酒下肚之後,這一位蘇族長顏色有些憂色,顯是對無影老人的提議有一定的不解。
無影老人也是察言觀色的老手了,輕輕放下酒杯,“莫非蘇族長心中還有什麼疑慮嗎?”
蘇開毅本是不願掃了無影老人的雅興,可是對方率先問起,他也不得不放下酒杯,站起身來直話直說。
蘇族長正疑慮間,聽得無影老人此話,立即稽首相拜:“宗主這個計劃萬無一失,只是屬下有一點還有些疑問。”
無影老人的臉上已經有了微微怒色,語氣也沒有方纔那般平和了,厲聲道:“但說無妨。”
按理說,他已經向這一位手下坦誠了一切,已經算是夠仁至義盡了,怎麼還有不同的意見?這是不是太不給他這新任宗主面子了?
如果這蘇族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必定會雷霆大怒。
蘇開毅聽出了語氣之中的憤怒,雙手相拜:“宗主這個計劃很完美,只是我擔心宗主以何種藉口發動來討伐寧義武呢?”
無影老人還以爲他又有不同的意見,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無影老人爽朗一笑,拍了拍這一位蘇族長的肩膀:“原來是這,蘇族長不必擔心,到時候我自有出師有名的方法!”
蘇族長聽他語氣如此胸有成竹,心中也不再憂慮:“既然宗主這樣說了,屬下也在無異議。”
現在這一切終歸已經成爲了定局,雖說青龍使者不在場,但是他已經完全認同無影老人的方針。
一番風波過後,暫時的煙消雲散,無影老人如願以償地萬劍宗兩巨頭的支持,接下來他只需要將其他兩個家族的產業交給這兩人去做就可以了。
既然內部矛盾已經完全擺平了,無影老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寧義武舉辦的武境大會。
搗亂是必要的。
這一次武境大會寧義武大氣磅礴,也邀請了無影老人前去赴會。
無影老人揮了揮手,一名“無影”從天而降,猶如一道閃電一般,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後天就是寧義武舉辦大會的日子,你不是從小夢想着,想要挑戰各個地方的強者嗎?這就是你揚名立萬的機會,如果後天你能夠在武境大會上擊敗寧義武,這世界所有人都會對你刮目相看,到那時,你要什麼有什麼!”
那無影下屬臉上笑開了花,用一股女子陰柔的聲音回答道:“宗主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在武境大會上擊敗寧義武!”
他的聲音妖嬈嫵媚,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一旁蘇族長見了此人,只覺一股倒流從脊樑骨後生上來,心中念念:“此人身爲男子,說話卻如此陰柔,定是練了什麼特別功法!”
“好!”無影老人開心極了,揮了揮手,那人便下去了。
一旁的蘇族長等到那人遠去之後,這才面朝無影老人,緩緩道:“屬下斗膽,敢問宗主,此人武境實力如何?”
“劍師三段左右。”無影老人回答道。
“劍師三段,怎會有如此幼稚的心境?”蘇族長繼續這般問道。
蘇族長絕非沒有見過世面之人,他也是這個世界的武師強者,接觸過不少武師,而這些能夠突破武師境界的修武者,練武心境極高,絕不會如同方纔此人這般,一聽着揚名立萬,笑得就和一朵花一樣,只有那些乳臭未乾的年輕修武者,纔會如此興高采烈,要知道他去刺殺的對象可是寧義武。
對此,蘇族長心中當然憂慮。
無影老人輕輕地拍了拍蘇族長的肩膀:“他是一個武癡,出生於武宗世家,只是在他這一代沒落了,他的夢想就是擊敗各個武宗的武境強者!這種夢想指引着他一步一步向上奮鬥!他曾經爲了揚名立萬,向我挑戰,最後敗給我,但是卻不服輸,我就讓他潛心修煉,等到擊敗寧義武之後,再來挑戰我。”
“原來是這樣!那就祝他馬到成功!”蘇族長滿臉疑色地這般回答道。
無影老人聽得這些恭維之詞,滿目欣然,點了點頭道:“僅憑這一點,是無法擊敗寧義武父子三人的!我做了兩手打算,我已經制訂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一旦寧義武在武境大會上敗給此人,我們就大肆在神劍宗內部宣揚寧義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不配成爲一宗之主,逼他下野,扶持那個叫什麼“鐵血君子的”郭長老上臺!一旦寧義武下野,我再無敵手,我就可以一舉踏破神劍宗!而如果寧義武得勝,就只有奇襲神劍宗,乘着寧義武自以爲我們不敢進攻,發動閃電襲擊,乘着他還來不及聯合外部勢力,一口氣佔領神劍宗,而那些意圖幫助寧義武的人,見我們如此神速地佔領神劍宗,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深秋的最後一天,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帶走了樹上最後一片枯葉。
寧鴻遠躺在樹下,望着天空朗朗秋月,眼神有些迷離。
後天,後天就是神劍宗命運的分割線,他現在忽然對自己那一夜提出的這個方案有些後悔。
寧鴻遠擔心父親一旦在武境大會上被敵人所失敗,很有可能就會陷入輿論的包圍圈,到那時,自己這個計策不但沒能幫助父親籠絡人心,而且還讓父親顏面大失。
寧鴻遠現在才知道這個計劃絕對不是完美無缺的,因爲,這幾天根據“水麒麟”的感知,有不下十餘位劍師的強者進入了神劍宗。
這些強者來此是不是別有目的?會不會在武境大會上搗亂?
寧鴻遠望着茫茫夜空,長嘆一聲,“還是魔尊說得對,世上絕對不存在完美的計劃,任何計劃都存在着它的漏洞,父親能不能夠經受住這一次考驗?”
寧鴻遠倒不是擔心父親不能戰勝這些劍師強者,而是擔心這些劍師強者通過不正當的手段而取勝。
今天本也是寧鴻遠放假的日子,也是他過度修煉十天之後,第一次有這樣的空閒。
寧鴻遠越想越索然無趣,索性不再深思,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總不能讓父親收回成命吧?
他相信憑藉父親的睿智與瀟灑,一定能夠克服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寧鴻遠從地上站起,忽然想起很久沒有去“月光酒館”喝一杯了,一道幻影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