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上覆仇的道路上,沈紅月的見識和膽量也隨之提高,心中也漸漸生起一股新穎的想法,她不願意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當一位賢婦,心中已有了更爲高遠的追求。
不過,這種追求很是模糊,她也不清楚自己大仇得報之後,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不過現在看來,人生在世,至少應該尋求一些快樂的事情,例如來找寧鴻遠。
這一次機會實在是太難得,因爲過去神劍宗的感知系統較爲完善,如同她這樣步入“鬼師”,“毒師”的雙重強者,自然是不能隨意出入神劍宗的。
寧義武召開這一次盛會,降低了整個神劍都真元感知系統的感知能力,如此一來,恰好給了沈紅月機會。
寧鴻遠見她笑得如此開心,心中的沉悶也隨之消解。
做人何必想那麼多呢?簡簡單單多好,像這樣沒心沒肺多好!
秋風忽然清爽了起來,月也不再躲進烏雲之中。
寧鴻遠索性不再去惆悵了,輕輕放下酒杯,仔細打量着對方。
令寧鴻遠沒有想的是,她今天竟然會這麼開心,星辰般的眸子裡流露出十分的真誠,十分的灑脫。
“她現在大仇終於得報,難道不應該感到快樂嗎?不應該感到更灑脫嗎?我真是不解風趣。”寧鴻遠苦笑一聲,心中這般自言自語起來。
沈紅月呆呆地望着寧鴻遠,她覺着寧鴻遠有趣極了。
沈紅月從前最討厭男人如同一隻飢腸轆轆的野狼一般望着自己,至今爲止,她所接觸的每一個男人都是如此,一見着她要麼目不轉睛,要麼表面上低着頭,實際上卻時不時地偷窺。
唯獨寧鴻遠和寧無缺都很風度,但寧無缺太過於風度翩翩,時時刻刻都保持着男人的風度,一雙眸子從不斜視,這令她又覺着過於枯燥和無味,但這個寧鴻遠風度之中又不失風趣,這讓她覺着有趣極了。
如果一個男人無法讓女人覺着有趣,那麼她還接觸這個男人做什麼?豈非吃飽了撐的?
寧鴻遠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似乎已經忘卻了方纔對方的提問。
他見沈紅月杯中的葡萄酒已經見底,又紳士地爲她到上了一杯酒。
旁邊那些酒客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卻時不時地往這邊瞟,甚至有幾人還施展竊聽術,打算聽一聽這一位男子究竟是如何和這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聊天的,他們也好跟着學一學。
甚至其中有一人連喝了幾大碗酒,壯壯膽之後打算當衆表白,可是剛剛一站起,卻又雙腿發軟。
“喂,我問你話!你是怎麼識破的?我這易容術瞞過了無數人,怎麼在你這裡就失了效?”深紅月再一次這般催促道。
面對這樣的追問,只見寧鴻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爲我鼻子很靈!”
“鼻子很靈?難道是狗鼻子?嘻嘻!”沈紅月忍不住地這般問道。
她好不隱晦,她清楚寧鴻遠絕對不會在意。
寧鴻遠又飲酒一杯,然後,又紳士地爲她斟酒一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朗聲道:“我這鼻子啊,既不是狗鼻子,也不是人鼻子!”
“那是什麼鼻子?”她還就喜歡寧鴻遠這樣風趣,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花鼻子!”寧鴻遠輕快地這般回答道。
“花鼻子?”沈紅月滿臉驚愕,忍不住繼續問道。
寧鴻遠一飲而盡,隨後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對,花鼻子,你知道我是一個非常喜歡養花的人,所以也就有了這花鼻子,你相不相信我僅僅憑藉我這花鼻子,就能夠辨別出世上百朵名貴花卉的花香?”
沈紅月沒有正面回答他,反是輕輕一笑,“那你這花鼻子可真是夠奇特的!如果今後你不修武了,乾脆去當一個花匠。”
“花匠,我還真有這打算!不過,我得先幫我父親和大哥解決眼下的世界性問題。”寧鴻遠的語氣忽然之間變得微微莊重起來。
寧鴻遠說着說着,心中陡然之間又想起了那一處小鎮,心中還是百感交集。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就一個箭步飛昇,告訴那些善良的村民,離開這個地方。
鎮上的人能不能夠被改變?能不能夠被引導?自己應不應該告訴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他清楚他不能,他絕對不能告訴這鎮子上的人撤退,因爲,這是他父親龐大計劃中的一環,這一環絕對不允許出現漏洞。
作爲兒子,寧鴻遠又能做什麼呢?除了一杯接着一杯地借酒澆愁,他別無選擇。
寧鴻遠望着杯中的酒影,只好微微苦笑,甚至人忍不住想哭。
自己前一世界就是如同這邊鎮小民一樣的存在,難道自己就應該被所謂的時代主流所遺棄?
寧鴻遠感同身受,他深知這種被人遺棄的痛苦,就好像他來到大城市,那些大城市的鎮民從來不將他當作人看,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寧鴻遠哭了,眼眶溼潤,他爲自己而哭,爲自己的窩囊而哭,他如果能夠拯救那邊鎮小民,就是拯救自己。
做人豈能忘本?
其實在過去,寧鴻遠對於一統天下並沒有過大的興趣,他過去的興趣在於自我創造嶄新的武技,當一個純粹的修武者。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慢慢變了,他希望破碎的山河能夠重新整合起來,
沈紅月從他的惆悵的臉色之中,看出了他內心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幽幽道:“你好像有什麼心事?不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再談你的心事!”
寧鴻遠搖了搖頭,“我是詞窮了,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話,來接我剛纔那話了!“
“那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你接不上,說不出你這花鼻子有什麼厲害之處的話,嘿嘿,你可要罰酒三碗!”
寧鴻遠衝着他哈哈一笑,笑得極其自然和純粹,歡快而又灑脫。
過了許久,寧鴻遠這才舉杯微微笑道:“越是內心複雜的女人,她們所用的香水也就越複雜,一會用這香水,一會兒用那香水,所以我這花鼻子聞不出來,可越是內心美麗的女人,她所用的香水就越稀有,越是純粹,你用的香水是產自香水之都,西域的“花海谷”,名叫清月花!我這花鼻子聞得對不對!所以,我僅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知曉你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