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如果有朋友來看我這本書,請移步看我的《天元神劍》,至於這本書,是我的練筆之作,寫得不是爛,是爛爛爛爛爛,所以不期望打擾各位朋友的時間來閱讀一本如此垃圾的書,真的不希望各位朋友浪費時間。
瞭解自己的不足之後,我痛定思痛,通過一個月的時間看了許多真正的玄幻文章,這才寫出了《天元神劍》,請你相信我,《天元神劍》是我的嘔心瀝血之作,光是開篇三章,我就改了一百遍,劇情大綱我也是改了又改,我一定會寫一本又爽,又有對社會思考的精彩小說,所以請朋友移步,不要再看我這本垃圾作品了。)
“大道齊行,文化共存,去糟存精,天道昭昭!”—天明大帝。
“非常之時,必有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父親,何爲非常之事?”
“自己去悟吧,孩子。”
這是寧鴻遠年輕時候與父親私底下交談的一席話。
寧鴻遠理解父親口中的“非常之事”究竟是什麼,然而,過去的他認爲這“非常之事”太過飄渺,太過理想,太過艱難,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較爲牴觸。
現在他已然二十五歲,歲月的磨礪讓他深深理解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並立志爲這非常之事而奮鬥終生。
夜深人靜,月影朦朧,淡淡的星光照在寧鴻遠的臉上,略顯疲憊,神色暗淡的他正閉目凝思,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微微嘆了口氣之後,寧鴻遠呆呆地望着這無盡的黑夜。
深秋已至,寒夜未明,這時間段了,遠處的山林已是披上了一片灰白的冰霜,刺骨的寒風不斷在耳邊呼嘯。
這樣寒風凜冽的深夜,勵志有所作爲的寧鴻遠,本該在練劍室熬夜度過,然而,他卻來到這密室的房屋頂上,去聽一羣麻雀嘰嘰喳喳地亂叫。
這當然不是他的原意,他是被強迫的,他也並非這個世界的原著民衆。
此刻坐在這屋頂下面的,當然並非一羣麻雀,而是一羣活生生的人,某一些神劍宗內反對寧義武“十月新政”的世家大族。
“這寧鴻遠可真令人失望啊,想當年他也爲我們神劍宗立下汗馬功勞,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是令人可惜可嘆!唉,我們聚集於此,也並不是故意有意爲難他寧鴻遠,畢竟他是我們神劍宗的少主,實在是他在那麼多人面前讓我神劍宗丟盡顏面。
“過去宗主給他開小竈,這才讓他有機會去年突破劍客三段,現在卻。。。唉,我也是爲此深感遺憾,如果宗主給寧鴻遠開小竈,能夠讓他爲我們神劍宗帶來榮耀,倒也無可厚非,但是我們這一位少主,他卻十分了得,他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突破武境失敗,要知道當時可是個什麼情況?清音谷,萬劍宗,七劍門等等名門正派,還有那些世家大族都在期待着寧鴻遠能夠不負衆望,宗主也自信滿滿地對旁邊的使者說,‘我這兒子一定能夠突破武境的,你們放心好了!’
“然而,結果呢?結果太令人失望了,宗主開小竈卻換來這樣的結局,讓我神劍宗顏面盡失,宗主總得拿出個說法來吧,唉,我也是爲神劍宗的未來着想,否則今後如何服衆呢?我們即便有意維護寧鴻遠的面子,但是在那一些年輕人面前,我們總不能顛倒黑白。
“宗主不是說要力挽狂瀾,不是要行天下大義嗎?現在纔剛剛邁出第一步,少主卻突破武境失敗,這豈不是讓我們這些追隨宗主行天下大義的英雄寒心嗎!想當年,先皇該是英雄吧,可他的兒子如何?我想各位都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一定知道他的兒子如何,宗主難道要重蹈覆轍嗎?當年先皇的兒子就是在某一次羣英大會上突破武境失敗,結果先皇不予指責,不予進行強制措施,批判了幾句之後,完全是敷衍了事,結果導致這皇子更加肆無忌憚,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做過多闡述,想必各位長老對此心知肚明!反正,以我之見,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則不能矯枉!各位今夜不必避諱,儘可倡議直言!”一位藍色長袍的老者,單手後負而立,神色肅穆,如此這般說道。
原來,當年先皇的兒子突破武境失敗之後,先皇批評幾句之後,沒有做過多的懲罰,結果導致這皇子無法無天,膽子反而更大,最後竟是暗地裡賣官營私,弄得天下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
他以這皇子作爲歷史論據對寧鴻遠進行批判,藉此喚醒眼前這些長老對寧鴻遠的偏見,這番手段自是妙極妙極。
不得不說,他這一番開場白說得極爲藝術,層層推進,步步爲營,先歌頌寧鴻遠一番,然後再將寧鴻遠至於不義之地,最後再舉例爲證,實在是令人信服不已,如果他去當一名外交家,一定功勳卓著。
這些長老追隨着他的思維開始思考,是啊,這寧鴻遠萬一也和那罪惡滔天的皇子一樣,我神劍宗豈能有安寧之日?所以,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則不能矯枉!可惜,這些長老腦海裡雖然這樣想,卻沒有勇氣接下話,只是心中開始不服,開始不滿。
這已經足夠,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過程,蠱惑人心更是如此。
這一位率先發難的長老,總是能夠抓準人心脈搏,能夠將顛倒黑白說得這樣充滿藝術的,恐怕天下之人也沒有幾個,寧義武很欣賞他的這種才華。
此人正是被寧義武從一名屠夫提拔爲神劍宗外交司儀的林長老。
林長老的眉目之間極是鎮定,頗顯威風,猶如一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將軍,可細看之下,卻是另外一番模樣,他手腕上贅肉連連,顯是許多年都沒有苦修過武境力量。
原來,寧義武見他在其位不謀其政,整日花天酒地,而且當面一套,揹着一套,表裡不一,爲此,寧義武多次當衆斥責他,甚至多次想要將他撤職。
撤職查看,這等同於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力,他要養家餬口,當然不願。
寧義武之所以沒有徹底雷厲風行,將其逐出神劍宗,就在於此人前五年的確爲神劍宗立下赫赫功勳,堅守着寧義武之理想七八年,然而世間大部分人,總是會變,於是後來,他就將寧義武的理想置若罔聞,嘗試着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最後,嘗試漸漸成爲習慣,習慣就成了自然。
林長老不願意離開這個位子,自然必須爲捍衛自己權益挺身而出,於是,他就偷偷摸摸地來到了這裡,投靠了不滿寧義武新政的朱長老。
他們之所以這樣膽大妄爲,讓寧鴻遠認爲不可思議,莫過於時代思想所致,這個時代由於剛剛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社會變革,過去的舊體制完全被打破,開始有了一定的輿論自由,即便身爲“世子”的寧鴻遠犯了錯,那也是可以被批判的,更何況寧鴻遠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世子”。
林長老所投靠的朱長老,如今掌控着神劍宗經濟主體,是神劍宗一位權重一時的人物,這個人非但權重一時,而且名重一時,曾經也在神劍宗對抗萬劍宗的戰爭之中立下過赫赫戰功,也是寧義武的左膀右臂。
只可惜,朱長老也變了,他一變,過去追隨他的人,大多也變了。
不忘初衷太難,所以人心難測。
深秋已至,寒夜朦朧,寧鴻遠正心猿意馬間,淅淅瀝瀝地,夜空忽然下起了秋雨。
作爲“行動主謀”的朱長老聽得林長老一番妙言開花之後,欣然點頭,隨後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眉目間堅毅之色甚於常人,他隨時準備展開下一個環節,然而氣氛卻突然安靜了下來,隱約間能夠聽見那微弱呼吸聲。
原來,衆人都擔心槍打出頭鳥,不敢爲人之先。
聽得林長老這番無中生有的言詞,屋頂上的寧鴻遠實在是氣不過。
“開小竈?,父親公事如此繁忙,練劍,讀書,公務哪一樣不耗費時間,還有時間給我開小竈?唉!真可氣!爲了個人利益,也不至於如此無中生有!”
悲憤難捱的寧鴻遠恨不得衝下去與這個長老當面對質,質問此人,究竟有何證據證明自己父親給自己開小竈?
寧鴻遠雖然年少智明,但他畢竟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鬥爭,過去,他也曾從史書描繪當中,深度瞭解過既得利益集團的瘋狂與虛僞, 所以,自從他父親頒佈“十月新政”之後,他對這些既得利益集團將會進行瘋狂反撲早有預料,可此刻親眼目睹,心中卻還是悲憤難平。
縱然心中悲憤難捱,可寧鴻遠還是忍了下來,唏噓長嘆一聲之後,繼續靜觀其變。
他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很容易被人懷疑,他越是爭辯,也就越容易被人蔑視,他越是說得頭頭是道,別人也就越對他心生猜忌和不滿。
傲慢與偏見總是藏在人類的心靈深處,謊言與虛僞總是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作爲“行動先鋒”的林長老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一口氣坐了下去,屁股剛剛挨着木椅,他的臉色立即一百八十度轉變,方纔還威風八面的神色,一瞬間竟是變得黯然無光。
他一時間心心念念,忐忑如雷,眉目之間盡顯惶恐,手心腳心全是冷汗,心中念念:“他媽的,那個混蛋居然讓我打頭陣,唉,老子怎麼這麼倒黴,幹了這麼長時間了,晚年想要享受一下生活都不行!寧義武啊,寧義武,你那個破天荒的理想哪裡可能實現得了?爲什麼就不能中規中矩地過日子,大家都好過!統一天下,統一天下,統一天下了又如何?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幾百年後,這個國家還不是要分裂!老子當初真他媽鬼迷心竅,居然還相信他的理想能夠實現!唉,可如果沒有寧義武,我也不會有今天的財富!
“寧義武啊,寧義武,你可別怪我打頭陣,我也是被逼無奈,你爲什麼就不願意大家一起安安心心的關起門來奔小康呢?民族覺醒,民族覺醒,說得好聽,可是到頭來,這些老百姓還不是那麼頑固不化!我貪污那麼一點兒,你就撤我的職,枉我曾經爲了立下這麼多功勞,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義了。”
原來,他想要關起門來過小康,因爲這樣,他就能夠輕鬆許多。
林長老其實挺不容易,他這一番開場白還真是必須說得遊刃有餘才行,既不能大肆污衊寧義武的人格尊嚴,又不能徹底維護寧義武的威望,他需要找準一個契合點,來激起眼前這些人的不滿情緒。
顯然,這契合點林長老找得相當完美,甚至讓屋頂上寧鴻遠也對他佩服不已:“這林長老,果然是幹外交工作的,倒也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如果我也是你們這些長老,恐怕也會因此而憎恨寧鴻遠,有意思!了不起啊,了不起!”
雨滴漸漸大了,一滴一滴地打在寧鴻遠的臉上,冰冷的雨滴如針如刺。
林長老再度心心念念,臉生愧色,通過不斷腹誹來鼓舞自己堅持下去,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慘白慘白的,而這時,其他人面面相覷,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低聲嘀咕了,氣氛頓時寂靜得猶如停屍房。
林長老很清楚寧義武絕不是一位好對付的大人物,所以來到這裡,本也不是他的本意。
威逼,利誘,蠱惑,不滿?究竟是哪一點呢?坐下來之後,林長老問了問自己的內心,可惜他沒有找到答案,他只好嘗試着不斷地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乞求用這樣的法子來平復一下那猶如巨雷般跳動的心臟,可最終,還是感覺如劍懸心。
猛然間,他總覺着天上有一雙眼睛在看着他,忽然下意識地擡頭望去,除了幾盞沒有點明的琉璃燈,天花板上空無一物,隨後他將目光移向正前方,定目望着卻見那關得嚴嚴實實的鐵門,心中總覺着寧義武就站在鐵門背後似的,不不不,甚至不止寧義武一個人,還有諸葛龍,還有。。
林長老不敢再想,越想越害怕。
“他真的在後面嗎?我們被發現了嗎?”
林長老再度心心念念:“唉,如果不是爲了那筆錢,老子寧死都不幹這種事情,太他媽可怕了,白眉老人,下一次你再讓我幹這種事情,老子寧死也絕不會答應!太他媽可怕了!太他媽可怕了,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白眉老人!呸,白眉老賊,你烏龜王八蛋,你表面上給我巨資,暗地裡挾持我的家人,你烏龜王八蛋,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下一輩子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你斷子絕孫!”
林長老一邊罵,一邊喝茶,咕咕隆隆喝了個乾淨,而後下意識地端起茶杯,期望小翠給他續上,可眼下哪裡來得丫鬟?無奈之下,他只能自己端起那茶壺,動作生疏地將茶水倒滿,然後再度端起茶杯,咕咕隆隆地又喝了個乾淨。
“小翠,你在哪裡啊!我爲什麼會來這裡?”林長老突然想起了小翠,慢慢放下了茶杯。
小翠還在睡覺,可他卻在這裡做夢。
在場的其他絕大多數長老,亦是如此,他們或許被逼迫,也或許被利誘,更或許被蠱惑,琳琳總總,形形瑟色,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們都極其不滿寧義武的“十月新政”。
武境世界也是如此,這畢竟是個亂世,亂世最大的黑暗之一,就是中央不能集權,一旦中央不能集權,天下分裂,那麼,這些長老便有的是退路。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惜了,他們雖然這樣想,卻又擔心自己成爲“三姓家奴”,因爲三姓家奴的帽子一旦戴上,就永遠摘不下去。
想起這些, 寧鴻遠心中覺着好笑:“唉,這就叫做豬八戒照鏡子,裡裡外外不是人,我父親對他們這麼優待,現在只不過爲了神劍宗的長遠發展而暫時觸碰了他們的利益,就跳得這樣兇,也幸虧父親不是一位獨裁者,不喜歡隨意殺人!”
寧鴻遠嘗試着用平靜的心情來對待這一件事,可心中還是覺着很不是滋味,被人揹後戳脊梁骨,這滋味能好受嗎?
這時候,場面一度安靜下來。
雖然心中恐懼難安,可那個人交代的任務總算完成,林長老也終於鬆了口氣,一雙浸滿冷汗的手再度端起茶杯,準備再喝一口茶來平復內心的恐懼,可茶杯剛剛端到嘴邊,卻忽然從他手中滑落,幸虧他眼疾手快,在茶杯落地的那一瞬間,來了一招“大海撈月”,這才得以保住茶杯。
可惜他這一番大海撈月的動作略顯猥瑣,竟成了猴子撈月。
他這一番滑稽的動作被衆人盡收眼底,有的嘆氣,有的暗笑,有的面露無奈之色,有的面露竊喜之色,形形色色,淋淋總總,人性百態,此刻盡顯。
他人的威逼利誘,總是讓亂世的人們,敢於去做各種違心的事情。
被威逼的,眼神中流露出慚愧之色,心心念念,一直低着頭望着茶杯中的倒影,偶爾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清茶來平復內心的愧意。其實他們恨不得馬上起身離開,可那一雙腳彷彿被萬噸巨石死死壓住,絲毫動彈不得。
被利誘的,眼神中流露出種種恐懼,一直擡着頭,目不專盯地盯着那緊鎖的大門,生怕大門突然衝出來一道身影,腦海裡不斷迴盪着“來人,將他們給我抓起來”這一句話。偶爾一陣風吹過,吹得那大門呤呤作響,微弱的風聲嚇得他們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被蠱惑的,在聽得林長老者一番話之後,心中篤定寧鴻遠必定是這樣,一定是寧義武爲其開了小竈,可最終寧鴻遠非但沒能帶來像樣的收益,反而讓神劍宗大失顏面,他們心中爲此氣不過,一臉憤慨之色,心中念念叨叨,倒也顯得血性十足,而他們這一類人,面目青澀,眼神稚嫩,顯是大多年輕後生。
而當中最爲耀眼的兩個人,則是主持這一次會議的朱趙兩位長老,他們笑容滿面,滿目春風。
屋頂上的寧鴻遠眼見他們各個臉色不一,眉目一橫,幡然頓悟:“我看他們有一部分人臉色慘淡,必定也不是本意如此,這一切的背後必定有人操刀,否則,他們絕不敢在我神劍宗如此膽大妄爲,這世界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批判,沒有毫無利益的膽大,他們收受了背後那個人的錢財,自然得爲其辦事,如果他們不這樣做,就會得罪那個人!這個人究竟是白眉老人?還是無影老人?再看看吧!”
寧鴻遠心中雖憤,卻決心一觀究竟,他雖然年僅二十五歲,但他已經養成了凡事必須深謀遠慮的習慣,即便這種思維還不夠成熟。
這個寧鴻遠的心境倒是有幾分不凡,可惜距離成爲強者還遠遠不夠。
這一場秘密集會忽然再度安靜了下來,自從那一位林長老率先發難之後,袞袞諸公竟是無一人敢多說一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喝茶,喝完茶之後,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這樣不斷重複着。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出頭椽兒先爛!”,雖說林長老一番開場白說得妙語生花,可他們還是選擇靜觀其變。
寧鴻遠眼觀八方而去,眼見他們如此驚魂未定,心中好笑:“看來這林長老也不怎麼樣,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有所欠缺,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對於行動主謀朱長老而言,他深知這樣的場面絕不能再繼續下去,只見他忽然朝一位身着藍錦的長老使了個眼色,那一位長老心領神會,點頭示意,隨後翻然起身,腦海裡整理了一番預先安排的言詞,朗聲說道:“各位長老來此之心一致,何必如此擔驚受怕?這次本就是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在前,爲我神劍宗丟盡顏面在前,我們來自聚會也是我們神劍宗着想,即便宗主知曉又能如何?有郭長老與朱長老,還有趙長老爲你們擔保,難道我們宗主還打算在這神劍宗一手遮天不成?如果是這樣,我們神劍宗與現在人人自危,搞恐怖統治的紫玉宗有何區別?”
衆位長老聽得此話,心中這才安了些,一張張慘白的臉才漸漸重煥血色。
原來,當今亂世滄海橫流,地處天域東北的紫玉宗在宗內實行“血霧統治”,簡單來說就是特務統治,搞得紫玉宗是天怒人怨,人人提起紫玉宗,無不痛恨其宗主,恨不得將其心挖出來下酒。
一席話說完之後,這一位身着藍錦的長老立即察言觀色,鑑顏辨心,眼見衆人臉色重煥光芒,心中欣然,再度望向朱長老而去,朱長老即刻回了他一個眼神,他便又乘勢繼續說道:“看林長老說得恨對,這寧鴻遠的確曾經爲什麼神劍宗立下功勳,可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居然突破武境失敗,我可記得當時還有清音谷,紫霞宗,萬劍宗,七劍門派來的使節統統在場,而且清音谷的八大長老之一也慕名前來,可是,這樣的情況,寧鴻遠卻偏偏,。。。這一下我們神劍宗的臉面真的被他丟大了!”
這一位長老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再度停下來環顧四周,目光掃視,眼見衆位長老臉上的不滿情緒漸漸高漲之後,他這才話鋒一轉:“不過只要宗主收回新政之令,我等對此事絕不再提,否則,我們大不了不幹了,宗主沒有我等幫助,豈能有今天之威望,今後宗主還要依靠我們這些家族賺錢去打仗,現在卻要過河拆橋,天下怎有這樣的道理?不過寧宗主一向爲人寬厚,只要我等齊心死諫,宗主一定會終止他的錯誤,停止這一次的十月新政!”
挑動人們的情緒高漲,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這本就是他過去的本職工作。
他來這裡的目的和原因與之前那林長老一樣。
屋頂上暗暗觀察的寧鴻遠聽得沈長老這一番言詞之後,卻對其也佩服有加,心道:“沈長老倒也相當老謀,他深知父親的威望名震四海,絕不能硬來,所以,他一開始先將矛頭對準突破武境失敗的我,從而藉機造動聲勢,慢慢挑起衆位長老不滿之情緒,等到衆位長老不滿情緒高漲之後,突然話鋒一轉,將矛頭直指父親的“十月新政”,循序漸進,緩緩圖之,倒也聰明之至!哈哈哈!倒也是煞費苦心,你們既然這麼反對我父親的“十月新政”,何不直接直言死諫?我看你們還是懼怕我父親的威嚴!”
想着想着,寧鴻遠內心突然豁達地笑了起來。
是寧鴻遠心境豁達嗎?
是寧鴻遠意境淡泊嗎?
是他達到了他最崇拜的孔明先生的那一句話“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嗎?
沒有沒有,遠遠沒有。
他才二十五歲,不可能達到這樣的人生境界。
他只不過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平復內心的憤怒而已,別看他喜笑自若,一洗凡馬,可那一雙手卻由於內心的憤怒,早已掐得鮮血淋淋,掌紋之間盡是斑斑血跡。
寧鴻遠畢竟年輕,年輕就容不得別人在背後戳自己的脊樑骨。
同任何改革一樣,寧義武的“十月新政”保障了神劍宗老百姓的權益,例如降低了民用丹藥市場價格,給神劍宗普通民衆看病帶去了極大的福音,卻在一定程度上撼動了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利益所動,他們自然膽大妄爲。這一次改革相當於“醫改”。
武境世界並非人人都能修得武境,就好比寧鴻遠前一世並非人人都能畢業於清華北大,但就此輕視這些普通老百姓?剝奪他們的生存權利?這絕非寧義武的英雄作風,寧義武雖然個人武境力量卓越非凡,但他一生一世都在爲民請命,這就是他常常教育寧鴻遠的“非常之事”。
這種“爲天下蒼生立宏命”的思想常常不被尋常人理解,可是每個世界都需要這樣的人物存在,中國的孔子,墨子等等,基督教的葉穌,伊斯蘭教的默罕默德,佛教的釋迦摩尼,猶太教的摩西,古希臘的三聖,正是這些偉大先聖的存在,文明才得以延續,社會才得以有序,而這個世界的先聖正是寧鴻遠父親最爲崇拜的“天明大帝”與“逍遙劍仙”,而寧鴻遠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耳濡目染下成長起來的。
雨滴漸漸大了,寧鴻遠閉目凝思,轉念如此一想,心中豁然:“我父親軍權在握的情況下,他們竟然也膽敢到此秘密聚會,雖說讓我難以置信,但或許這也並不奇怪,這武境世界的人都覺着自己擁有一定武境力量,所以盲目自信,再加上這朱趙兩位長老控制了我神劍宗一半的經濟支柱,即便父親軍權在握,他們也會如此膽大妄爲。
“想當年曹操準備與袁紹打仗,那孔融仗着他孔氏家族的士族聲望,乘着曹操在前線打仗,在朝廷中央散佈敵人不可戰勝的輿論,這些人也就是仗着在我神劍宗的經濟地位,所以纔會如此膽大妄爲,這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又何必過於驚訝呢?
“想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曹操當年率先起義兵,誅殺董卓這個****,爲天下蒼生而立宏命,到頭來還是招來士族的痛罵,我想父親此刻的境遇也與曹操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