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閣經過戰爭的洗禮後,不僅修爲大增,而且在軍事素養上也有漲足的進步,就從這五千精兵佈陣來看,整個軍陣有退有進,攻防一體,而且隱蔽到位。
張傲秋對這些只是簡單地看了看,布兵排陣他最多也就是個半桶水,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前方軍情。
跟雲鳳閣詳談了大半晚,也有了個具體的瞭解,遂將接下來的事情安排透徹,大軍具體進入戰場的時間初步敲定在後天,當然這還要先跟雲霄城第一時間取得聯繫後再根據形勢進行變動。
第二日一早,雲鳳閣帶着五名高手護衛抄小路前往雲霄城,雲霄城城主一聽武月城派來了救兵,頓時欣喜若狂,急忙親自接待,並再三保證會全力配合。
只是當他得知對方並不準備幫他們守城,而是直接在城外與死域人進行對攻時,不由一愣,而在雲鳳閣告知他手上只有五千人的軍隊時,雲霄城城主更是直接一臉懵逼。
見過膽肥的,還沒見過膽這麼肥的!
以五千軍隊就敢直接對戰死域人城外幾萬大軍,這該是說他們有氣魄了,還是該說他們無知者無畏?
對雲霄城城主的想法,雲鳳閣根本就不在意,而是直接問起了軍情,因前段時間死域人攻擊太猛,傷亡慘重,所以這些天算是雙方休戰期。
不過根據前方斥候發回來的消息,死域人大軍很有可能會在後天再次發動攻擊,這個時間到跟張傲秋他們預定的時間不謀而合。
雲鳳閣詳細瞭解後,只提出一個條件,就是讓雲霄城將一大批箭矢與明日押運到指定地點,至於軍事上的配合,條件就更優惠了,那就是若是我方打贏了,你們就出軍趁勝追殺,若是我方打輸了,你們就穩守城池不出。
這樣的條件,就算再白癡的人也會答應,至於那一片箭矢,以雲霄城現在四城之力,一個晚上就可以做出來,況且城內還有長期的軍備。
雲霄城城主雖然跟其他各城城主一樣,都想守着祖上這點基業,但心地還算善良,對方如此捨命相助,而自己只是在城頭上看着,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所以他就想着派一支軍隊在城外協助,哪知話剛說出口,卻被雲鳳閣以“恐調度不當”爲由直接拒絕了。
而這一口噴得,讓雲霄城城主着實鬱悶了半天。
第三日天剛亮,雲霄城城主就守在城頭瞭望塔上,此時他的心情即焦慮、擔憂,又帶着一股莫名的興奮,竟有種強烈地患得患失的情緒。
以五千對幾萬,而且還是在正面戰場上直接對撞,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時間在他的左思右想中度過,不知不覺一輪紅日從遠處山嵐露出容顏,沒過多久,兩邊山林中陸續出現人影,人影一動,立即向中間戰場靠近,跟着集結成隊。
雲霄城城主也是領軍之人,一看其動作,就知道這支軍隊是精銳之師,雖人數凌散,但卻又散而不亂,從出現人影到五千人的軍隊集結完畢,前後不到半盞茶功夫。
軍隊集結完畢,整個場面鴉雀無聲,除了清晨的山風呼嘯,再也聽不到其他一丁點聲響。
雲霄城城主不由暗自讚歎一聲,轉頭對左右說了幾句,再回頭時,卻見前方軍陣最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滿頭白髮,身着青衣,扶手而立的男子,而在他身後不遠,卻是一個身着赤金鎧甲的俏麗身影。
這兩人正是張傲秋跟房五妹。
而以此同時,在遠處地平線外,隱隱傳來一聲嘹亮的螺號聲。
這聲螺號,讓守候在城頭的軍士不由心頭一緊,這是死域人大軍集結的信號。
果然沒多久,前面出現飛揚的濃密塵埃,只從這塵埃的濃密程度,就可以判斷,這次死域人調入的兵力至少有五萬人。
五千對五萬,以一敵十,這仗能打麼?
片刻後,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現在視線裡,而在其頂前,卻是一臺囂張的八擡大轎,轎體碩大,目測其寬度約有一丈左右,前後四根渾圓粗壯的轎杆,更是伸出各約兩丈。
大轎上斜坐着一個面容姣好,一身青甲的女子,頭上兩邊頭髮剃得精光,紋着不知是何種動物的紋身,只留頭頂中間頭髮,長長地往後梳起,在腦後紮成一束,只是本該清秀的雙眼中不時閃過兇光,渾身散發出一股捩氣,跟其秀美的容顏結合起來,竟給人一種妖邪的感覺。
此女子正是讓中原守軍人人心悸的宗無顏。
每次大戰開始,宗無顏總是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戰場上空氣中瀰漫的那強烈血腥味,對她來說,就像一股催情劑一般。
所以每次戰後,她都要瘋狂得發泄一番,只是她這番發泄,爽了她自己,卻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大轎剛一出水平線,宗無顏就遠遠看見了前方整齊排列的軍陣,不由“咦”了一聲,跟着身子一正,再定睛看過去,目光卻落在了獨自一人站立在軍陣前的張傲秋。
張傲秋一身青衣,滿頭白髮,再加上俊朗的面容,頓時勾起了宗無顏的興趣,殷紅的舌頭伸出,沿着薄薄的嘴脣轉過,喋喋怪笑兩聲,右手一揮,發出一聲嬌喝,命令大軍加快前進步伐。
片刻後,大軍迅速接近,在兩軍相距五十丈的距離停了下來,宗無顏一反常態,沒有立即下令進攻,而是雙腿一彈,右手在旁順手一抄,一根渾圓的長矛握在手中,站起身子,緩緩從大轎上走了下來。
往前走了約百步距離,宗無顏右手一頓,只聽“噗”得一聲,長矛倒插,激起一陣塵埃。
宗無顏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着前面的張傲秋,嘖嘖兩聲後嬌笑道:“這是誰家小哥,長得可真是俊朗啊,要不我們也別打仗了,你過來跟着姐姐如何?”
一口中原話說的字正腔圓,若不是兩軍對壘,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女人卻是死域人。
宗無顏話中的意思直接,站在張傲秋身後的房五妹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嬌喝一聲道:“無恥。”
宗無顏聞聲望了過去,臉上神色卻是微微一愣,跟着揚天爆笑一聲,半響後才停了下來,一臉歡喜地道:“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居然讓我在這裡遇見這麼俊朗的小哥,還有這麼漂亮的妹子,哈哈哈,你們兩個,老孃今天就一併收了,等到了晚上,就知道什麼叫快樂了。”
房五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那曾想到對方會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頓時羞紅了臉,擡手指着宗無顏怒聲道:“你……,無恥,下流,虧你還是個女人,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宗無顏聞言卻是“嘿”得一聲,不再理會房五妹,而是轉頭望向一臉風輕雲淡的張傲秋,跟着眼中一絲捩氣閃過,右手一握長矛,身形毫無徵兆地突然飆起。
飆起的身影忽左忽右,右手倒拖在地上的矛尖與地上石子碰撞閃着火花,發出刺耳的“噹噹”聲。
在距離張傲秋還有十丈的距離,宗無顏腳步一頓,身子突然臨空躍起,倒拖的長矛順勢一掄,發出一聲爆裂的破空聲。
而此時宗無顏身形恰恰斜衝到高空盡頭,在長矛帶動下,身子跟着一轉,然後以人帶矛,“呼”得又是一圈。
宗無顏這招藉助身子旋轉之力帶動長矛,其勁道比起直接砸下來得更要兇猛多倍,只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沒有像她所說的那樣想要活着張傲秋。
待到身子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宗無顏已經處於張傲秋頭頂,只要再一個旋轉,長矛就可以狠狠砸在張傲秋頭上。
而在這第三圈的盡頭,下面的張傲秋豁然擡頭,恰巧宗無顏身形轉過來,兩人眼神接觸,宗無顏卻看到對方清涼的眼中帶着一絲嘲諷。
這一絲嘲諷的眼神,讓宗無顏心中沒來由的一悸,氣勢頓時弱了幾分,電石火花中,還來不及考慮,第四圈已經轉過,長矛帶着狂暴的風聲往張傲秋頭頂狠狠砸下。
而就在長矛運力的最巔峰,下面青影一閃,張傲秋身子爆衝而起,掄拳往那最爆裂的矛尖一拳轟去。
氣勁相交,發出“蓬”得一聲巨響,以那一點爲中心,竟爆發出肉眼可見的氣波,頓時猶如狂風一般向四周蔓延,捲起漫天的煙塵。
身子臨空的宗無顏,只覺一股暴力襲來,頓時渾身猶如觸電一般,雙手虎口破裂,不由自主“哇”得一聲,揚天噴出一口鮮血,被大力震得往後急飛。
而那長矛卻在兩股力道下,直接被砸成一個彎鉤,“當”得一聲掉在地上。
聲音剛剛響起,張傲秋身形突然發動,等到塵埃落定,兩邊的軍士卻看見張傲秋依舊站立在原地,只是右手平伸,多了一個被掐着脖子的宗無顏。
後面城頭的守軍一見,頓時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歡呼。
一招,僅僅一招,就制服了人人談而色變的宗無顏,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歡呼聲後,跟着卻是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身形站得筆直的張傲秋身上,眼神中不約而同的帶着一絲濃濃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