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也不以爲意,漫不經心道:“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就讓你逞點嘴舌功夫,不過等會我卻會留你性命,但是卻要拔光你的牙,割了你的舌頭,你看如何啊?”
話音剛落,後面一個女子聲音嬌笑道:“這個主意好,不過等會我也會這樣對你的。”
那人聞言霍得轉身,只見外圍款款走來一位女子,正嬌笑瑩瑩地看着他。
那人赫然道:“尤三娘?”
尤三娘笑道:“武進就這點出息麼?輸不起就想殺人越貨?”
那人道:“尤三娘,我千金臺跟你煙雨閣井水不犯河水,你少來橫插一槓子。”
尤三娘聞言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殺的是我阿弟,你跟我說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聞言一愣道:“你阿弟?”
然後狐疑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張傲秋道:“尤三娘,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尤三娘“呸”了一聲道:“放屁,老孃什時候跟你開玩笑了,不是我阿弟,我這巴巴地趕來喝西北風麼?”
那人看着尤三娘憤怒的表情,立即轉彎道:“尤三娘,這是個誤會,我們不知道這小子是你阿弟,若是知道……。”
尤三娘一把打斷道:“都是些不要臉的東西,武進逼楊公上賭桌,用盡卑鄙手段,現在也是一樣,怎麼,若他不是我阿弟,你們就不要臉的殺人再把輸了的金子搶回去?”
那人被罵的臉上陣紅陣白,但這事卻是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好講理,當即道:“尤三娘,事已至此,你想怎麼樣?”
尤三娘冷笑一聲道:“我想怎麼樣?你們要殺我阿弟,你說我會怎麼樣?若不給你們點厲害,你們當老孃是泥捏的了。”
說完右手一揮,厲聲道:“上,留四個活口,其他全部殺掉。”
那人沒想到尤三娘一點餘地不留,跟着道:“尤三娘,你想清楚了,這會挑起煙雨閣跟千金臺之間仇殺。”
尤三娘冷笑一聲,也不答話,接着在其後麪人影叢叢,刀劍並舉,直殺過來。
自尤三娘接到夜無霜發出的消息,立即嚇了一大跳,心中不斷問候武進十八輩祖宗,這裡面可是有聖女在啊,要是聖女在她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即使聖教不像一教二宗那樣冷血無情,但她也只能提頭去見雪心玄了。
所以她這次帶來的聖教在曲蘭城幾乎所有的力量,光玄境修爲的就有四位,另外還有八個靈境修爲,十個天境修爲。
但同時這也是一個扳倒武進的大好機會,所以尤三娘一邊緊急召集人手,一邊潛人立即通知城主府,讓其派人在旁全程參與,以便以後有人證明。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考慮事情滴水不漏。
那人一見這場面,知道此事難於善了,趁着對方還沒有殺到跟前,一振手中長劍,只取面前的張傲秋。
只要拿下對面這小子,就有了談判的籌碼,那樣纔會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紫陌跟夜無霜見了同時冷哼一聲,紫陌陌漓刀在空中一彈一挑,雪亮的刀鋒以硬對硬,往來人長劍砍去。
夜無霜同時身法展開,如魅影一般飄到來人左側,長劍一展,一團劍花撒向其左腰。
一個大開大合,一個小巧靈動。
後面的尤三娘一見夜無霜出手,頓時歷嘯一聲,雙腳一頓,人如輕虹般騰起,同時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軟件彈出,只取那人後頸。
那人也是狠角色,長劍不偏不讓,與紫陌的陌漓刀硬拼一擊,同時借一震之力,人迅速往後,想要脫離左側長劍威脅。
但夜無霜這段時間,在慕容輕狂跟雪心玄雙重壓力下,臨場應變能力早已今非昔比,那人腳步一動,手中長劍跟着伸長,以劍帶人,招式不變,劍花依舊籠罩其左腰。
就這一點,已經看出夜無霜在修爲上的進步。
那人身在空中,剛纔跟紫陌硬拼一擊,正是氣血浮動,見夜無霜長劍始終不離,心中暗叫糟糕。
若是沒有紫陌在旁虎視眈眈,他到還有方法解救,但現在卻只能一退再退,而更要命的是腦後一點寒風帶着凌厲地穿刺感,讓他不由頭皮汗毛倒豎。
眼見再退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人嘴中發出一聲歷喝,身形在空中硬生生避往右側,不過他畢竟沒有張傲秋經脈逆行的本事,只這一下,就讓他口吐鮮血,身受內傷。
紫陌眼見後面的尤三娘趕過來,也不着急,就着那一震之力返回張傲秋身邊,陌漓刀在身前虛晃,給那人造成壓力,而更重要的是,現在張傲秋不能出手,所以紫陌必須在他身旁保護。
尤三娘很快接近,軟劍在空中一曲一彈,直劃那人背心大穴。
夜無霜隨即變化招式,長劍一收一帶,右腳一頓,借力如落葉飄起,後發先至,劍尖直點那人前胸。
這下前後夾擊在電石火花之間完成,那人真是一口氣都還沒喘過來,而更要命的是體內真氣因爲逆行,帶動氣血翻滾,根本再無力阻擋,只覺胸口微一刺痛,接着後腦一頓,一股大力傳來,只覺天旋地轉,跟着昏了過去。
尤三娘一見人已得手,顧不得其他,衝着夜無霜小聲急道:“聖女,你沒事吧?”
夜無霜聞言搖了搖頭,眼神環視場內,此時戰鬥已接近尾聲,這完全是一邊倒的打鬥,四個玄境對三個靈境,其他聖教靈境高手對那些天境,若是這還有問題,那真是不用混了。
尤三娘一見場面控制住,當即下令道:“將所有人不管死活,全部帶走。”
回到煙雨閣,尤三娘自跟城主府的人一起審問那四個留下的活口,這審問也是簡單,那四人都是在千金臺經常出現的人,不要說城主府派來的人,就是尤三娘這個不進千金臺賭坊的人都知道。
人證物證都在,由不得那四人不低頭,他們也明白,自己這四人算是完了,不過若是能保住上面的武進,也許長老考慮到自己忠心,從而放過自己家人。
所以四人異口同聲,說是他們見錢眼開,想要做一筆無本買賣,於是就擅自行動,將所有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尤三娘聽了氣得牙癢癢的,期間各種威逼利誘,都不能讓這四人改口,因有城主府的人在,又不能私自用刑,就這樣一直審到臨晨,最後也只好如此。
天色剛亮,尤三娘等城主府的人離開後,立即招人過來,將那些屍體及那四人全部帶到千金臺。
十一具屍體一字擺開,而那四人則被壓得跪在一旁。
由於千金臺是日夜營業,此時正是賭了一通宵的人離開,一出大門口,看見這樣一個場面,都嚇了一跳,不過人就是一個愛看熱鬧的物種,見了也都不走,特別是那些昨晚輸了錢的人,更是想看看千金臺怎麼丟醜,所以一會功夫就裡三層外三層,圍得個滿滿當當。
尤三娘見人都圍滿了,上前兩步歷喝道:“武進,你給老孃滾出來。”
這聲喝罵,可是用了真氣的,不要說周圍的人,就是方圓百丈距離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片刻後,武進帶人下來,一看場上情況,面色一寒,冷然道:“尤三娘,好歹你也是有臉面的人物,如此像一個潑婦一樣罵街,成何體統?”
尤三娘聞言冷笑一聲道:“不錯,我尤三娘確實是有臉面的人物,不像你千金臺,卑鄙無恥,輸了錢就想殺人越貨。”
尤三娘話音剛落,周圍立即傳來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跪着的四人中一人見狀立即嘶聲道:“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見財起心,跟武爺沒有關係。”
尤三娘聽了,身形一閃,右手一揚,照着其左臉,老大一個耳刮子抽了下去,這一巴掌可是暗含真勁,那人被封了修爲,頓時被打落三顆牙齒合着一大口血。
武進一見歷喝道:“尤三娘,你要做什麼?”
尤三娘聞言,眼神滿含殺機望向武進,冷然道:“做什麼?你的人想殺我阿弟,你說我要做什麼?”
武進聞言大吃一驚道:“你阿弟?”
張傲秋聞言搖着摺扇,一搖二晃地走上前來道:“武爺,就是小爺我了。”
武進聽了轉頭看了於金洪一眼,他們只想到這小子可能是煙雨閣的人,但沒想到居然是尤三孃的阿弟,這下怕真是難於善罷甘休了。
尤三娘看了武進一眼道:“我阿弟到曲蘭城幫我打理生意,閒暇時想要出去玩玩,他別的不愛,就是喜歡賭兩手,我知道我煙雨閣與你千金臺有恩怨,所以特意讓他不要聲張,而且還一再交代,不管輸贏,都憑自己本事,千萬不要鬧事,只是沒想到我一片好心,最後還是惹來了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東西。”
武進不說在一教二宗,就是在這曲蘭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何曾被人當着這麼多人如此辱罵過,當即怒道:“尤三娘,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剛纔也聽見了,這些都是他們自己所爲,跟我武進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