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跟紫陌兩人走在路上,紫陌問道:“少爺,我們現在往哪裡去?”
張傲秋搖了搖摺扇道:“那老地方我們昨晚還沒去了,今天天氣好,就先到那裡走走吧。”
紫陌一聽就明,也不再說,兩人一前一後往東城門反向而去。
一個時辰後,兩人悠悠盪盪地來到上次那個四合院前,紫陌在旁看了張傲秋一眼,後者微微一點頭,意思是已經有人重新入住了。
兩人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了老遠後,張傲秋小聲道:“那裡就做爲第一個動手目標。”
紫陌聽後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沒。
這天兩人什麼事都沒做,從煙雨閣開始,繞過西城門,過北城門,最後返回東城門。
這一路收穫頗豐,又發現了一教二宗六個據點。
回到客棧,出去辦事的夜無霜也趕了回來,三人一碰頭,將今天發現的位置一一用硃砂標註在地圖上。
紫陌指着地圖上一處硃砂標記道:“秋哥,今晚要不要動手?”
旁邊的夜無霜搖了搖頭道:“還是先緩一緩,若我們剛來,一教二宗據點就出了事,不管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這裡,但畢竟還是有風險,等我們在千金臺露面以後,再來慢慢合計。”
張傲秋道:“霜兒說的有道理,而且明晚我們就要下場子了,現在最要任務還是放在賭場上。”
紫陌可有可無地說道:“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說,那就先放一放好了,那今晚又有什麼節目了?”
張傲秋想了想道:“你們先休息,我想到師叔的鐵匠鋪去看看。”
紫陌不由奇道:“你師叔的鐵匠鋪現在空無一人,你過去有什麼好看的?”
張傲秋聞言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半響後感嘆道:“我出莽山第一站就是曲蘭城,也就是在那鐵匠鋪裡找到師叔,也是在那裡親手打造了星月刀,可以說那裡是我踏入江湖的第一步,意義重大,既然來了,當然想去看看。”
紫陌聽了笑道:“秋哥,你還纔多大年紀,怎麼搞得跟老傢伙一樣,動不動就回首過去了?”
張傲秋一笑不答,夜無霜在旁道:“阿秋,那等會我陪你一起去吧?”
張傲秋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也沒什麼別的。”
紫陌跟夜無霜兩人見他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言。
華燈初上時,張傲秋又走進了那條小巷子,“華記鐵鋪”的招牌還掛在原來的位置。
張傲秋笑了笑,舉步往前,神識放開,卻發現鐵匠鋪內有人影出現。
張傲秋不由上前幾步,神識裡仔細看了看,原來裡面都是一些衣衫襤褸的半大孩子,有男有女,可能是這鐵匠鋪長時間無人,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就將其做爲了安身所在。
張傲秋看了半天,收回神識,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銀隔着院牆扔了進去。
片刻後就聽到裡面傳來孩子的歡呼聲,接着鋪門打開,一顆小腦袋探了出來,只是這時候張傲秋早已遠去不見蹤影。
等張傲秋回到客棧,卻發現夜無霜還在他房間等候,不由心中一暖,上前輕輕將佳人擁入懷中道:“霜兒,我說過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什麼的。”
夜無霜將腦袋埋在他懷中,嘆了口氣,也沒有說話。
第二日,張傲秋跟紫陌又出去轉悠半天,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往各個城門而去,而是專走那些城中小巷,但逛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
這也正常,一教二宗做爲一個豪門大派,即使是秘密據點,也不會設在太寒酸的位置。
接着三人打坐休息半天,到了晚上,正是熱鬧時分,換上衣服,帶好面具,興致勃勃地前往千金臺,開始他們人生中第一次賭博大業。
千金臺位於東城門靠西位置,同樣佔地頗廣,一塊上書“千金臺”的碩大招牌豎向立在街道旁,隔着老遠就能清楚看見。
越過街道,前面是一塊老大的前院,目測估計有兩畝地大小,院前停滿了豪華馬車,大門處更是人流川流不息。
千金臺樓起五層,裝修的金碧輝煌,每層屋檐探出,上鋪琉璃瓦片,映着燈火,顯得更是寶光流轉,只是遠遠一望,就有種要沉醉其中的感覺。
每層樓裡,都能從打開窗戶看見裡面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此時正是夜間最黃金時候,各色人等,都開始享受短暫的刺激,麻痹一下勞累的心神。
紫陌看着眼前的建築,感嘆一聲道:“武進還真是捨得花本錢啊。”
張傲秋“嘿”的一聲道:“以後還不是我們的。哈,先進去感受感受。”
三人走到大門口,剛一進門,一陣喧鬧跟嘈雜聲鋪面而來。
夜無霜聽了不由眉頭微皺,剛要說話,旁邊卻過來一個夥計打扮的人,來人開口問道:“三位可是要進去玩幾手?”
張傲秋不屑地看了來人一眼,站直身子,摺扇搖動,卻是一言不發。
後面的紫陌上前沉聲道:“我家公子想在你們這裡消遣消遣,不知有沒有清淨一點的位置?”
夥計一看面前三人,個個衣着華貴,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富貴氣息,知道來了貴客,當即笑道:“我們千金臺是曲蘭城首屈一指的賭坊,當然有招待各位貴客的地方。”
說完彎腰右手一引道:“三位貴客,這邊請。”
張傲秋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什的一聲收好摺扇道:“選個好點的位置,少不了你的好處。”
夥計一聽心中更喜,連忙道:“這位小爺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小的一定給您選個上等位置。”
說完轉身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進了大廳,張傲秋縱目一望,裡面真個是人挨人,人擠人,大廳內大概有四五十張賭桌,每張賭桌上都是裡三層外三層,時不時有驚呼聲傳出,有沮喪,有驚喜,各個表情不一。
在大廳前面,碩大的一扇厚厚門簾將大廳與後院隔開,過了這扇門,那嘈雜的聲音就小了不少。
夥計先帶三人到一個貴賓房坐下,旁邊自有侍女斥候好茶水,夥計等三人坐好後,笑着道:“不知這位小爺想玩些什麼?想玩多大的?”
紫陌在旁道:“我家小爺喜歡玩骰子,你剛纔說要玩多大的,這裡面可是有什麼講究?”
夥計道:“這位爺,當然是有講究了,我們這裡貴賓廳分爲天、地、人三個等次,每個等次入場銀兩不等,比如人字廳最低入場需一百兩白銀,地字廳則是五百兩,而天字廳就不用白銀計,而是用黃金。”
紫陌跟着問道:“那天字廳需要多少黃金?”
那夥計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媚笑道:“天字廳入場至少需要一百兩黃金,而且賭注也是用黃金計,上不封頂,大小隨各位的意。”
張傲秋聽了眉頭一皺道:“才一百兩?”
夥計聽出這話裡面的一個“才”字,不由上前兩步陪笑道:“這位小爺,一百兩黃金只是入場最低門檻,裡面的賭注當然不會小於這個數了。”
張傲秋點了點頭道:“那行,就天字廳吧。”
說完看了紫陌一眼,紫陌從懷裡掏出一大錠銀寶丟在桌上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辦好?”
夥計看着桌上那一大錠白銀,眼中放着亮光道:“很快很快。”
說完就要伸手去拿,旁邊的夜無霜手中長劍劍柄卻是壓住白銀,冷然道:“先辦事,後拿賞。”
那夥計被夜無霜冷眼看得打了個哆嗦,尷尬地收回手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三位貴客在這裡稍坐片刻,小的立即就去安排。”
說完對旁邊的侍女道:“你們可要小心伺候着。”
等侍女應聲後,那夥計又轉身對張傲秋三人彎了彎腰,笑着推門快步而去。
這間貴賓廳不設賭桌,看來是專門招待豪客的地方,小廳不大,東面牆壁上掛着一副山水織物,織物下襬着一個案桌,案桌上放着個花瓶,花瓶裡是滿瓶插花,紅白嬌豔的花朵後襯着後面的綠竹、青枝,還有一根彎曲的藤蘿,顯得清雅異常。
而在對面牆上則掛着一副字,不知何人所書,字跡潦草卻又帶着一絲自得意滿的意味,估計是哪位才子的醉後佳作。
張傲秋搖着摺扇,正在欣賞這副字,房門推開,剛纔那夥計走了進來。
紫陌看他表情道:“難不成還安排不了?”
那夥計苦着臉道:“三位貴客,是這樣的,天字廳已經有兩人,前日本還有位陳老闆約好了今晚過來,不知爲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紫陌奇道:“那陳老闆沒來就不能賭了?”
夥計陪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那陳老闆是真正的豪客,裡面兩位雖然也身家不菲,但比起陳老闆還是差了一點,小的怕這位小爺看不上眼,所以……。”
張傲秋聞言收起摺扇嘆了口氣道:“也只是消遣,先玩兩手吧。”
夜無霜聽了劍柄一挑,桌上的銀錠飛起,夥計連忙伸手接住,滿臉帶笑道:“各位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