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談論着,辛七從外面走了過來。
紫陌這些天跟辛七混得更熟了,站起來笑着說道:“七哥,你怎麼過來了?”
辛七先跟慕容輕狂見了禮,然後笑着說道:“早上下面的人通知我說你們搬過來了,我想這新宅雖然住的一應齊全,但廚房裡連粒米都沒有,所以就張羅了一些菜蔬跟大米過來,順便也跟你們請了個廚子,雖然沒有方總管菜燒的好,但也是手藝一流的。”
衆人聽他這麼說,先是笑了一陣,阿漓說道:“七哥,我們雖是不把你當外人,但總是這麼麻煩你,也真是不好意思。”
辛七佯怒道:“看看,見外了不是。其實這些也是城主的意思,我只是跑跑腿,你們不知道,自從秋兄弟這段時間不在,城主時常念及到,這次知道你們回來,也是很高興,我這次來,也是想通知秋兄弟一聲,有空的話,到城主府去走走。”
張傲秋連忙道:“應該的。理當去拜會一下雲城主。”
辛七又寒暄了幾句,因爲有事,就先一步離開了。
等着辛七離開,慕容輕狂就直接去了丹房,他現在總有種隱隱的危機感,急於要開爐煉丹,好提升他們修爲。
其他人沒什麼事,挑房間的挑房間,收拾的收拾。
阿漓則將每個人的身材用尺量了一遍,每人定做三套新衣,準備過大年。
到了晚上,張傲秋跟慕容輕狂一起對鐵大可孃親把了脈,果然如張傲秋猜想的那樣,是中了****。
解這中毒,對慕容輕狂來說,還是手到擒拿,施針以後,看着臉色紅潤了不少,慕容輕狂有開了幾服藥,交給阿漓。這新宅裡以前就存放了不少他們搜刮來的藥材,阿漓雖然不會看病,但熬藥的本事可是學到了家,不愧是當藥童出身的。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幾個人包括鐵大可,都是一身勁裝地在院子後面那塊碩大的空地上集合。
慕容輕狂看了看鐵大可說道:“大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的修爲應該是天境中期階段,是不是?”
鐵大可對慕容輕狂是發自內心的懼怕,當即恭敬地答道:“回老爺子,俺確實是天境中期階段。”
“嗯。那老夫就先來分配一下。阿秋,你不光在爲師這裡,就是在你刀宗,你也是阿漓的師兄,你就跟阿漓一組。紫陌跟霜兒修爲相差不是太遠,你們兩人一組,至於大可麼,嘿嘿,就跟老夫一組,你看可好?”
鐵大可一聽慕容輕狂後面那“嘿嘿”的笑聲,就感到頭皮發麻,結結巴巴地說道:“老爺子,俺……俺覺着吧,俺還是跟紫陌兄弟一組好了。”
衆人看到他那副矮壯結實的身材,特別是那顆大腦袋上面一張滿臉麻坑,下頷脣邊全是鐵灰色的短硬鬍髯的臉,現在卻露出這種小孩子的表情,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慕容輕狂也不勉強,說道:“好吧,你想跟紫陌一組那就跟他一組。記住,這次捉對一起,都要將對方當成你的生死仇人,出招畢竟全力,若是誰不盡全力,手下留情,那麼老夫就對他不留情。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到生死搏殺的意味,你們儘管放膽出手,老夫還罩得住這場子。”
張傲秋跟阿漓走到一邊,張傲秋一看阿漓腰間的長劍,愕然一愣道:“阿漓,你用劍的?”
阿漓解下長劍說道:“秋大哥,我一個女孩子,用刀總好像不像樣,我還是用劍好了。”
張傲秋點點頭道:“也好。我刀宗本就首重心法,其他倒是其次,用刀用劍都可以。”
說完抽出星月刀對着阿漓說道:“來吧,讓秋大哥看看你現在的長進。”
阿漓跟着也抽出長劍,挽了一個劍花道:“請秋大哥指點。”
說完率先發動攻擊,長劍展開,漫天的劍花直向張傲秋殺來。
張傲秋一看,心裡就嘆了口氣,這劍勢看着兇猛,但破綻極多,當下雙腳站定,單手舉刀,待阿漓劍勢用盡的那一剎那,後發先至,刀尖已經抵住了阿漓的咽喉。
張傲秋收刀道:“阿漓,你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麼?這種情況我在你這個境界的時候也是這樣。主要是你在用劍的時候,不知道十層力留兩三層,剛纔我刀尖指向你咽喉的時候,正是你舊力已盡,而新力未生的剎那,如你留有餘力,至少可以回劍擊擋,你明白麼?”
阿漓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秋大哥,我還是不怎麼清楚。”
張傲秋道:“既然不明白,那就不要想,多來幾次就知道了。” щщщ▲тTk ān▲¢ O
阿漓退後幾步,重組劍勢,這次跟上次一樣,直到第五次,纔回劍擋了一次,阿漓興奮地說道:“秋大哥,我好像明白了。”
張傲秋笑道:“你明白就好。還有一點,就是你的劍勢看上去兇猛,但這劍勢連殺意都沒有,只有其表,你還沒有殺過人,可能不知道什麼是殺意,你試試將我當成逼死你父母兄長的兇手,這樣看能不能逼出殺意來。”
阿漓頓時想起父母跟兩個兄長的慘死,現在雖然有這麼多人照顧,但畢竟現在十個孤兒了,不由雙眼一紅,對那些兇手的仇恨之意,剎那間從心底升起。
深吸一口氣,長劍展開,這次比前面幾次都要像樣,就像一個漂亮的外殼裡面填滿了血肉。
張傲秋看了點點頭,長刀一邊隨意揮擋,一邊說道:“不光你要學會那些,而且你在用劍的時候,還要學會劍與劍之間如何回氣,這樣支撐的時間要長的多。”
張傲秋漸漸加重力道,這一加重,就將阿漓逼得氣喘吁吁,剛纔還是虎虎生風的劍勢,慢慢變得散亂,最後完全成爲胡亂揮劍,張傲秋突然暴喝一聲,長刀化爲一道長虹,直往阿漓當頭砍去,阿漓尖叫一聲,長劍橫在頭頂,眼睛卻已經閉上,不敢再看。
張傲秋這一刀,起始兇狠,但最後落點在阿漓劍上,只是輕輕一觸,張傲秋收刀說道:“你心已亂,先去休息吧。”
阿漓這才睜開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剛纔張傲秋那一刀,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只要一閉上眼睛,那道氣勢磅礴而又兇狠的長虹就彷彿正向自己頭頂襲來。
在張傲秋跟阿漓比試的時候,剩下兩對都還沒有開始。紫陌是心裡記掛着阿漓,總擔心張傲秋會一下子收不住,將她給傷了,現在見阿漓不僅好好的,而且明顯比以前要有進步,心裡才暗暗送了口氣。
而慕容輕狂對阿漓也是極爲關心,雖然張傲秋他們四人都是他的徒弟,按理說應該不分彼此,但他們四人當中,除了阿漓,其他三個都是大門大派出身,而且還都是各自門派中最關鍵的人物,雖然張傲秋經此大難,但在這之前,那也是蜜罐裡泡大的。
而阿漓卻不同,從小就爲生活所迫,跟着父母及兩個兄長四處奔波,嚐盡了人間酸苦,現在更是父母雙亡,兩個兄長也被天邪宗折磨而死,顯得更是身世可憐。同樣慕容輕狂從跟歐獨舞鬧翻以後,也是一個人浪跡江湖,四處躲藏,雖然修爲高深,但這段生活中的艱辛卻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自然而然,這兩個相同經歷的人走到一起,更容易產生共鳴。慕容輕狂雖說可以一邊應付夜無霜一邊照顧全場,但心裡卻是依舊不放心,跟紫陌一樣,生怕張傲秋一個收不住會傷了阿漓,所以也是駐足場邊觀戰。
現在見阿漓沒事,心裡同時也是暗暗吁了口氣。
慕容輕狂見阿漓坐地不起,臉色和藹地說道:“阿漓,這次你跟你秋大哥比試,也算收穫頗多。你先到一邊好好打坐調息一下,順便也將這些經驗鞏固鞏固。”
阿漓從小吃苦長大,而且骨子裡就有一股不服輸的精神,但張傲秋的修爲跟她之間的確相差太大,這次比試,特別是後來張傲秋壓迫式的打法,將她體內不多的真氣消耗殆盡。她本想咬牙再戰的,但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力道,當下拾起長劍,依言退到一邊。
紫陌見阿漓退到一邊,笑嘻嘻地抽出陌漓刀,雙手杵刀,看着鐵大可說道:“老鐵,雖然你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但你畢竟追殺過秋哥,現在就借這個機會,我來來替他收點利息。”
鐵大可心底本是純良,後來跟一教二宗的人做事,也是被逼無奈,現在老孃體內的毒已解,而且通過這段時間跟紫陌他們接觸,讓他感受到原來這世間還是有道義的,因此對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爲更是痛恨。
現在聽紫陌這麼說,當下臉色一正道:“陌兄弟,你說的不錯。你儘管放馬過來,不過俺也不會留手的。”
雙手取出插在背後的開山斧,一手一把,沒怎麼作勢,一股蕭殺之氣就向紫陌迫去。
紫陌立馬就感受到這股殺氣,雖然他跟鐵大可之間修爲隔着兩個階段,但卻是怡然不懼,哈哈一笑,右腳一踢刀身,刀尖彈起,右手握着刀柄,同時身形展開,像游魚一樣往鐵大可遊了過去。
鐵大可看着紫陌的身法,不由“咦”了一聲,失聲道:“逍遙遊?!”
紫陌聞言停下腳步,也是驚異地問道:“老鐵,你居然認識我這身法?”
“當然認識,想不到陌兄弟竟然是南山凌霄門的人。”
“不錯。啊,不管了,先打過再說。”
“好。來吧。”
兩人同時發動攻擊,紫陌瞬間將體內真氣提到巔峰狀態,化繁爲簡,老老實實當頭一刀直劈過來。
這一刀看是平平直直,其實刀鋒在空中卻是成弧線形前進,只是速度太快,所以看上去就是直直的一刀。
張傲秋隨着修爲加深,眼界也跟着變高,他看着紫陌這刀,心裡叫好的同時,也暗自留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