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潭水依舊,一眼看去,黑乎乎的一片,張傲秋此時完全可以感受到腦內識海的歡欣雀躍,強忍着下水地衝動說道:“霜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處怪泉了。”
夜無霜走到近處,皺着眉頭說道:“這是什麼泉水?怎麼看起來黑乎乎的。”
說完蹲下身子,將手伸入潭中,剛一生伸入就猛得將手收回,驚呼道:“還真是冰冷刺骨,真是奇怪。”
轉過頭去,只見張傲秋正在寬衣解帶,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背過身去,嗔怒道:“你做什麼?”
“脫衣服啊,還能做什麼?”
“你……,好好的,幹嘛突然脫衣服?”
“霜兒,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要在這潭水泡的,難道你泡澡還是穿着衣服泡的?”
夜無霜頓時無語道:“脫衣服就脫衣服,也不早說一聲。”
張傲秋笑道:“霜兒,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到那邊去等等吧。”
“哼,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沒看過。”
說完小嘴一歪,偷笑不已,那天那個幾乎赤裸的身體又浮現在腦海裡,不由臉紅耳赤,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冒起。
張傲秋脫得個精光,見夜無霜背對着站在那裡,也不管她,略運功力,一層藍濛濛的光霧透出體外,然後迫不及待地滑入水中。
一進入潭水中,全身穴脈自動打開,張傲秋像上次一樣,自顧自地進入冥想狀態,其他則甩手不管。
夜無霜站在潭邊守候,開始還怡然自得地四周逛逛,過了一個時辰後就站不住了,不時到潭邊去看看,透過那黑乎乎潭水,隱約看到一個藍色光繭,心裡只打鼓:就算修爲再高,也不可能憋氣這麼長時間。
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四個時辰,到第五個時辰過去後,夜無霜再也坐不住了,正準備不管不顧地跳下潭水將張傲秋給拉起來的時候,那個藍色的光繭開始緩慢往上冒起,片刻後,張傲秋的大頭從水裡冒出水面,剛一睜眼,就看見夜無霜一臉焦急,帶着哭容的模樣,不由奇怪地問道:“霜兒,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你要泡這長時間也不先說一聲,害得人家在岸上擔驚受怕。”
張傲秋聽了心中一暖,連忙說道:“霜兒,是我不該。只是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泡多長時間,所以就沒跟你說。你先轉過去,我要起來了。”
“哼,我偏不轉過去,有種你出來。”
張傲秋嘿嘿怪笑道:“霜兒,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可起來啦。”
說完作勢躍起,夜無霜一聲尖叫,急忙背過身去,嗔罵道:“你個小流氓,我再也不理你了。”
張傲秋見她轉過身去,從水中一躍而起,三把兩把地將衣服穿好。
夜無霜背過身子,一直不敢轉過去,雙手捏着衣角不斷罵道:“個小流氓,個小流氓。”
罵到第十遍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雙大手環過她的腰肢,將她摟在懷裡。夜無霜慌忙回頭一看,還好他衣衫整齊,遂轉過身去,粉拳不依地在張傲秋胸前一個勁地直錘。
張傲秋任她發泄,只是呵呵傻笑。
夜無霜看他那樣子,白了他一眼說道:“個傻帽,只知道傻笑。”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相擁了一會,夜無霜問道:“阿秋,你這次泡過之後,你那隔空看物的本事可以看多遠?”
張傲秋這才記起,閉上眼睛先內視了一下,只見識海之中那片湖泊現在已經填得個滿滿當當,不由心中大喜,急忙將神識打開。
神識一路鋪開,這次輕而易舉地越過三丈距離,一路往前,直到將近十丈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這情況,連張傲秋自己都意想不到,驚喜的叫道:“霜兒,我可以看到將近十丈的距離。”
“十丈?”夜無霜不信地重複道,“竟然可以看到這麼遠?”
說完推開張傲秋,身形一閃,到達約十丈的位置,彎腰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字,然後一步步地走回來,挑釁地問道:“我寫的是什麼?”
張傲秋微微一笑,迎了上去,將夜無霜一把抱在懷裡,柔聲道:“霜兒,我有了你,怎麼可能再去找別的女人?”
夜無霜一聽,頓時嬌羞難當,害羞地依偎在他懷裡,原來她寫的正是“不准你找別的女人”這八個字。
張傲秋撫摸着她的秀髮,鼻端聞着她的髮香及身子發出的處子幽香,一時心神迷醉。
過了一會,張傲秋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霜兒,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趕路吧。”
夜無霜輕輕地“嗯”了一聲,臉色羞紅地擡起頭來,張傲秋看着她那嬌羞的樣子,忍不住在她臉上親吻一口。
突然想起一事,笑着說道:“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這幾天在外面是怎麼過的,呵呵。”
夜無霜聽了也跟着笑了起來說道:“那還不趕緊走。”
兩人一路往下,到了那仙人指的山峰後,又往前五十里後,張傲秋停了下來,選了一塊空地,揚天一聲長嘯,嘯聲清朗,滾滾如龍。
過了一會,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募得閃出,正是多日不見的慕容輕狂。
兩人迎了上去,夜無霜嬌笑道:“師父,您老人家這幾天的山風可是喝得爽快?”
慕容輕狂啞然失笑道:“霜兒,一段時間不見,你竟然敢調戲起師父來了,是不是想找打?”
說完目光炯炯地望向張傲秋,一絲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慕容輕狂疾步上前,圍着張傲秋轉了一圈,一連“咦”了兩聲。
張傲秋看着慕容輕狂的表情笑道:“師父,你就不用再‘咦’了,我現在已經是天境中期的初期階段,而且據雪前輩所說,我還自主地洗筋伐髓了一次。”
慕容輕狂又細細地看了一會,動容道:“還真是洗筋伐髓,阿秋,你是怎麼做到的?”
夜無霜在旁邊笑着說道:“師父,你就別問他了,問他也是白問。當時他打坐醒來後,渾身惡臭難當,把他自己都嚇得半死,還以爲出了什麼問題了。”
張傲秋尷尬地捎稍頭,佯怒道:“就你話多。”
慕容輕狂揚天長嘆一聲,搖搖頭說道:“阿秋,爲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修爲可能還及不上你的一半,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夜無霜在旁邊撇撇嘴說道:“師父,他怎麼能跟您老人家比了,他那只是體質好,要是您老人家有他那樣的體質,現在說不定早就破碎虛空了了。”
慕容輕狂呵呵笑了兩聲,接着斷然道:“阿秋,霜兒,爲師要在有生之年,將你們四人均培養成能獨當一面的好手。”
張傲秋跟夜無霜對望一眼,知他一生沒有子嗣,遂將希望完全寄託在他們四人身上,現在看到張傲秋身上的成就,心中也是充滿了希望。
夜無霜拉着慕容輕狂的手安慰道:“師父……。”
慕容輕狂揉了揉她的頭,灑然笑道:“霜兒,你不用說了。我們還是先趕路吧。”
張傲秋在旁突然說道:“師父,霜兒,你們先行一步,我還有點事情要辦,等事情辦完了,隨後就到。
啊,對了,師父,我還答應過一個叫鐵大可的人,幫他治他老孃的病。這個鐵大可就是上次追殺我的那三人中的一個,是個憨人,只是被一教二宗的人利用了。
我跟他約定十日之期,現在算算時間已經是第九天了,若我沒有及時回來,您老人家就代勞一下。”
夜無霜急道:“阿秋,你有什麼事?爲什麼不能讓我們三人一起去辦?”
慕容輕狂看着張傲秋,眼珠一轉,彷彿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不待夜無霜反對,直接說道:“好吧,那爲師跟霜兒就先走一步。不過你不要耽擱太長時間。”
張傲秋點點頭說道:“師父,這個我知道。”
夜無霜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慕容輕狂一把拉着離開了。
張傲秋等他們兩人離開後,擡頭看了看天,辨認了一下方向,從另一個方向急掠而去。
自從他知道一教二宗是滅他無極刀宗的兇手後,時刻都想着怎麼報仇,只是他怕夜無霜擔心,所以在她面前裝着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次回臨花城,正好要路過那處陰陽山脈,想到那處還是由天邪宗的人把守並卻在開採,現在不乘機過去收點利息,如何能夠安心?
只是這件事有一定的風險,他不想將慕容輕狂跟夜無霜現在牽扯進來,況且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態信心十足,有這麼牛的神識探路,還能出什麼岔子?
張傲秋一路全速趕路,一點都不擔心體內真氣消耗,身形如鬼魅,亦如游魚。
就這樣一連奔跑了將近五個時辰,直到傍晚時分,纔到達陰陽山脈的附近。
張傲秋對這塊地方,也算是識途老馬,先圍着陰陽山繞了個圈子,然後選定一處離得近的隱秘的高地,盤膝坐下,開始打坐調息。
近四更天的時候,張傲秋一躍而起,這短短几個時辰的打坐,就又讓他神清氣爽。
張傲秋好以整暇地整了整衣衫,隨手在行李裡掏出一塊破布蒙在臉上,擡頭看了看天色,嘿嘿一笑,認準那燈火通明的方向,直摸過去。
這片礦區自上次張傲秋跟紫陌那麼一鬧後,損失慘重,但又找不到他們認定的那個“玄境期”的神秘高手,無可奈何下,只好加強戒備。
礦區的戒備共分三層,第一層是由每十人一組的巡邏小隊,共十隊,晝夜不定分班巡邏;
第二層則是在礦區四角新起四個高塔,每座高塔配備三人,並均設有警鐘,一旦發現或遇到敵襲,就會馬上敲響警鐘;
而第三層則是在礦區內防守的精銳,這批人最低修爲也是地境初期,不僅如此,另外還有八個靈境期的高手坐鎮,這八個人每四人一組,每月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