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要在在這發動機研製中淌出一條新的坦途,白所長首先就要讓這些資料走出這暗無天日的資料室。
將沉重的木箱子擡出來,陽光照射下,顯得異常的神秘。寶箱最能勾引人們的**,是因爲它的不確定性,有可能開出寶貝,當然也有可能是潘多拉魔盒。
“楊輝,這個箱子打開後不知道會什麼後果,不過我們都得要接受。這次我們把計算機輔助設計系統安裝調試好,就要開始整理這些規範,隨後這些規範下發到相對應的各個辦公室,將會由我來主持這次規範修訂。”
白所長親自主持改革,這固然顯示出白所長的決心,同時也要受到很大的阻力,當然了改革成功後的榮耀也是相對應的,風險越大同樣的收穫也就越大。
“嗯,所長你親自出馬肯定是最好的,我會在暗中觀察所里人員的動向,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要處理掉,改革容不得一點馬虎。”
楊輝想要趟這趟混水,白所長卻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改革困難重重白所長親自操刀,自然就沒有太多的時間管基地的雜事,還有.....
“不,楊輝這次改革我親自操刀,你就不要趟這趟渾水,我已經協調好了。過幾天上面文件就會下來,你擔任着南聯合科工公司的秘書長一職,雖然年齡上還差一些,但是在資歷上已經沒有問題了,所裡一致推薦由你來擔任新的副所長。”
副所長?這是楊輝始料未及的,在論資排輩嚴重的國營廠所中,能讓自己一個纔來到基地不過一年的大學生來當副所長,怎麼也感覺不符合常理。
驚訝的表情讓楊輝看起來有些怪異,不解的問道:“所長這不是說着玩兒的吧,我們所裡比我資歷更老的人多了去了,怎麼這就輪到我頭上來了,再說了最近所裡好像也沒有什麼人事變動吧。”
最近沒有,那就往前面看自然就有人事變動了,白所長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一個人事變動機會。
“這樣給你說吧,首先在資歷上你比較特殊,現在你是新公司的常務秘書長,現在在所裡安排一個副所長也不算什麼。另一方面所裡也沒有什麼有資歷的行政人才。你知道所裡缺人,技術人員腦經死,分配到我們這裡就一心搞技術。但是行政人員分配到我們這裡就不一樣,行政人員善專營,都做不到好久就找關係調走了,我們這裡太艱苦。”
說到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白所長乾脆拿出一支菸,坐在木箱子上面邊抽菸,邊講述。
“現在所裡的行政人員大多數都是技術人員在兼任的,這次有大項目,大家都是撂挑子搞技術去了,沒幾個願意搞行政,所以你當上副所長所裡到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大家對你這將近一年以來的功勞都記在心裡的。”
這下算是明白了所裡的這些特殊歷史,這次若是白所長不說,楊輝搞上好幾年都不一定看的出來。
“沒想到,我這次還算是撿漏了,這副所長得來還真不費功夫。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到底在接任哪一位副所長的職務?”
一支菸吸完,狠狠的把菸頭掐滅,精神百倍的白所長笑着拍拍箱子,再次給楊輝說着:“你現在不接任何一位副所長的職務,你接任的是幾個月前離任李進的副所長職務,他在所裡本來就沒什麼實權,都是一些虛職。”
李進就是楊輝剛到所裡的時候,一直反對楊輝航模項目的那位,後來在楊輝的航模研製成功之後,這位李進也就回了帝都,就空出了副所長一職。
現在接任這位李進離開後留下的虛職,楊輝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個沒有實權的副廠長職務,當然沒有人來爭奪了,讓楊輝當也算說得過去。
“哦,原來是這樣的,那這個副所長我倒還是可以當,反正職權也不多,不過這個和這次改革又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多了一個名頭而已,平時配合改革是沒有問題的。”
白所長還是深感無奈,現在楊輝還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還需要在歷練歷練才行,白所長只能是再說直白一些。
“我就這樣說吧,我要主持設計規範的改革,沒有那麼多時間管行政上的問題,所以將你安排上了副所長職務,到時候我會把我管轄的一些日常工作交給你來處理。”
日常的工作交給楊輝處理,一些日常小事楊輝到還能處理,但是這也用不到多少時間。顯然這不併是將楊輝排除在這次改革之外的原因,必定還有其他的想法,楊輝等着所長後續的解釋。
“另一方面,我將你放在領導崗位希望你趕快成長起來,這些時間的觀察,我能看出來你很有眼光,是一個值得培養的領導人。你要知道這次改革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沒法繼續在這個崗位上做下去。成功了是升官,失敗了就是一擼到底。”
改革的風險和利益同時存在:改革成功了,自然做爲主持改革的白所長就會被調走,需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國家對於敢搞改革的官員都是大力提拔;若是失敗的話,那就更不說,一但失敗就意味着發動機項目廢了,這發動機可不僅僅是共和國投了錢,還有國外的投資,一但失敗那後果............
這個時候,白所長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而一個明智得‘賭徒’自然是不管最後怎麼樣,先要考慮好以後該怎麼辦。
沒有白所長在的二所,白所長不知道會怎麼樣,也許在新的領導帶領下會更好,當然也有可能會沉淪。白所長不知道以後會上來什麼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開始就培養一位自己覺得合適的接班人。
楊輝在白所長的點撥之下想明白了白所長的一片苦心,感動不已,一個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的所長。他爲了研究所的未來、爲了航空工業的未來,奉獻出了他所能奉獻出來的一切,甚至在一開始就料想到了最後的結果,乾脆利落的選擇了自己認爲合適的接班人。
面對着這樣的一位所長,楊輝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是默默的支持他。
“所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現在開始會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一定不負你的期望。”
本來這個時候是該高興的,但是兩人都高興不起來,有的只是沉重的負擔,他們揹負着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改革大幕拉開,木箱裡面的資料就要發揮他們的作用,然而楊輝卻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切。
計算機到了所裡,達索和ibm老老實實的安裝了系統,二所的科研人員也是見識到了資本主義的仿真計算牛逼之處,自然是愉快的接受了這種新的設計方法。
白所長的改革不斷深入,關於基地新發動機研製過程中沒有按照國家軍用標準研製一事也不脛而走。
同行中有不屑的,有驚訝的,有佩服的,但是他們大多都是坐等看笑話的,白所長揹負着巨大壓力進行着改革。
這個時候從帝都也出發了一羣人,其中一人就是吳老,同樣還有專門負責軍標規範研究的辦公室人員,雖然是一起來的,但是這一行人中各自主張不同,自然在這羣人中也是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