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明,滿地殘雪堆積,一番冷風吹來,欲見寒冷。
蓮花古洞,洞口中一陣陣的冷風吹來,寒冷刺骨,連天之中,泛着陰冷的寒意。
洞口立着兩個人,一個白色的披風裹着,身後揹着一柄弓箭,相貌略微的儒雅。
另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眼神冰冷如同這滿地的積雪,只是霜白的臉上更是平添了幾多的仇恨。
卻是牧之長風和戰啓二人。
洞口裡吹出的風帶着透骨冰涼的寒意,不知怎麼,吹拂過臉上的時候,雖然風力並不是如何之大,但陰慘慘卻着實令人從心底發寒。
洞中,黑魆魆的洞中,深處不知哪裡發出的幽幽尖嘯之聲,卻是此起彼伏,忽高忽低,似狼深夜嚎叫,又是惡鬼慘笑,聽在耳中自然也是磣的發慌。
洞口的此時,不知何時卻有一尊的石像,高聳天際,衣衫縷縷皆現,柔柔的帶着溫暖的眼神望着洞中,似乎在安慰那裡不知名的嚎叫,而右手卻是直直地指着山洞裡,似乎在爲人們引路似的。
“咳咳”,兩聲咳嗽之聲驚醒了這一切的安靜。
霜白的臉龐更是比這雪堆還白。
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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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幹什麼?”牧之長風冰冷的口吻似乎直視戰啓的心底。
“決戰赤色妖狼。”戰啓回頭輕輕地掃視一下牧之長風,沒有退卻,他的心裡自然是不能平靜的,爲何自己的叔父和那個雪狼王都要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呢?看他的樣子也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再有能耐又有何爲?我們雪狼家族自來就沒有臣服別人的念頭。
想歸想,可是還是來了,而且是帶着雪狼和雪狼王的重託而來的。
這一番的說辭自然沒有引起牧之長風的反感,自然對付赤色妖狼當然是人越多越好,越多勝算也就越大,可是他的眼角還是不禁地輕蔑的一瞅,冷漠地重重地鼻音想了一下。
回眸處,那個立在洞口的女神之象卻是更加的嫵媚了,似乎就是他的母親——王蕊,似乎他也重新回到了黑羽部落,重新回到了母親王蕊的懷抱。
默默地盯着,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牧之長風的眼睛裡也是充滿了激動的幸福的淚水。
緩緩中,他往女神像走去,而且手也開始不住的伸出,似乎是要觸摸那女神像的衣服,彷彿是一個孩子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去拉母親的衣角一般。
仰臉看去,女神像的眼眸和臉龐在初升的朝陽下,滿是帶着溫潤的氣息,絲絲中流淌出的就是幸福的目光。
“母親,母親,兒子長風看您來了。”牧之長風緩慢地抖動着腳步,絲絲地往前走着,在那裡,就是他的母親——王蕊。
是王蕊在迎接着他,是他七年來的夙願就要實現了。
朝陽的陽光嫵媚的照着,連同冷漠的殘雪都開始閃現出潔白溫潤的光澤,似乎在召喚,在呼喚,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向他婉婉走來。
陽光也是落在了這尊女神像上,……。
歷史的長河,時間的利劍,歲月的流淌中,勢必都將那最初柔和美麗光滑的皮膚,緩緩中在風刀霜劍的侵襲之下改變了原來的模樣,滄海桑田,事事變遷,如電的光陰中,又有多少眼眸,曾這般淡淡安靜的凝視你最初的臉龐。
空間幾曾還在容納着你的容顏,可是歷史的車輪一路往前,滾滾不息,沒有留戀,歲月中那最初的感動,那最初的記憶,那最初的溫馨,那最初的愛意,那一切的一切都原本深埋在心間的思念,絲絲縷縷,魂牽夢繞,到最後終究還是要被人遺忘。
古老的傳說,遠古的猛烈,戰場的廝殺,同族的熱血,妻兒老小,四世同堂,斷壁殘垣,狼煙連天,曾經的一切或許在千百年之後,在悠遠的不經意的光陰中,似乎還在人們的脣間偶爾還會流淌。
可是,可是你曾經的美麗,曾經的颯爽英姿,曾經的風華歲月,在無盡的時間面前,絲絲縷縷,盡皆消散。
如同瓦上的霧,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人的一生,又何嘗不是這霧霾呢?
孤零零地綻放着,孤零零地開着,數百載之後,你又在那裡呢?
可是唯有愛,也只有愛,會亙古長存,永不消散。
冰冷的風,掠過了衣襟吹在了身上,千萬年間的凝眸,或許,竟終究比不上,這一絲的思念之痛。
“母親,”恍然中,牧之長風就要觸摸到了娜女神像的衣襟,而眼睛裡兩滴血淚也開始緩慢地往下垂落着。
“長風,住手?”戰啓狂烈地呼喊着,卻是身形背對着他,右手往前一揮,一道血影卻是擋在了他的眼前。
瞬間,牧之長風回過了神,微微中轉過身來。
戰啓低着頭緩慢地道:“不要看他的眼睛,他是蠱惑之神。”
“什麼意思?”許久後牧之長風才恢復了冰的神情說道,似乎是很不開心。
“這是獸族九尾白狐聖尊的石像,任何人不得正視他的眼睛,否則會蠱惑人心的。”戰啓娓娓而到,卻是一絲的石子投到了大海中,虛無中泛起了巨大的滔天巨浪。
“他又是誰?”牧之長風緩慢地盯着九尾白狐聖尊的衣角問道。
“他是九尾狐族的守護之神,也是魔族中獸族祖師洪荒老祖的關門弟子。”說話中帶着幾分的倔強,好像是不習慣被別人這樣質問一般。可是雪狼和雪狼王的話語悠悠在耳,不聽不行的。
“又是魔族,又是獸族,好,屠殺我們的部落,殘害我的相親,就是這幫毫無人性的獸族。”說到此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梗塞,那斷壁殘垣似乎又回到眼前。
天地之間一道白芒驟然連天而起,帶着呼嘯的怒氣,直直地朝着這尊九尾白狐聖尊的石像劃去。
“咚咚”。
巨響之後,這尊巨大的九尾白狐聖尊石像竟然被從中間劈開了,而那個巨大的頭顱卻是完整無損地立在地上,還是看着洞口,眼睛裡依舊充滿了柔情。
“天地如此,魔族必亡。”
他靜靜地立着,看着洞口,黑魆魆的不見蹤影,凜凜的戾氣絲絲的從洞中吹來,落在臉上,如同一陣的淚水凝結而成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