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下,衆所矚目。
萊特公爵大方的緩步走過來,當真是丰神如玉,卓而不羣,引起了衆多貴婦淑女們的陣陣歡呼聲,他微笑着頻頻揮手致意,與迎上來的政府高官寒暄。
李孝祖與段長江兩人走上前去恭手致意,萊特公爵招手讓他們走到近前,溫言說道;“李公子,段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我等二人在此恭迎殿下,不勝榮幸,還請殿下移步入內,酒會馬上就開始了。”
“不急,稍等片刻,皇兄還沒有抵達。”萊特公爵擺了一下手,神色淡定的說道;“我們就在門口等一會兒吧,免得等下再來回折騰。”
“多謝陛下體恤,我等自然是無有不遵。”
萊特公爵與李孝祖,段長江二人親切的話家常,旁邊的一衆行政高官插不上話,便笑盈盈的將他們拱衛在中間,成爲今晚酒會的焦點人物。
耿開平站在兩人身後,距離殿下的小圈子很近,在周圍人的豔羨目光中感覺到臉上有光,忍不住胸口挺得更直。
他社會經驗豐富,多少還知道自己斤兩,可不敢貿然插進去多嘴。
等不多久
一行人簇擁着巴拉望公爵姍姍來遲,門口迎接的紳士淑女們再次激動起來,蜂擁迎上前去給殿下請安,亂成一團。
酒會上的樂隊奏起來激盪人心的交響樂,兩位殿下在衆人簇擁中進入酒會主會場,明亮的燈光將歐式宮廷建築照耀的透亮,奢華而古典。長長的餐桌鋪着白布,上面陳列着各種美食,水果和酒水,任君選用。
類似的西式酒會是交際的場所,也是擴展人脈的最好方式,兩位殿下始終是酒會的主角,也是最爲關注的焦點。
李孝祖與段長江一直陪着萊特公爵,陸續接待了很多前來拜訪的社會名流,名媛貴婦,這也坐實了他們倆是萊特公爵的人,算是小弟的身份吧,一旦定實了,輕易的不好改換陣營。
在這場高層名流雲集的酒會上
並沒有看到任何皇家禁衛軍官的身影,按理說他們應該是任何一場上流社會酒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可偏偏無人到場,連一名尉官都沒有。
其中玄妙,引人深思。
酒會結束後
一輛星輝牌汽車隨着四散的車流離開馬尼拉王城,七拐八拐之後,在距離唐人街不遠的老城區一座府邸門口停下。
看大門的下人早已經將大門打開,彎腰喊道;“恭迎老爺回府。”
汽車駛入院內,動作靈敏的管家連忙上前打開車門,口稱;“老爺吉祥”。
耿開平神情疲憊地從車裡下來,今天在萊特公爵交際圈的酒會外圍站了小半天,腿肚子都發酸,雖然沒機會與貴人說上一句話,依然神情振奮。
不容易啊,總算靠上貴族小圈子啦!
帝國的貴族圈很小,最頂級的除了5位皇室公爵之外,就數到11位伯爵家族,幾十個子爵家族,加上數百個男爵,從男爵,在子爵家族以下,世襲罔替的男爵連1/3都不到,大部分都是終身貴族。
貴族絕大部分都在帝國本土,海外州很難見得到。
呂宋羣島這裡同樣如此,
僅有的貴族就是皇家禁衛軍的一干將領,最少也是准將以上軍銜,尋常人難以接觸得到。。
皇家禁衛軍一師駐紮在馬尼拉及周邊城市,三師駐紮在棉蘭老島,宿霧,萊特島及巴拉望島,二師已經返回本土整編。
這一次能夠得到消息,還有賴於輪船公司方面多年的老友透露,事後定要重重感謝纔是。
耿開平回到家裡雖然渾身疲累但精神亢奮,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此刻方纔覺得腹中飢餓難耐,於是吩咐道;“快給老爺我準備宵夜,多準備一些,快去。”
“明白,小的這就去準備。”管家躬身施了一禮,轉身就去安排了。
正說着
他的弟弟耿開發走進堂屋裡來,聽見不由詫異的問道;“兄長,你不是去參加酒會嗎,怎麼……是酒會上沒有安排,還是忙於交際沒有吃點東西?”
“別提了,這小半天的功夫水米未沾牙。”
“這是爲何?”
“呵呵呵……”耿開平神情得意的一笑,他確實有資格驕傲,馬尼拉那麼多的商戶,能夠攀交上此行貴人的也只有寥寥幾人。
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幾個攀上了巴拉望公爵那邊的貴人,這世上聰明人還是很多,絕不止於自己一個。
他眉飛色舞的把今天的事情一說,立馬讓耿開發高興的合不攏嘴,抱拳笑着說道;“恭喜兄長,今後得貴人相助,事業必將鵬程萬里,一發不可收拾也。”
“那是自然,但首先咱們得把李公子和段公子伺候好了。”
“兄長,兩位公子一視同仁嗎?”
“這怎麼可能?”耿開平不禁翻了個白眼,看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弟弟,又好氣又好笑的訓斥道;
“你的腦袋瓜裡整天在想些什麼?全是漿糊嗎?
要抱自然是抱最粗的大腿,我們耿家以後處處事事要以李公子爲首,追隨李公子的腳步,那是斷斷不能亂來的。
段公子是李公子的好友,咱們敬着就行,完全是兩碼事兒。
自以爲聰明妄想腳踏兩隻船,企圖左右逢源,那隻會死得更快,實在是愚蠢不過的行爲,智者所不取。
萬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此乃大忌也”
“愚弟受教了,斷不敢越雷池一步。”耿開發嚇了一跳,連忙神情鄭重的表示。
耿開平神情凜然的哼了一聲,這時候侍女在管家的帶領下,將一衆精美食物擺放在桌上。
“宵夜來了,一起坐下吃點吧。”
耿開平當真是餓了,也不管旁人,坐下來便大快朵頤,吃的相當香甜。
二弟耿開發坐在一邊,陪着吃些酒水。
等到兄長吃的差不多的當口,便商議着如何才能夠伺候好李公子,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帖,兩人正談論着呢,只見管家急匆匆的走進來稟報;
發現下人與府裡蓄養的美姬私通,現已抓獲,交由老爺處置。
耿開平聞言心中頓時大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着臉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耿府原本是一座西班牙人豪華莊園,佔地面積頗大,府內家眷連同門房、園丁、車伕、護院、侍女等下人也有四、五十人,在本地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驟聞此醜事,焉能不怒?
此時的門廳石廊外
十餘名強壯家丁手拿着棍棒,將一男一女團團圍攏在內,男人是個20來歲的壯實年輕人,身上已經被打的到處是傷,用麻繩五花大綁跪倒在地。
女人跪在旁邊,看起來皮膚白皙,美豔俏麗,身材玲瓏有致,正是十七八歲的年齡,哭得兩個眼睛宛如桃子一般紅腫起來。
“嗚嗚嗚……老爺,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燈光下
這一男一女已經神色慘然,害怕的渾身簌簌發抖,只盼望老爺能夠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帝國法條從不縱容做奸犯科之人,無論你是華人,白人還是土著,膽敢觸犯刑律,必然會遭到嚴懲。
這兩人犯的是私下通姦之罪,男人是府裡的華裔僱工,平日裡在廚房幫忙做一些雜事,來了不過是一年有餘,沒想到竟然犯下如此惡行。
美姬則是府裡蓄養的土著女人,一共只有4名,都是從十三四歲就精心挑選出來的美麗少女,留在府裡好吃好喝養着,請人教授國語,詩詞書畫和音律,全都是處子之身。
原本是想送入權貴府中,未曾想竟然被一個下人壞了身子,這下可就一錢不值了。
耿開平當真氣的眼皮子直抽抽,冷聲吩咐道;“拿着我的名帖,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送到皇家警署,以強暴罪論處,至於這個賤婢……”
“老爺,求你饒一條命啊!”女人跪行幾步,一把抱住了老爺的腿苦苦哀求。
耿開平閉着眼睛長嘆一聲,豁然睜開眼後說道;“莫要怪老爺心狠,享用不盡的富貴大路你不走,編偏要做這種腌臢之事,既然道路是自己選的,那就莫怪旁人。
來人啊,將她關到後宅中,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去將西城妓療的老鴇喊來,讓他們看看貨色,60塊金洋就可以把人領走。”
他此刻也是心痛不已,真是虧大了。
這幾個美姬,吃喝穿用再加上精心培養的費用, 幾年下來,每一個最少都要花費二三百金洋,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雞鴨魚肉,每人身邊還有小丫頭伺候,那真是府裡小姐的待遇。
“不,老爺,求求您別這樣……”女人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隨即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拖走。
火光映照着耿開平鐵青的臉色,沒有人敢說話,幾名大漢將早已癱軟如泥的男人押走,等待他的將是悲慘的下半生。
耿開平經過今夜的酒會,他拜在了一等平遠伯爵府門下已經是公開的事實,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在馬尼拉中上層傳播開來。
府裡面的僱工**美姬,送到警署以後於公於私都應該嚴懲,順便還能賣耿府一個面子,何樂而不爲呢?
誰都知道,抱上伯爵府的大腿,耿家離發達不遠了。
站在門廊下
耿開平臉色複雜的變幻不定,良久之後,渭然長嘆一聲道;“蠻夷女子終究養不熟,骨子裡面就沒有禮儀貞節的念想,今晚的事兒給我提了個醒,還是趕緊送給李公子身邊,這些貴公子早早晚晚的身邊也不能缺了人伺候,多少算我們盡了一份心意。”
“兄長之言大善,我這就命人安排。”
“去吧,金銀首飾和穿戴都要最好的,不要在乎那點小錢,我要把她們光鮮亮麗的獻出去。”
“請兄長放心,愚弟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