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力不從心
“你怎麼這麼慢？你不動手，我就先上了，莫說我欺負你。”蘇尋常揮動手中紫刃，挑釁地看着樹上的黑衣人頭領。
聽到他的話，那首領明明知道是激將之術，卻仍是有了動作。哼，黃毛小子，今日必要你好看。
蘇尋常見他動作，一顆心總算放到了實處，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無論如何，時間繼續被拖延下去對自己都是不利的。
蘇尋常看清黑衣人動作，提起氣勁也跟着那首領的動作動了起來，一黑一白轉瞬便交纏在一起，只看清白光紫電在空中激越，竟是難分出彼此的身影。
沈玄素有些皺眉，她看得出儘管蘇尋常現在一直處於上風，只是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他的傷必然會對行動有所影響，那時候就危險了。
蘇尋常和沈玄素的心思是一樣的，他也明白時間太長，無論怎麼樣對自己都沒有好處，於是加快了手上的力道，紫刃舞動的越發快了起來。
那黑衣人首領看他的動作，猜到了他的心思，陰冷的笑笑，也是加急了自己的動作，卻不慌不忙地只是閃躲，已是不求攻擊致命，只求防守不露出破綻即可，緊密而滴水不漏的防守讓蘇尋常攻的有些吃力，眼見得蘇尋常就要刺中那首領，黑衣人首領卻突然向後閃退了幾步，蘇尋常一擊落空，有些不平衡，這是黑衣人手中長劍襲來，蘇尋常咬牙險險避開，七尺青鋒從他身上擦過，所幸沒有造成大礙。
正是這一瞬間工夫，蘇尋常向後退了幾步，靠着樹幹喘氣，束好的長髮由於打鬥而有些凌亂，額前的散發更是沾了汗珠而粘在幾縷，兩鬢還在不斷向下掉汗。
蘇尋常低頭看看右臂，還好方纔的打鬥沒有造成他的傷口撕裂，只是包裹住傷口的絲帕周圍微微沁出點紅色，他也沒有放在心上，打定主意速戰速決。
“撐不下去了吧，乖乖束手就擒，我給你留個全屍。”那黑衣人首領看見他微微有些吃力的樣子，笑的更是張揚，他不信，這樣的蘇尋常，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等到他不行了，呵呵，自己讓他血債血償。
蘇尋常回頭看向趙笙剛纔離開的方向，仍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裡有些焦急，不知道那丫頭怎麼去了這麼久，若是，若是她晚了，自己和玄素怕是，想到這裡，蘇尋常的瞳色突然一緊，只是轉瞬便恢復平常。
他打迭起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口中說道：“笑話
，你這匹夫，莫是撐不下去了，憑你想抓住我，真是笑話。”蘇尋常利用言語上的一時之快刺激着黑衣人首領，他知道那首領打定主意想看自己撐不下去而昏迷，所以一直採取保守的防守打法，這樣對自己十分不利，當下最要緊的，是刺激他，引起他情緒上的波動，找到他的破綻，然後再一舉擊潰。
見黑衣人首領沒有動靜，蘇尋常咬咬牙，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道：“你又是替何人賣命，告訴我，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出賣主顧，是我們這一行的道義。”那黑衣人首領冷笑一聲，笑話，擊殺自己那麼多弟兄還想全身而退，當自己是有多好欺負。
“我知道你也不行了。”蘇尋常方纔也曾幾次刺中黑衣人首領，加上之前刺中他身上給他造成的傷害，他知道這黑衣人首領也是受傷不輕，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而自損八百。
“不用你管，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吧。”見那黑衣人首領仍然是不爲所動，蘇尋常心中不禁有幾分浮躁，只是轉瞬之間便恢復平靜。
雙方僵持站立，黑衣人首領看着蘇尋常的氣喘的越來越急，心中有些暗喜。卻不知蘇尋常故意將呼吸放快，裝出一副傷重的樣子，手中的紫刃向後指着大地，刃尖上有暗紅的鮮血流下，滴在地上濺開一朵朵奪目的鮮花。
蘇尋常此刻卻不敢搶先上前，畢竟現在這種情形，先出手便有先露出破綻的風險，此時此刻，他不可以冒險，因爲玄素還在他身後。
他回頭看看沈玄素，她仍然是清清冷冷地立在那裡，一貫平淡的目光裡此刻有些堅定和鼓勵，蘇尋常知道她的意思，交戰時沉重的心情一點點飛揚起來。他不會輸，他相信。
黑衣人首領看看林間四周，見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知道那趙笙也許還沒有找到趙琛，所以他們不可能那麼快的趕回來，他決定不再拖延時間，人多了回來會更麻煩，於是他從懷中掏出幾枚暗器，仔細看去，卻和方纔擊中蘇尋常的梅花鏢一模一樣。
蘇尋常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看見梅花鏢的時候牙齒咬得更緊，額頭上隱隱有青筋冒出，有力地跳動。
黑衣人看向蘇尋常和沈玄素所在的方向，心下微微計算方位，雙手一抖，幾枚暗器便朝蘇尋常和沈玄素飛去。蘇尋常挑刃迎上，矯若遊龍，行雲流水之間已將飛鏢盡數朝首領的方向撥了回去。
“不錯，有點工夫，那麼接下來我看
你又如何。”黑衣人首領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更多飛鏢，雙手不間斷地朝他們發射過去，幾乎是各個方位，蘇尋常一時有些應顧不暇。
“該死，他怎麼有這麼暗器，真是狠毒。”蘇尋常暗暗咒罵幾聲，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含糊，看清飛鏢的方向之後，小心護住右臂左手施以巧勁於紫刃之上，借了輕柔力道將梅花鏢一枚接一枚地打開。
待到黑衣人首領停止發射飛鏢，蘇尋常已顯得有些疲乏，高度緊張的神經卻微微鬆弛，只是仍然關注着各個方向的動靜，不敢完全掉以輕心。
黑衣人首領看見蘇尋常用有些受傷的手吃力擡起擦了擦額上流下的汗珠，目光裡閃過一絲亮色。他飛身而下舉起手中長劍，一招白鶴亮翅耍了個花招，之後卻左手輕擊劍柄使得劍身方向驟轉，竟是攻向蘇尋常收拾的手臂。
沈玄素微微驚詫地輕呼出聲：“尋常小心。”蘇尋常收到訊號，定睛看向劍攻來的方向，十分勉強地向左偏了一下身子，待得黑衣人首領收不住攻勢劍身過前的時候屈膝攻向黑衣人首領後膝，那黑衣人首領發現之後躲的十分勉強，卻仍是躲不過被蘇尋常的腿掃過膝蓋，微微有些痛。
黑衣人首領一擊不成還想再擊，蘇尋常哪裡給他機會，左手劍法使的行雲流水，一招回風流雪向那首領肋下擊去，端端是個殺招，黑衣人首領躲閃不及，也不再讓，只是並拳攻向蘇尋常左胸，大抵是想弄個兩敗俱傷。
蘇尋常知他險惡用心，唾罵一聲“卑鄙”偏身閃過來襲，手中的紫刃卻因爲躲閃而偏了方向，堪堪擊中黑衣人首領的左腹，頓時血流如注，黑衣人首領有些吃痛，向後退了幾步靠着樹，以方纔蘇尋常一樣的姿勢立着，眼珠轉了幾圈，突然笑了起來。
蘇尋常被他這笑驚的一頭霧水，卻也無暇多顧，提起真氣便要上前以紫刃結束了那黑衣人首領的性命，只是可惜行了幾步覺得有些頭暈，腳步有些虛晃，蘇尋常大驚，急急看向右臂，卻見沒有血崩跡象，不是失血過多，這是如何。
黑衣人首領笑的更爲爽朗，連着蒙面的黑色絲巾一起都有些顫抖，蘇尋常以左手紫刃撐地，另一隻受傷的右臂扶住額頭，儘量保持鎮靜，“你，你，梅花鏢上有什麼？”一句話說到最後，已經是飽含怒氣的質問。
沈玄素見情況有變，忙輕行幾步，上前扶住有些不穩的蘇尋常，目色清冷地晲着黑衣人首領，目光之間的冷意分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