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滿的家庭

“親愛的?是你嗎?你回來了麼?”中年主婦懷裡抱着一大包雜貨,她小心的把鑰匙抽出,放入門邊的盒子中,輕輕將門合上,“親愛的?”

沒有人迴應。主婦靠在門邊,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儘量不發出聲音的穿過客廳,弓着腰踮着腳,跑入廚房。將雜貨放在地上,轉身,背後的烤箱右邊第三個抽屜。主婦彎着身體,整個手臂伸入抽屜最裡面,焦急的撥弄着什麼。

站起的時候,這位主婦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槍!

什麼樣的人會把槍藏在自家的廚房?!

好吧,現在這位表情驚慌,雙手顫抖的握住槍的主婦就是這樣的人。

她緩緩的挪動腳步,往後院走去。就在進入家門之前,她看到有人在她家的後院一閃而過!她一點點靠近後面,心跳也越來越快……

“寇森夫人。”

“啊!”主婦大叫一聲,身體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握在手上的槍在驚嚇中掉落!

“哦!!詹姆士!別這麼嚇我!”寇森夫人雙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彎着腰,餘驚未消的看着自己丈夫的新搭檔,“永遠!永遠也不要沒有聲息的靠近別人!”

詹姆士沒有表情的看着寇森夫人將地上的槍撿起,“寇森警探在嗎?”

廚房通往後院的門被推開,寇森警探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詹姆士,有些驚訝,連忙將妻子手中的槍奪過,關上保險:“親愛的,你在幹什麼!”

寇森夫人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直接撲到丈夫的懷裡:“我看到一個人影在院子裡閃過!我以爲是什麼罪犯!”

寇森警探拍着自己妻子的後背,對詹姆士使個眼神,意思是‘走開!我們需要*空間!’詹姆士隨手拿過廚房桌臺上的水果,進入後院。

“那是現在案子中的證人。”寇森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你怎麼不喊我?”

寇森夫人一把推開寇森,“我喊了!我喊了一萬次!你沒有答應我!你在幹什麼!你爲什麼不答應一聲呢!”

雖然寇森明知‘一萬次’是個十分誇張的比喻,但是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時候,“對不起,親愛的。我一定是沒有聽見!”

寇森夫人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轉身開始整理之前放下的雜貨。不安與安全感的差別只有寇森是否在場,除開會在廚房裡窩藏致命武器這點,這看起是個很美滿的家庭。

寇森夫人看看自己的手錶,下午兩點,一邊整理一邊問丈夫:“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我沒有看到你的車。”

“呃。”寇森摸摸鼻子,這件案子因爲走的不是正式記錄,所以警局的公共資源都不能動用,但是解釋起來似乎只會讓妻子擔心,“出了點小問題,在修理中。孩子呢?”

“別轉移話題!”寇森夫人又瞪了丈夫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今天並不是週末!當然還在學校!”

“哦!呵呵。那我繼續……”寇森傻笑着,腳步一點點往後挪動,手指指着後院,他想就這麼默默的退出,繼續工作。但是他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妻子似乎並不是在整理雜貨,而是打包,各種廚用小器皿被裝入一個大包,“你要去哪裡嗎?”

寇森夫人手重重拍向桌案,瞪向寇森:“我就知道!你忘記了!今天是麗薩的生日!我要去麗薩家準備生日派對!而你要去接孩子們放學!我就知道!你忘的一乾二淨!對不對!”

寇森愣了一下,他想起來了,今天是他女兒最要好的朋友,麗薩的生日。而他早在一星期前,就保證,即使不是週末,他也會讓兩個孩子享受到最棒的生日派對!

“真是太棒了!”寇森夫人說出了和她臉上表情完全不符的話:“你的車壞了!真是個完美的藉口!”寇森夫人將大包背在背後,邊往後退邊用誇張的肢體語言對着寇森大吼:“然後你還帶着工作回家了!你看!又一個好藉口!我想我要在你承諾的‘完美’派對上,告訴孩子們,寇森叔叔在保衛巴頓和平!不能來參加派對了!……”

砰!

寇森夫人重重的關上門,寇森警探呆愣的的站在原地,眨眨眼睛,默默的走到門邊,從盒子中拿出寇森夫人忘記的鑰匙,打開門,遞給埋頭在大包中翻找的寇森夫人。

“謝謝!”寇森夫人奪過鑰匙,頭髮一甩,大步走掉。

你看,這是個美滿的家庭……

寇森警探嘆口氣,看着妻子上了車,安全的離開才關上門。他在腦中計劃着,讓菲茲跟着詹姆士幾個小時,應該沒生命問題吧?畢竟小孩們的派對,沒有酒精,能持續多長時間!

這樣想着的寇森,回到後院,徑直走向他的工作室。

菲茲依然拘謹的坐在一側,眼睛儘量不去看牆面上訂滿了照片和紅線的線索牆。剛剛,他就是因爲那些噁心的照片,有些不適,而去後院透透氣,不想驚動了寇森夫人。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寇森警探。

詹姆士站在線索牆前,但卻是背對着線索的,視線在菲茲身上,手裡握着一隻吃了一半的蘋果。

“蘭斯警探!你爲什麼來這裡?”寇森的心情轉換很快,馬上投入了工作中!他分明記得在離開警局時,他命令了這個搭檔去巴頓電信局盯好大衛的!

“大衛不在。”詹姆士平淡的說:“他被派出去檢查線路了。”

寇森拉過詹姆士,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他:“那你爲什麼會來我這?爲什麼沒有去跟着他?!”

“我跟了,跟丟了。”詹姆士咬下一口蘋果,目光依然在菲茲身上。

寇森張張嘴,詹姆士·蘭斯的檔案中,有一半履歷信息都是被塗黑了的機密任務!這樣一個傢伙現在說他跟丟了?

“嘿!小子!”寇森伸手抓過詹姆士的衣領:“當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要看着我的眼睛!”

原諒寇森吧!他實在被這個傢伙氣的不輕!以至於在這麼一瞬間,‘蘭斯’這個姓氏的威懾力暫時被憤怒壓過!

詹姆士的手掌用力,將寇森推開,視線終於看向了寇森!

寇森沒想到對方會反抗,稍微愣了一下,就要衝上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傢伙!

“警探!”菲茲衝到兩人面前,怯生生的伸手將兩人攔住:“別,別生氣!你們,你們要好好合作!外面還有一個殺人犯在遊蕩!你們要好好合作!”

菲茲的肩膀顫抖,視線不敢與兩人接觸,他低着頭,雙腳無意識的快速挪動着。看的出來,這個宅男十分不擅長面對衝突,但他無視了自己的恐懼,擋在了兩人中間。

寇森深吸一口氣,也許因爲身份是警探的原因,他確實沾染了許多不好的習慣,比如脾氣。但是他也知道此時不應該是解決自己對搭檔不滿的時候,至少不應該在一個需要幫助的普通人面前!

“算了!”寇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他決定明天就去向兇殺組組長申請,調換一個搭檔!

寇森知道有詹姆士在自己旁邊,他可能永遠也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分析案情。寇森從工作室的桌上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詹姆士:“你的!”

“這是什麼?”詹姆士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瞳孔瞬間收縮。當然這微小的變化不是正在氣頭上,不想看他一眼的寇森能夠發現的了!

“有人去警局找你,這是他的電話!”寇森不耐煩的說:“現在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在這裡煩我!”

寇森收回了讓詹姆士保護菲茲的想法,這個搭檔太不可靠了!看來他只好帶着這個累贅去參加派對了……

“寇森、菲茲,注意安全。”詹姆士離開的時候,突然轉身對兩人說。

寇森皺着眉,他聽不出這樣平鋪直序的話是代表什麼,是這傢伙在表達善意麼?寇森揮揮手,沒有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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