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在午餐的時候準時歸來,在露易絲給他禮服的錢時,眼角抽了一下,但還是收下了。
“如果你要送我衣服,我還是希望你用點心自己選,而不是剛好順便的付了下錢而已。”露易絲是這麼說的。
“怎麼。”露易絲挑着眉看扎克,“你們不是和好了麼,這點玩笑話沒什麼吧。”
“不是和好。”扎克晃着酒杯,笑着,“我們一直都沒有鬧翻過,對吧,搭檔詹姆士。”
詹姆士能說什麼呢,眼角再抽,默默吃飯,吃完了,他還要回警局,那裡還有個真心需要他過問的搭檔——寇森,東南部的狀況,他身爲警探,還是要關注一下的。
有客人來了。
在發動機的聲音逐漸靠近的時候,扎克突然挑眉,“克里夫來了,好像琳達也在,詹姆士,你要……”躲起來還是毫不避諱的就在這兒?不過扎克還沒問完。
詹姆士唰的站起,臉色陰沉,“我的車還在你們後院!”這就是回答了。
扎克撇撇嘴,朝幻人丹尼看了一眼。
幻人接受到命令,身體散做彩光,略過牆壁,消失了。
本就在裝作進食的墨挑着眉,身體歪向餐廳外,大概是在好奇丹尼這個幻人要幹什麼。
扎克沒理會,一指地下,“你去幫‘將軍’參考下他未來的打算?”這是建議。
詹姆士皺着眉,‘未來的打算’?他可是十分清楚,‘將軍’這一離開格蘭德,是要回東南部再掀是非的,他這個警察能幫這麼一個社會隱患份子參考什麼?怎麼招小弟麼!
詹姆士懶得去辯駁什麼了,端起他的午餐出了餐廳。似乎、大概是嘆了口氣,還是下地下室去了。也挺好的,‘將軍’可以幫他偷聽上面的對話。
克里夫的車停在了前院。畢竟和格蘭德的關係還算不上朋友,婚禮上。他這個主人也沒有盡到什麼招待的職責。
扎克對老漢克擺擺手,示意接人進來的時候,幻人丹尼的彩光聚集,回來了。
“你怎麼做到的?”墨挑着眉,“我能感覺到,詹姆士的車真的消失了,不是看不到,是真的不見了。你弄到哪裡去了?”
已經相處了幾天了,但丹尼對墨的感覺總有點怪異,大家知道的,從那個墨莫名的評論了幻人這個種族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一直有點怪。恩,類似道不同不相爲謀的感覺,就是懶得理對方的意思……
所以此時的丹尼先是皺眉,看了眼一臉真誠好奇的墨,又看了眼扎克。
扎克給出了個‘我沒有要幫你解釋’的表情。
丹尼一抿嘴,重新開始對付早餐的時候。“我沒有做什麼,詹姆士做的,他希望車消失。我只是傳遞了這個希望而已。”
讓**實現,這就是幻人的優點,也是缺點。
墨張着嘴,一副認知受到衝擊的樣子,但馬上,她就搖頭了,“你在刻意誇大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夠‘傳遞’……”她加重了這兩個字,“人。隨便什麼的希望,那我完全收回我之前對你。對基路伯的評論。但事實我不認爲我的評斷錯了,你們沒有這麼強大。”
丹尼一皺眉。“我沒有要誇大任何東西。”已經有了不耐煩的語氣,顯然是覺得墨有毛病,“什麼‘你們’,我已經說過了,我和基路伯沒關係。”丹尼還不忘找對方話中的語病,“還有你是理解能力有問題麼,我說了,詹姆士希望車消失,是他希望,不是我。他不這麼希望,車就回來了,跟我強不強大有什麼關係!”
“哦。”墨眨了眨眼,“所以意思是,恩,效果不持久麼。”
呃,這麼理解也對。
丹尼懶得再說什麼了,一擺手,專心對付午餐。
克里夫和琳達進來了,在老漢克的引領下。
扎克面帶微笑的看着兩位客人,儘量不表現出好笑的感覺,因爲克里夫——
他這個丈夫的手不自在的摟在他妻子的腰上,時而往上移,時而往下,彷彿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但是看看身爲妻子的琳達不舒服的表情吧,克里夫的手不管放在哪裡都不合適。看來,這段婚姻,還需要許多磨合啊。
“歡迎。”扎克的禮儀,沒什麼好說的,端起酒杯朝客人點頭示意,接替了老漢克的引路,往樓上的辦公室走,“抱歉在婚禮派對上的提前離席,不知道今天,你們這位新人……”
扎克的客套還沒說完,琳達終於沒能忍住,跟在扎克後面上樓的時候捏住了克里夫上下移動的手,撥開,“省去這些沒必要的東西吧託瑞多,你知道我們爲什麼來這裡。”
那就省掉吧,扎克微側頭,側看一眼琳達,“我並不知道。另外,稱呼我扎克,或者格蘭德先生。”扎克給出了兩個選擇,前者不需要解釋了,後者,代表‘正式’,外來者最主人的正式。
琳達在後面沉默了一小會兒,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做出了選擇,“扎克。”
扎克很滿意,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做了個請的動作,“那我叫你琳達,還是xx(克里夫姓氏)女士呢?”
“琳達。”乾脆。
此時克里夫臉色小白。恩,這段婚姻,需要磨合……
“克里夫告訴我了。”在自覺的坐向辦公桌前時,琳達直接開口了,她應該是個直接的人吧,一點婉轉的鋪墊都沒有,直奔主題,“你知道魔宴在圈養傳承者。”她看了一眼抿酒的扎克,“而我是從西部過來的。”然後不說話了。
扎克抿着酒等了一會兒,這裡是格蘭德,是我們吸血鬼的辦公室,扎克可沒有興趣讓對方來帶對話的節奏。放下酒杯的時候,扎克刻意的一挑眉,“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懷疑。你是魔宴的人嗎?”
琳達沒回答。
扎克一聳肩,“我當然懷疑了,你要……”嘴角微揚。“爲自己辯解一下嗎?”
“不。”琳達回頭看了眼克里夫,克里夫可沒她那麼自覺。正站在格蘭德的辦公室門口,全身不自在的樣子。琳達抿了抿嘴,收回了視線,看回扎克,“我不準備辯解,我就是被魔宴圈養的人。”
扎克挑下眉,再次拿起酒杯。這倒是意想不到的……容易,扎克還以爲對方至少會嘗試着掩蓋一下。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替詹姆士想出的說辭,扎克都要承認會被騙。
“事實上,我很驚訝你的選詞。”琳達皺起了眉,“‘圈養’,在魔宴,我們的自我認知是魔宴的僕人,每一個生命週期都要爲魔宴服務的僕人。”她停頓了一會兒,視線也飄走。“聽到克里夫說你剛到巴頓的事情時,我才發現,圈養。更合適。”
扎克也看了眼還在門邊不自在的克里夫,搖了搖頭,指了指書櫃前的工作臺,“你可以坐下,翻點書什麼的都行。”扎克是無奈的,他從來到巴頓開始,就沒有對這個克里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傢伙在怕什麼。
別管克里夫了,扎克看回了琳達。“‘圈養’的說法並不是我發明的,而是共識。”扎克攤攤手。“或者說隱秘聯盟的共識。魔宴喜歡搜刮異族,然後奴役。出於你們傳承者的特殊。隱秘聯盟中的人不覺得魔宴會讓你們做什麼危險的工作,只會好好的養着你們。圈養。”
“是的。”琳達點頭了,彷彿,這對話變成了吸血鬼兩個聯盟勢力的友好交流,“我們的生活環境是所有被魔宴奴役的異族中最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除了科齊……”她馬上搖頭了,看着扎克,一副好好聽我說的樣子,“科齊爾,科齊爾是讀心家族,但他們不在是魔宴的奴隸了,是魔宴的合作伙伴。”
既然對方這麼直白的說了,那還是意思一下好了,雖然一點也不真心。扎克晃着酒杯,雙眼睜大,“真的?科齊爾是讀心家族?魔宴的夥伴?這樣啊,那謝謝你的情報。”
先別覺得扎克太虛僞……科齊爾是魔宴的合作伙伴,扎克是真的第一次知道。別搞混了,科齊爾的故事,在兩邊人進行,詹姆士是回格蘭德,但艾米麗亞,似乎沒必要巴巴的來告訴扎克這些吧。
“你不用謝我。”琳達搖着頭,“我們根本沒打算隱瞞。”‘我們’是重點,“因爲在來到巴頓之前,我們都沒準備在這裡遇到最後一位託瑞多。”
“不是最後一位。”這關係扎克生命安全的錯誤,必須儘快糾正。別忘記了,魔宴的託瑞多,還等着真正託瑞多空出這個能夠在陽光下行動的姓氏!“現在我的地下室裡,就有另一位。”‘將軍’不是解決方案,只是表明一個觀點的鋪墊,“即使不想承認,但我還是要承認,在帕帕午夜身邊,也還有另一位。”
扎克看着這個已然承認自己是魔宴的人的女人,“你可以理解吧,‘離開’隱秘聯盟後,我有很多自由時間,一路走來,呵呵,最後的託瑞多,這個稱呼,我可不適合承擔。”
對!這纔是解決方案,告訴魔宴,託瑞多不只扎克一人,你們的託瑞多,那個夜之子樂隊,想要成爲成爲真正的十三氏族一員,幹掉扎克一點用都沒有!
琳達卻有了不在意的表情,她擺擺手,“如果你在擔心那些新人……”她看了眼扎克,“‘新人’,我們這些魔宴的異族,對那些新來的吸血鬼的稱呼。”這是解釋,然後繼續,“我們都不怎麼關心那些‘託瑞多’的事情,他們似乎來到聯邦後,就不太合羣。”
扎克的嘴角扯了扯,自然的,我們的吸血鬼也不想表現出這麼怕死的感覺,但是曾經老伍迪的瓦爾米娜事件中,那新生吸血鬼,隔絕一切感知的能力,實在讓扎克有些驚訝,不得不重視,此時他倒是有些好奇,這些試圖成爲託瑞多的魔宴新人到底是什麼處境了。扎克沒來得及問。
“我們不怎麼關心最後一個託瑞多的事情,這也是我們三批來到巴頓的人,都沒有往魔宴通報你的存在的原因。”
新的重點來了。扎克不得不問,“三批?”
“我是第一個。初春時來。”琳達看着扎克,“魔宴想要知道,傳言中,在聯邦最東邊的無主城市是什麼樣的,所以我來的。”他停頓了一會兒,“我回報回去的內容和新的傳言一樣,巴頓有領主,一隻阿爾法。”
“第二批。”扎克替對方推進進程,他在好奇,詹姆士會不會被算在這三批中。或者,琳達認定詹姆士會按照她安排解釋,然後繼續隱瞞!
“泰勒。”
詹姆士也是初春時來的,跳過了?不,是往上上段中或者後的內容!現在別追究,因爲琳達說泰勒!
在扎克挑起眉的同時,琳達在繼續,“泰勒有軍方背景,她不是異族,只是被魔宴控制的人類機構而已。人類,吸血鬼,終究還是共生關係,魔宴的……”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這個,我就是吸血鬼,託瑞多曾經在隱秘聯盟中的地位類似勒森布拉,我十分清楚吸血鬼介入人類事務的狀態。”扎克打斷了琳達,“我比較在意的她現在的身份,她是獵人學院的老師,不是麼?”這是真疑問。
塞斯的容器梅森,解釋過地獄之門開啓後,魔宴對聖主信仰學院的態度轉變,曾經一直執着於殖民戰爭目的的魔宴,似乎也完全放棄了對聖主信仰的依附,切斷了對這些學院的支持。
“她是沒錯,但是也是在魔宴的控制下,派入學院幫助他們的,她原本就是審訊者,擅長情報整理工作。”琳達皺了皺眉,似乎這事情解釋起來很麻煩,但她在努力,“聖主信仰中的下面,地獄的惡魔來到現世,魔宴不準備展開領地戰爭,所以定下了和平協議,但也不準備在不知道信仰中起決定作用的上層——天堂暫離聯邦的時候,徹底拋下四個世紀和人類聖主信徒建立的關係。”
扎克懂了,“所以借人類的勢力幫助人類。”扎克點着頭,“那麼泰勒,是向魔宴彙報,還是向她所在的獵魔人學院?”
“學院。”乾脆的回答,“但是她自作主張的往共和使團中塞了個聖徒,向魔宴彙報了,畢竟魔宴在找聖徒的消息。”
扎克點點頭,算了,泰勒的事情就到這吧,他也不怎麼真在意,泰勒有鄰居康斯坦丁看着,沒什麼好擔心的。
恩,需要解釋的詳細點麼。康斯坦丁在爲克勞莉工作,克勞莉是墮天使,和在聯邦的其他惡魔關係惡劣。西部獵魔人學院的敵人自然是從地獄之門出來的惡魔們。琳達剛說了,魔宴不好明裡幫助學院,於是用了人類的勢力,暗地裡幫助。泰勒就是爲了幫助學院而出現在巴頓的。
於是,怎麼看,泰勒的處境對格蘭德來說都不是敵人,依舊只用當成是西部獵魔人的線索就好。只是這線索只能成爲克勞莉的助力,讓扎克有點無奈。
“最後一批,我猜,是科齊爾了吧。隨便一提,你婚禮時的婚紗很美,當時沒有機會親口對你說。”
“謝謝,科齊爾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