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門口。
士卒圍困,行人擁堵,已進入了臨戰之前的緊張氛圍。
海天愁和林致君蠻橫地到處滋事,雖然不斷地涌來一波波士卒的抵擋,但守城校尉始終沒有出現。
長鬚老人已遁入地下,就在城門口的牆根處。
楚天梅雖然隱蔽在城郭內牆處,但看得出來她還在思索出門時的事情,並沒有將整個心思放在任務的完成上。
駱驚風一個無奈的搖頭後,拉着越明月的手躲進了距離城門口最近一家破落的院子裡。
“師傅,怎麼不直接過去,還要這樣等着嗎?”
當越明月學着駱驚風蹲着隱蔽好身體以後,好奇地瞅着他。
“不等着怎麼辦,守城的那個校尉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我還真有些擔心,不會出了什麼幺蛾子吧!”
駱驚風一邊說着話,一邊拉了拉越明月依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會的,都這個時辰了,能出什麼幺蛾子。大不了咱們直接開戰,來個城門口的大清洗,還就不信找不出秘密所在。”
越明月偏着頭,毫不客氣地枕在了駱驚風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喜悅之情。
這樣的場合,這種機會還真是夠難得的。
“你以爲自己就厲害呀!你知道整個邯鄲成內有多少守軍,外圍又駐紮着多少士卒?就咱們這幾個人,膽敢在城門口妄爲,那就是讓人家非常輕鬆的清洗對象。”
駱驚風嚴肅地說着。
“別總是想那些幼稚之舉了,要學會沉着冷靜。”
一隻手很自然的撫摸在她的頭上,駱驚風的大手,按着烏黑的秀髮向腦後滑落了下去。
越明月微閉眼睛的時候,偷偷地瞟了一眼駱驚風。
“師傅,難道你覺得我不夠沉着冷靜嘛!你都沒給我安排任務,那樣的大事,我都平靜的對待。這就足以證明我成熟了許多,絕對不像有些人那樣總是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
她的話裡很明顯的懷着牴觸楚天梅的心緒。
駱驚風收回按在頭上的手臂時,眉頭已經皺在了一起。他很不經意地一轉頭時,與越明月的視線正好來了個滿滿的相遇。
短暫的目光一滯時,駱驚風急急地移開了視線。
“其實,你沒必要跟天梅有什麼過激反應,她就是這個性格。而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的長,有着生死相依的經歷。說真的,確實是我做的不好,你不能怪她更不能有絲毫的衝撞她。”
駱驚風說完揚起了頭,將整個臉龐仰在清晨的驕陽下,卻陷入了沉思和追憶中。
越明月扭動了一下脖頸,從駱驚風肩膀上擡起了頭。
她盯了一下他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城門口,一剎那間,臉上的神態變成了落魄之色。輕輕地咬着嘴脣,又挪動了一下依偎着的身體,算是拉開了與駱驚風的距離。
就在越明月無神無助的偏離在另一邊的時候,駱驚風調整着蹲着的姿勢,眉頭一展的時候,盯住了越明月。
“你生氣了嘛?”
“沒有,我那有資格生氣,就是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那來的這種想法?”
“怎麼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又沒說什麼,你卻對天梅姐那樣的袒護。對我,你總是不冷不熱的,難道這不是多餘的表現嘛!”
越明月說到最後,卻加重了語氣,似乎就是一次不滿意的表露。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提醒你別和天梅一般見識。”
駱驚風看到了越明月欲哭的表情,不得不違揹着良心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咿!
“你剛纔根本就不是這樣說的。”
越明月強調着,臉上迅速換上了喜悅之神。
她還真是個小孩子,稍微的一個簡單逗樂,就能讓她盡釋前嫌。
“剛纔是一着急,沒說好嘛!但是我的本意就是要對你好,也要對天梅好。我這人就這德行,一着急,一激動,嘴裡就會出現沒有根據的話。所以,以後對於我說的話,你要當放屁看待。”
“那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也是放屁嘛?”
“什麼時間的之前,我沒想起來。”
“就是咱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對我說了好多貼心的話。”
啊!
“那些話是真心話,可不能當放屁。”
一想到那些話,駱驚風的臉就開始變得紅了起來。
雖然這麼說着,但他的心裡還是希望越明月當屁話來對待。在楚天梅和越明月之間,真是讓他取捨很難。
呵呵!
“我就知道的滴,有些話你肯定是真心吐露。當然有些話,還真是連個放屁都不如,有好多話我一聽都是你的言不由衷。”
越明月說着,又開始了身子的挪動。
這一次,她直接依偎着鑽進了駱驚風的懷裡。
“都好長時間沒有了這樣抱着的感覺了。”
一聲悠長的訴說,越明月半閉着眼睛,擡起了下巴向着駱驚風的嘴邊湊了過去。
一陣熟悉而又激熱的氣息撲鼻的瞬間,駱驚風開始不由自主地俯下了頭。就在嘴脣擦過鼻尖,繼續下移的時候。
“拿下。”
一聲斷喊。
“哪裡來的大膽幫匪,竟敢在這裡滋事。”
駱驚風慌忙推開抱着的越明月,閃身躍過了掩體,直接趴在了院落的低矮圍牆處,開始了極目遠望。
還真是守城校尉的出現,他正在指揮着士卒團團包圍了海天愁和林致君。
“明月,快,我們有機會了。”
駱驚風小聲急喊着,已經擦着低矮的圍牆,向着比較隱蔽的地方走去。身後,跟着一臉懵楞的越明月。
她真是有些氣急敗壞,就差那麼一點完全可以感覺到久違了的幸福,卻沒想到又是不早不晚的驚擾。疾步追趕中,她憤恨地向着城門口望了一眼,對守城校尉有了必殺的打算。
嗖。
一抹黑影飄過。
駱驚風已經隱身在了城樓上一根柱子後面。
“明月,就那從哪兒躍起,他們絕對看不到。”
他對着越明月小聲的說着,還擡臂指了指突出來的城牆體。
越明月沒說話,但很清晰地點了點頭。就在守城校尉不很明亮的說話聲中,她躍身而起,向着駱驚風站着的方向劃去。
噔。
一聲沉重的落地。
越明月雙腳站定的時候,就是一個大大咧咧地四周張望,好像是進入了一個無人之地的隨意。
“你不能慢一點嘛!這裡是城門處,又是指揮守城的重心點。”
駱驚風驚懼地盯着越明月,臉上閃現出了生氣的表情。
“師傅,這不是沒有人嘛!”
越明月撓着頭皮,低聲追問着。
事實上,城樓上就是沒一個人影,除了剛剛驚飛的麻雀,還真是一片的死寂。
“誰說沒人,城樓的偏房裡住着的全是士卒,說不準,這時候他們已經聽到了動靜。”
駱驚風小聲地說完之後,不由分說地拉着越明月鑽進了城牆上的暗道裡。
噔噔。
幾聲腳步響起。
從暗道的上面走過了幾個巡視着的士卒。
呃!
“還真是有人在巡邏。”
越明月被驚得張大了嘴巴。
如果不是駱驚風反應快,也許這時候就是相遇後的焦灼。
“明月,以後要記住,這樣的行動講究的就是一個隱蔽。無論有沒有看到人,但是,絕對要做到輕、緩、隱蔽。還要在行動前,找好可以隱身的掩體,絕對不能像你這樣沒一點的防備。”
“如果碰到了人,大不了就是速快的結束對方的生命。”
越明月還在狡辯着。
“殺人不是有作爲的人所幹的事情,大家都是血肉之軀,何必總是想着結束生命呢!能少殺的儘量不殺,能不殺的就讓好好地活着,畢竟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就那麼一次。”
駱驚風一邊說着,一邊開始了前行的探索。
喔!
“你怎麼一下子有了聖人的樣子,不會是殺人太多了,想立地成佛吧!”
越明月弓着腰,說話的聲音有些壓抑的感覺。
“還真是被你說中了,我就是有這個想法。”
駱驚風鑽出暗洞,四周瞭望了一下,卻又急急地縮回了脖子,還很自然地蹲了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來了?”
越明月也跟着蹲在了駱驚風的身邊,一臉的茫然。
駱驚風盯着越明月輕輕地一個微笑之後,沒有說話,但微微地搖了搖頭,雙手卻開始了急切的搓動。
“怎麼了,你得跟我說呀!要不然我這點小心臟會崩潰滴。”
哈哈!
一聲忍不住的暢笑。
“就這麼經不住深沉嘛!”
駱驚風被越明月惹得輕鬆了起來。
“剛纔我都看了一遍,咱們所處的這個暗道離守城校尉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我正在想辦法要如何進入。”
哦!
“我還以爲又出了什麼狀況呢!”
越明月說着,對着駱驚風很愜意的笑了一下,硬是擠着他的身子搶到了前面。鑽出頭,向着四處短暫的張望後,很利索地蹲下了身子。
“外面還真是夠敞亮的,沒一點可以避過的東東西西哦!”
“那還用說,我早就看清楚了。”
“不過我有辦法過去,只是要難爲你了。”
“只要能順利通過,再難的事情我也不怕。你就趕緊說吧,我們怎麼過去。”
駱驚風開始了催促。
“很簡單就像狗一樣爬過去,絕對是安全滴。”
越明月一說完,就開始了無聲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