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片寂靜。
坐着的所有人都是滿臉的陳色,似乎,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
不停轉着頭,掃視着每個人表情的關悅,一直沒有想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和駱驚風一起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聽到有什麼需要討論的事情,更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大廳裡的氣氛彷彿要爆發什麼一樣,寂靜中,更多了一絲膽寒。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會又出現什麼新情況吧!”
他還是沒能忍住,打破了寂靜瀟殺的大廳。
雖然他說話時,眼睛是望着彭越的,但是並沒有等着他的回答。
“致君,你倒是說說呀!我怎麼感覺有些冰冷。”
情不自禁地搖晃着身子,這還是他很少有的一個動作。
林致君從通知大家坐進來之後,根本就沒有擡過頭,始終是低頭不語中的沉靜而坐。
這時,在關悅的追問下,她不得不擡頭瞅了一眼。
“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商量什麼事情,但是,這確實是駱將軍讓我通知大家的。”
因爲一直想着海天愁還沒有吃飯,她竟然將關悅的問話聽岔了。
嗨嗨!
“你這段時間怎麼了,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們都知道你是受駱將軍的指派通知我們的,這個沒有疑問。而我問的是,到底要討論什麼事情,想讓你透露一下,好先做個準備。”
關悅帶着很濃的微笑,再次解釋了一番。
呃!很意外的一聲驚呼,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應該是和邯鄲城的駐守有關吧!”
林致君很抱歉地向着關悅點了一下頭。
“其實,因爲天愁的身體,我這心裡一直難受。所以有時候會慢待大家,希望你們包容一下。”
“致君,我們都知道,其實也很難爲你了。”
就在林致君剛一說完的時候,楚天梅急急地接話並走了過來。
“天愁的身體恢復的可能性不大,這樣下去也真讓你吃不消。其實,我們都替你難受,可是也沒有其它好辦法。”
她站到林致君身邊的時候,一手輕輕地按撫在了肩膀上。
“我知道,大家都盡心了。可是,天愁也是個性格倔強的人,眼下躺在那裡,心裡也是很煩躁的。”
林致君擡眼盯住楚天梅的時候,眼眶裡開始閃動着淚花。
她心裡的痛苦不僅是伺候海天愁的勞累,而更多的是,看到海天愁尋死覓活的那種難受。
唉!一聲很沉重的哀嘆。
楚天梅盯着林致君的眼睛裡,也開始有了點點淚花。
“其實,咱們都需要想個辦法,讓天愁有個重回疆場的感覺。大家都明白,咱們這些人,已經習慣了打打殺殺,更喜歡奮戰在疆場上。而眼下,天愁脫離了我們,也從前線退到了後線,他的心裡肯定很煩躁,這也是必然的情況。”
她掃視了一眼彭越。
“如果能讓他再次有感覺回到疆場,哪怕是有點用處的守衛事情上來,那他的心情肯定會好起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是盯着彭越的,好像就是說給他聽。
“我沒明白你說的意思,你要我怎麼做!”
彭越似乎猜到了楚天梅盯着自己的意思,直接問了一句。
“大家都清楚,眼下你的說話驚風還是很尊敬的。我的建議就是,讓驚風給天愁也分配點事,這樣可以讓天愁的心情好起來。”
楚天梅說完這話的時候,輕輕轉身,走到了自己坐過的座上。
“天梅的這個主意不錯,我們應該幫着天愁渡過難關。但是,咱們都是絞殺不停,征戰不止,給天愁找個適合他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彭越說着,臉上瞬間露出了難色。
“邯鄲城攻破拿下之後,咱們肯定要按蕭王的指示,必須儘快向着關西挺進。那麼邯鄲城的駐守就是個問題了,我倒是覺得能不能建議一下,讓天愁來駐守。”
“那恐怕不行,一旦有圍攻城下的話,你讓天愁怎麼應對。”
“現在大家都知道邯鄲城是咱們攻下的,而且,除了銅馬聯盟和赤眉這些勢力,已經沒有什麼人敢跟咱們對抗。所以,我絕對邯鄲城的駐守並不是很難,其實最重要的就是一位有名氣的人駐守。”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難度。”
“彭大伯,你就按我說的跟驚風說一下,肯定能答應。”
楚天梅很焦急地說了一句,而且說話的聲音還帶出了一絲哀求。
“那你直接說不就完事了嘛!你的話在駱將軍那裡更管用。”
彭越說着,微笑着看了一眼關悅。
“你就按着天梅的說法,跟駱將軍說一遍,怎麼還拽上了。”
關悅瞪着眼睛,使勁地眨了眨眼簾。
“另外我也有一件事,想和大家交流一下。”
他從彭越的臉上移開了視線,掃過林致君的時候,盯住了楚天梅。
“天梅,你到底想不想跟駱將軍拜堂,如果真有這個心思,我們這一次可以即刻就滿足你。”
這麼一句唐突的話,讓所有人開始了大睜着眼睛。
“關將軍,這種話能開玩笑嘛!”
彭越瞪着眼睛,大喊着。
“你彆着急,我說的是實話,我有這個把握。”
關悅被彭越這麼一喊,着急着站了起來。
“天梅,你也別不好意思了,我說的是實話。而且,這一次我跟駱將軍在巡城的時候,從側面瞭解一下,其實駱將軍也有這個心思。”
他的這句話,一下子讓楚天梅紅起了臉。
“關將軍就不要取笑我了,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想過這事。”
楚天梅輕輕地說着,卻急急地勾下了頭。
“咱們這樣吧!等會兒駱將軍回來,安排完要商量的事情之後,由彭老將軍負責跟駱將軍磨合去,反正,就是把他弄着離開這裡。而我和致君操辦拜堂的事情,傍晚的時候直接成親。”
關悅是站着說話,而且說得非常的自信。
嗨!
“你這不是強迫着綁架成親嘛!別惹得讓駱將軍生氣了,那我們幾個就會吃不了兜着走。”
彭越滿臉的不安。
“我看關將軍說的可以做,駱將軍和天梅本來就應該早早的拜堂了。就是因爲事情太多,加上,他總是先想着我們。如果,咱們不這樣硬來,他們兩個的成親也就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了。”
此時,林致君的臉上,也出現了已經多日不見的笑容。
她碎步疾走到楚天梅的身邊,直接蹲下了身子,很輕聲,有很急切地問道。
“你到底要不要拜堂嘛!”
“別問了,從你和天愁拜堂的時候,我就想……”
“讓你們就等了,我從天愁哪兒過來。”
駱驚風大聲喊說着讓楚天梅不得不停止了說話,擡頭一看之中,臉上的紅暈更加深重了。
彭越和關悅看到駱驚風一走進來的瞬間,齊齊的站到了一起。等着駱驚風落座之後,他們兩個這才坐了下來。
“不知道駱將軍有什麼吩咐?”
關悅向着彭越眨眼的時候,先問了一句。
“咱們不能長期駐守在邯鄲城,而且,關西銅馬聯盟最近好像很是跋扈囂張。我計劃馬上撤軍出城,一方面是剿滅王朗派出的那些兵馬,順便再收拾一下支援邯鄲城的赤眉軍。另一方面,就是揮師關西,爲蕭王坐擁天下掃清障礙。”
駱驚風說話的語速非常快,幾乎是不換氣地說完。
“那誰來駐守邯鄲城呀!”
彭越瞟了一眼關悅,偷偷地點了點頭,很認真地盯住了駱驚風。
“就是因爲這個,我才讓大家一起來考慮一下。”
駱驚風看了一眼彭越,又轉着頭,瞟了一眼一直微笑着的關悅,再看了一眼林致君已經不是之前那麼憂傷的表情,臉上霎時間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這一句問話,讓彭越和林致君開始緊張了起來。
畢竟按照關悅的說法,那樣做可是先斬後奏的違反軍紀的事情。
關悅一看彭越的舉動,生怕他一緊張直接說露了嘴。
哈哈!突然的一聲大笑。
“我們已經想好了駐守邯鄲城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說。”
情急之下,關悅將話題引到了主題上。
喔!
“你趕緊說,咱們之間哪有不能說的事情。”
駱驚風眼睛一亮,左右掃視的同時,全身抖擻着,好像一下子來了巨大的精神。
他一側身,一隻胳膊彎曲着壓在了圈椅的扶手上,一臉的驚喜。
而關悅暢笑着,伸手指了一下彭越。
“還是讓彭老將軍說吧!”
“我們覺得撤軍後,邯鄲城的駐守應該由海將軍……”
哈哈!一聲大笑。
駱驚風的笑聲,直接讓彭越驚喜地停止了說話。
“你們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天愁自從受傷以來,一直很消沉。我想讓他重新樹立起信心,想把邯鄲城的駐守交給他。只要他有事情想了,有事情做了,心情肯定能好起來。再說了,咱們在撤出城之後,對周邊的一些勢力,來一次清除,我想邯鄲城的防守不會太難。”
他是很愜意的那種暢笑,緩緩移動着視線的時候,還多看了一眼楚天梅。但是,楚天梅一直是勾着頭,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就這樣決定吧!不過,我想跟駱將軍在外面走走。”
彭越在關悅眼神的催促中,很低沉的說了一句,人已經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