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一看,果然是着了地,但卻不是在三曲峽,也不是在東陽的其他的地方,因爲這裡看起來實在是很舊。房子也非常的矮,在葉寒的印象中,東陽應該沒有這樣的地方。
再仔細一看,葉寒又覺得有些不對,因爲對面的牆上有很多白色的大幅標語,那應該都是石灰給塗上去的,標題的註腳,又分明寫着東陽市某某單位宣的字樣。
也就是說,這裡其實還是東陽。
但東陽下屬的縣葉寒幾乎都去過,他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來東陽有哪個縣會這麼窮,這房子會這麼矮而且還那麼舊,最要命的是,馬路上根本不是水泥鋪成,而是純粹的泥巴路,而且葉寒走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倒是有幾輛人力的三輪車駛過。
拿出手機一看,和他想像的一樣,根本就沒有信號。
葉寒攔住一個路過的婦女,“阿姨,請問這裡是哪裡?”
阿姨像看怪物一樣看了看葉寒,“你是從哪裡來的?從鄉下來嗎?”
“阿姨,瞧您這話說的,這裡不就是鄉下嗎,我還能從什麼樣的鄉下來?”葉寒說。
阿姨又看了看葉寒:“你這服裝穿得這麼奇形怪狀的,一看就知道是特/務,我不和你說話。我要和你劃清界線!”
葉寒也不禁愣了,特/務?這好久沒有聽到這種稱呼了,再說了自己就是一條牛仔褲一件普通體恤,怎麼就穿得奇形怪狀了?
不過他再一觀察周圍走過的路人,這才發現自己和他們穿的真還是不一樣,這些人清一色四袋服,釦子都扣得好好的,而且前面好像還佩帶了一個什麼像章之類的東西,一個個都一臉嚴肅的表情。
這種裝扮和表情,葉寒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在電視劇裡見過!
不是吧?難道自己跑到電視劇裡來了?還有這樣的事?
葉寒不死心,又追上了那位婦女,“阿姨,我不是特/務,我只是想問問,這鄉下到底是哪裡?”
“你個死特/務。你再跟着我。我一定舉報你!這裡明明是東陽市,你竟然說這裡是鄉下,簡直豈有此理!”那婦女罵道。
“這裡是東陽的哪裡?”葉寒問。
“你眼睛瞎了,這裡是南大街,你看不見?”那婦女說。
葉寒看了看,這裡是南大街?據說東陽南區以前就叫南大街,只是後來城市不斷地擴展,就變成了南區了,爲什麼這位阿姨說這裡是南大街?
難道……這裡是以前的南區?自己回到的東陽,是歷史上的東陽?自己在穿回來的過程中,把時間軸給搞錯了,往下面穿了一個時間?
這麼一想,再觀察周圍,沒錯!這景象自己絕對是在電視劇裡見過的,這應該六十年代初的打扮,遠處公社的大喇叭裡傳來的,也都是一些革命歌曲。
再仔細一看那牆上標語的小字,上面分明寫着196x年的字樣!
按照這個年份,葉寒那時候根本就還沒有出生,沒想到他竟然到這裡來了!
尼瑪,這也太倒黴了,剛從平行世界離開,卻又來到了位於時間軸下方的時空,這該如何是好?
葉寒隨便在街上逮住一個青年:“大哥,現在真的是六十年代?”
“廢話,難道你認爲是五十年代?五十年代那麼落後,難道你喜歡回到那個時代去?”那青年沒好氣地說。
葉寒心想,難道現在就不落後了?這滿大街的塵土,簡直無敵了,偶爾都纔有一輛自行車經過,要是他們知道以後這裡會由南大街變成南區,處處是高樓大廈,恐怕都沒人肯信。
這時前方來了幾個穿着綠色制服的人,押着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那青年一邊走一叫:“誰都別學我,搞封/建/迷/信/活動。”
這人葉寒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面善,特別是那眼角的一顆痣,更是讓他覺得肯定在哪裡見過此人。
可是六十年代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出生,怎麼可能會見過這人?
“陸元真,你喊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要聽到你搞封/建/迷/信活動!”那穿制服的人說。
“大家都不要學我,搞封/建/迷/信活動,我不對,我有罪,我不好,我檢討。”那青年卻是一臉的戲謔,完全不把這遊街當回事。
陸元真?這名字聽起來熟悉!葉寒越發覺得這人他肯定是見過的。
好像一陣閃電閃過一樣,葉寒忽然就想起來了,這是元真師傅,就是那個被譚政給害死的祝長髮的師傅!臨死前還把僅有的一點靈力給傳給了葉寒的人!
只是他現在還很年輕,看起來比葉寒還要年輕一些,但他眼角的痣,卻是非常的清楚。
“元真師傅,你記得我嗎?”葉寒叫道。
“咦,你還有同夥?一起銬起來!”那穿制服的人叫道。
葉寒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未來見過元真師傅,那時他都已經幾十歲的人了,現在的元真師傅,還是一個青年,他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會在未來遇到葉寒?所以葉寒問他是否記得自己這種話,實在是愚蠢之極!扔何序劃。
眼前那兩個穿制服的人要連葉寒一起抓起來,葉寒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撒腿就跑!
葉寒回來的地方雖然時間軸往下了,但他的靈力卻並沒有消失,他這一跑,很快就沒影兒了。
那時的南區真是小,葉寒不過是跑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跑到郊區來了。
不過好歹是遇上了一個‘熟人’,葉寒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元真此時還不認識他,但總比一個人都不認得的好。
可是現在元真被那些人給關起來了,要想和他聊聊,那就得把他從那些人的手裡給劫出來。
要想把元真給劫出來,那首先就得查到元真被關在哪裡,這纔好下手,好在現在的東陽南大街並不大,要想查一下游街的陸元真關在什麼地方,並不是什麼難事。
經過一番調查,葉寒發現陸元真就被關在南大街一個養豬場的附近,這貨貌似也沒犯什麼大罪,只是對那些工作人員出言不遜,所以才被遊街羞辱。真要定什麼大罪,好像定不下來,所以只是隨便把他關那裡,就是想讓他知道不能那麼囂張。
葉寒趁黑很輕鬆地就把元真手上的繩子給解了,將他從關押他的小屋裡給帶了出來,元真見葉寒衣服穿得奇怪,也不知道他什麼來路,只是默不作聲跟着他一聲瘋跑。
“好了好了,不跑了,你到底是誰啊,是不是想請我看風水?別以爲你把我放出來我就感激你了,你要是求我看風水算命什麼的,那我一樣得收錢。”元真說。
葉寒心裡好笑,心想沒想到這後來道行很高深的元真師傅,竟然年輕時也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小混混。
“你會算命?靈嗎?”葉寒打趣道。
“有煙沒有?”元真問。
“沒有,我來得遠,沒有帶香菸。”葉寒說。
“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那邊供銷社的商店偷兩包香菸。回頭再聊。”元真說。
“偷?香菸也要偷的嗎?”葉寒問。
“那當然了,不偷難道用買?你有錢嗎?”元真問。
葉寒搖頭:“那倒沒有,我就算有,我的錢放在這個年代,恐怕也用不了。”
葉寒在在原地等了約小時,元真回來了,不但偷了兩包捲菸,還偷了一瓶白酒,還有約兩斤左右的夾心餅乾,那個年代物質缺乏,這種中間夾糖的夾心餅乾,那就是很高級的糕點了。
“看在你幫我放出來的份上,咱哥倆喝一杯,有事慢慢兒聊。現在先跟我來。”元真說。
“你平時吃的用的都是偷的?”葉寒問。
“差不多吧,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又偷又搞迷/信,我要不偷,反而浪費了這個名聲,就索性偷了。”元真說。
回到元真簡陋的住處,元真將白酒打開,自己先對着咕咕喝了兩大口,再將酒瓶遞給葉寒:“給,喝慢點,別他媽喝完了,給我留點。”
葉寒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極差,屬於那種典型的劣質酒,不過在那個年代,有得喝已經不錯了。
“大哥從哪裡來?爲什麼要幫我?還穿得這麼奇怪?難道是從外國來的?”元真問。
“你不會也認爲我是特/務吧?話說我這一身還真是一點也不奇怪,絕對是穿得非常的正常,不過我是從幾十年以後來的,我是在未來認識的你,按理說你是我前輩,所以你不能叫我大哥,你直接叫我葉寒就行了。”
元真看了看葉寒,接過酒又喝了一口,“這還沒開始喝,你就醉了?你這什麼酒量,聞酒也能醉,而且馬上說醉話?”
“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我說的是事實,後來你收了一個小道士叫祝長髮,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也叫你元真師傅,你後來的道行很高,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要不是遇上譚政,或許……”
“你還認識譚政?那狗曰的好久沒見影兒了,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元真說。
“我認識他啊,後來他還……”
葉寒本來想說他害死了你,但面對元真年輕的臉龐,這話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出來。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說這些奇怪的話來哄我玩?”元真說。
“我真的是來自幾十年以後,我是從一個平行世界逃出來的,只是把時間軸給弄錯了,所以就來到六十年代,你得相信我,我沒說謊。”葉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