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消亡與迴歸
在人間,十年前的人在十年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變數太大了,而在這修行界,數百年後會變成什麼樣,更是沒有人能夠確定。曾經這離塵何等的意氣風發,那時候的她,有着一種敢上九天攬月,敢入深海擒龍的瀟灑與帥氣,而現在,卻像是陷入了某種哀怨暮氣之中,不得脫。
“既然你認識我,那我問你,當年的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離塵說道。
“因爲你不這麼做,你將被南落卷入輪迴之中,你只看連道祖被捲入輪迴之中,即使最終存活了下來,卻也不得不重新投胎轉世,那是因爲傷了根本,所以不得不棄了原本肉身重修,那是輪迴的力量,沒有人能夠逃得了。”
“那這麼說,還是南落對我手下留情了。”離塵說道。
“確實是的,因爲你只是她的一念化身。”清陽說道。
離塵突然轉身,騰空而走,在虛空之中,她不斷的遠去,黑暗遠離,她回到了陽世人間,來到了那依然是滿天風雪的北蘆州,此時的北蘆州依然是風雪滿天,一年之中至少有一半時間是下着雪的,她直接回到那羅浮山之巔。
在這山中,有一個封印。
長劍劃過,離塵已經消失在了那裡,離塵來到了一個空間之中,那裡有一座冰牀,冰牀上躺着一個人,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只是這個女子躺在這裡,身上的那處冷漠與高貴已經凝固在他的臉上。而離塵雖然有繼承她的冷,但是卻不是如她這般高搖,離塵的冷更多是那種灑脫,彷彿萬事都明瞭後的冷與不屑,而這個躺在這裡絕美的女子,卻是那種任你天翻地覆都與我無關的冷
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呼喚在她的心中纏綿着,她無法排斥,無法斬斷。今天她想到了許多事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在羅浮劍派也是有一個記載的,在她成爲掌教之後,她看到了。記載之中是這樣說的:“先時,巫族縱橫大地,好戰,行事無忌,人神共憤,道祖與天下大神通者,共誅巫族,鎮玄冥於羅浮山下,憐其雖是巫族,卻並未有大惡,只鎮不殺。令原修行於玉泉山金霞洞天的玉鼎安守,玉鼎祖師於此立羅浮劍派
這一段記載是普通弟子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的,也有一段關於玄冥的記載,上面寫着:“玄冥,愛弄冰雪,xing冷厲……”
其他的關於玄冥的生評也並不是很詳細,很顯然,她當時是一位天地間的大神通者,又有幾個人能夠了解得了她呢。
現在離塵聽到清陽的話,心中卻在想一個問題,是先有玄冥被封印纔有的自己,還是未被封印之前便有了自己。
而且現今天下關於天地之間一段段的傳說也並不是什麼秘密了,雖然她或許瞭解的不是很詳細,但是卻知道原本的天地之間,並不是道祖一人獨尊,而是有着不少能夠與道祖爭鋒的人,甚至有一個人能夠一劍化天河,將所有仙道以上修士都捲入輪迴之中的人。
她是有意呢,還是無意的,道祖派玉鼎祖師來此真的只是看守嗎?沒有別的目的了嗎?爲何自己到了千年之後纔出現,還是說自己在那之前都已經死過了,輪迴了?
這些問題已經困擾了她這麼多年,甚至讓她神思恍惚,她今ri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我的生命是來自於你,今ri,我便將這生命還給你。”離塵看着躺在這裡女子,說出聲來,像是在說給別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順應着心中的召喚,來到了那躺在冰牀上的女子面前,閉上眼睛,放開心神,接受容納,順應着那種呼喚卻觸及。
只一剎那之間,她只覺得自己來到了一片冰雪之中,那冰雪冷風一個勁的往自己身體內鑽,將她的身體凍僵。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離塵心中想着。
那朦朧之間,她看到有一個女子朝着緩緩的走來,她行走在風雪之中,漸行漸近。
“你本就是我,我本就是你,何來你死我活。”
這個聲音竟是在她的心中想起,當她聽到之時,竟是發現自己的嘴巴也在動,這就是自己說的話。彷彿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萬萬年,她睜開雙眼之時,冰牀上的玄冥根本就不見了,而站在那冰牀前的離塵額頭上多了一點紅sè,就像是血,形狀像是一個血sè王冠。
“我是玄冥,我也是離塵。”她嘆了一口氣:“一覺醒來,天已經變了,也不用回去了,玉鼎你想要煉出我體內的祖巫印記,卻不知道我將祖巫印記早已經學着你們道門斬三尸之法斬出去,成了一個身體化身,順應着入了輪迴之中投到你的門下來。而你,現在只怕早已經在那輪迴劍河之中磨滅了。”
她轉身,朝着那冰壁走去,所過之處,冰壁化爲一片虛無。
這一天,羅浮劍派在風雪之中坍塌,羅浮劍派消亡,世有傳言,羅浮劍派之下封印有上古大魔,因天地鉅變,封印無力,大魔出世,毀滅羅浮劍派。
只是,羅浮劍派的弟子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傷亡。
“河神爺,龜淵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在那一片茫茫大海的邊緣,有一座陡峭的山壁,其上站着一個青袍飄飄的人,一左一右分別站着一個壯漢與一個嬌柔的女子。
壯漢肉身像是甲冑一樣,通紅的,而女子則是一身小碧裙。
“都說了,他這是向我們求救呢。”那身着小碧裙的女子清脆的說道。
“那個老傢伙,還要別人救嗎,俺老嚇主要是問,他說小白龍怎麼了。”那壯漢大聲的說道。他的語速慢,而聲音大,身着小碧裙的女孩則是語速快,聲音清脆悅耳。
這時那小碧裙也不說話了,看着他們中間的河神爺,河神爺身量修長,用眼看去,總覺得他像是隨時都要被風吹走,不屬於這一片天地一樣。
“不管發生了什麼,既然提到了小白龍,那就一定要去。”河神爺說道。他仍然清晰的記得,當時小白龍在自己因爲受了重傷,而被師姐封存於河神相之中,借信仰之力來修復神魂之時,她在那裡喊着:“三天之後,yin陽交泰之時來聽《天妖化形篇》的聲音。”
“可是,當年的妖龍王已經化龍成功,怎麼會爲難小白龍呢?”旁邊的壯漢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他其實也早就知道那龜淵所傳話中的意思,只是他喜歡這樣說,這樣說了,小碧裙就會開口說自己,要不然的話,一路上悶着,都要悶都鳥來了。
那位河神爺年看着那汪藍的海水,深不可測,一波一波的拍在岸邊的巨巖上。他說道:“這北海有多深,北海龍王的法力便有多大,在這海域之中,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你聽,這海浪聲之中,有龍吟陣陣,你看那海的深處,是不是隱隱看到有一條金龍盤踞。”
“啊,這是他的真身嗎?”小碧裙問道。
“不是,這是他的神意與這片海域相合之後纔會產生這樣景象。”河神爺說道。
“河神爺你也敵不過他嗎?”旁邊那壯漢問道。
“當年他爲涇河龍王,我爲涇河秀chun彎的河神,你認爲呢?”河神爺說道
“時過境遷,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河神爺初來時還被那鯉魚jing欺負呢,現在那鯉魚jing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裡去了。再說了,河神爺你出入天地輕鬆自如,他就不能,他只能窩在這一片海中。”壯漢說道。
“在這片海域之中雖不能奈他何,我倒也不懼他,只是如果真的是他囚禁着小白龍的話,我也很難救出來。”那河神爺說道。
“那要怎麼辦。”小碧裙擔憂的說道。
“前段時間不是有人送了我們幾個珠子嗎?正好可以用上。”河神爺說道
“珠子,那是什麼珠子?河神爺你一直都沒有說,原來是留到現在來說啊。”壯漢大聲的說道。
“這珠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叫定海神珠,曾是截教金仙趙公明的寶物,有這珠子在,北海龍王在這海域之中便不能爲所yu爲了。”那河神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