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恨原陽太狠心,太冷酷,爲什麼一次機會都不給自己的兒子。
“原陽你爲什麼一定要殺我兒子,哪怕是你廢了他的靈法修爲,我也不會來找你,但是你偏偏沒有給他一條活路。”
“很抱歉,我本不想殺他,只是他的口氣太肆無忌憚了,根本就不退讓,毫不將別人放在眼裡。”原陽說道。
“這都怪我啊,都怪我沒有教導好。”阮淳仰天說道,但是話才落,他的手一揮,手指之間竟是一道晦澀的光華朝着原陽刷下來。
那光華不是直的,而是如波斷一樣的跳動着,就像是心電圖年的波紋。
這是他有名的死亡光華,他要會一會這個這些日子以來,名震燕京第一劍客的劍。只是他的願望沒能夠實現,因爲有一個人攔在了他們之間了。
這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站在原陽身邊的那一位大漢,對於這個大漢阮淳也是驚訝於他的身高,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在他的心中這種不通靈法的人,身體再高大又有什麼用的,那也只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並不能夠對自己構成半點的威脅。
但是當這個鐵塔一樣的男子橫步一跨,攔在了原陽的面前之時,他只是微微一愣,便心想:“既然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去死吧。”
他大吼一聲,異靈管理局裡的職位可不是光憑僅謀之術就能夠當得上的,而是需要實力的,他這個副局長也是一步一步殺上來的,每一步都有印着帶血的腳印的。
曾經的他,也有一個外號,名叫死靈阮淳。只是後來他當上了異靈管理局的副局長之後,就很少出手了,但是沒有人會小看他,沒有人會忘記他曾經的瘋狂與威名。
那灰黑的死亡光華,纏在人身上,那人將會瞬時虛弱,蒼老,皮膚脫水,即使是不當天死去,也將在往後的日子裡一天一天的死去。
這就是他阮淳的可怕之處。
但是誰也沒有想過,在這個小小的縣城之中,卻有人赤手空拳的擋住了。
步如弓,拳如槍矛,刺出。
“赤,呼……”
虛空之中隱隱之間竟是有拳刺虛空的聲音。
原本無形無質的死亡光華在燕北風一拳之下竟是四散開來。
“什麼。”
阮淳心中驚訝萬分,他不敢相信。這不過能,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是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而已,怎麼可能擊散我的靈法。
“你們這些人,也不過如此。”燕北風嗡嗡的說道。
原陽曾跟他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修靈法,可通鬼神,非常的強大,但是這一種人也有一個弱點,那就一切都太容易破碎了。
太虛,太空。
當時原陽問他想不想學這種,他說不要,後來原陽便教他破軍拳法。
“你是大拳師?”阮淳驚訝的問道。
他曾在內蒙之處遇到過一個大拳師,當時那個老拳師一樣的不通靈法,但是他卻能夠憑手上的一柄鑌鐵槍,硬生生的破掉他靈法,槍尖綻動之下,他的死亡光華竟是根本就無法凝止,若非的那個老拳師沒有下殺手的話,他懷疑自己在第一時間就會被直接刺穿咽喉。
那是他第一次遇上不修靈法卻能夠抵擋他手中靈法的人,後來又偶會遇上一兩個,但是都不如那個內蒙的老拳師。在他的靈法面前雖然可以抵擋一二,但是卻並不是他的對手,最終都還是死在他的死亡光華之中,即使是沒有當場死亡,也會死於牀上。
可是今天,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竟是遇上了一個能夠一拳擊散自己死亡光華的人,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方太年輕了,這精氣神竟是已經融爲一體,能夠一拳擊出,這要怎麼樣的人能夠培養的出來。
但是對方的話也讓他心中大怒,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了。
自從當年在內蒙遇上了那位大拳師之後,他就在想怎麼對付這種人,這種人很麻煩,心志堅定,氣血凝練,神意內斂,不同於修靈法的人。
但是這些年,也讓他研究出了對付這一種人的方式,他只是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跟着這個原陽,他是要帶你往黃泉路上走。”
“你打不贏,就開始說這種話了,這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你敢來這裡,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那就再接我一拳。”
燕北風話落之時,一步跨出,一拳便朝着阮淳刺去,如重矛大槍一樣的當胸刺出。
阮淳後退,手一揮,五縷的晦澀的光華朝着燕北風的拳上纏去,然而這一拳卻突然縮回,另一拳又刺出,將那死亡光華刺散,緊接着一步逼進,如馬一縱躍般,又如一槍長刺的刺向阮淳,這一步一步的逼進極快,沒有任何的花哨。
他只覺得對面的是一個持重矛的披甲將軍,正一矛一矛的刺向自己,勢大力沉,自己除了一步一步的後退,別無他法的感覺。
阮淳退,一步,兩步,揮出的死亡光華,越來越沉,也有一種沉重的感覺。但是燕北風的拳勢卻越來越重,到後面,那死亡光華才揮手便被一拳刺散。
“看來只能用那一招了。”阮淳心中想着。
這一招是他一直不願意用的,但是卻也是最爲快速有效的,因爲這一招是很容易傷及太多無辜了的。”
阮淳突然身子一片朦朧,在燕北風的眼中快速的淡去,就像是沉入了水底,雖然他在原陽的眼中無所遁形,但是燕北風的眼中卻是消失了。
當阮淳再一次出現在燕北風的眼中之時,他看到了手中持一枚銅鈴的阮淳。
“跳大神嗎,一拳打死你。”燕北風初次對敵,發現對方並不如自己想象的強時,便不將對方放在眼裡了。
然後阮淳手中的銅鈴搖動起來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之中一晃,那鈴聲像是一個勁的朝着腦子裡鑽,然後在他眼中的阮淳開始模糊起來,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數個人影重疊在一起,一漲一縮的,根本就看不清了,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但是卻無法做到,他不明白,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力氣似乎在被抽離。
然後他到了那重疊的阮淳影子的雙眼之中透出兩點幽幽的綠光。
他已經糊塗了,迷迷糊糊。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醒來’,這聲音極大,震得他耳朵都有一種生疼,猛的驚醒,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從溺水的邊緣拉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耳中聽到原陽的聲音說道:“你意不守心,輕視於人,就自然會被人所趁。”
不遠處的手持銅鈴的阮淳臉色卻一片慎重,燕京之中盛傳原陽會御劍之術,卻從來沒有人說全過他對於咒法也是這麼精通。
但不管他有什麼神通,今天都必須死。
這火車站此時的廣場上並沒有什麼人,但是就在阮淳的銅鈴聲響過之後,廣場的周圍竟是有人上圍了上來。
“你意外吧,你心裡肯定以爲我是孤身一人來的吧。”阮淳說道。
“來多少人都一樣。”原陽說道。
“原陽,你太囂張了,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多少你這種有些實力,就自以爲天下無敵的人死在了無名的之間。今天,我要讓你知道,異靈管理局之所以能夠鎮住這天下間無數的妖魔和靈法修士,不是因爲是國家部門,而是因爲那一場場的鎮壓。”
燕北風看着周圍圍上來的那些人,他之前因爲大意,而被阮淳的靈法所趁,此時臉上的那種看不起已經沒有了,但也沒有緊張,因爲原陽一直教導他。
當你對敵之時,你只當是在練就行了,心中不應有得,也不應有失,只要有着破軍殺敵之念。
“布亂魂陣。”
阮淳突然開口道,隨着他的話落,他手中的銅鈴開始搖動起來,隨着他的搖動,銅鈴之上開始散發着一片朦朧的紅光,紅光只是淡淡的,但是仔細去看他的手的話,會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清,那鈴聲只會越來越清晰的往腦海之中鑽。
而圍在廣場上的那些人也同時之間搖起了銅鈴,一片亂人神魂鈴聲響起。
原陽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在傾聽着,他在回憶着,這個鈴聲半他帶回了那個年代,那個中元世界道法縱橫的年代裡。
這鈴聲之中他竟是聽出了一絲熟悉,當年原陽曾也憑一個銅鈴而搖動聲音制敵,那是從混沌鍾之中演化而來的手法。
只是,年代太遙遠了,太過久遠了,太久遠了。
燕北風已經動手了,他直接朝着阮淳撲了過去,一步一拳,一拳一哼,之前他受鈴聲所迷,這一次竟是在這一片鈴聲之中打着拳,一拳一拳的朝着阮淳逼近,阮淳自是躲避着,但是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躲,燕北風都離自己越來越近,那一拳一拳也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快,虛空都像是被他一拳一拳的打破了。
一片鈴聲如網,纏向原陽和燕北風,只是原陽的身體就像是冰柱一樣,無法沾上任何東西,而燕北風只要是一纏上,那就會被他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