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慕雲飛、晨風等衆人,一直在南海之畔找尋魔蹤,然那魔教蹤影,自那夜引得羣毒相鬥之後,便不再現身。
南海附近數百里之間,衆人早已找尋了個遍,別說魔教中人沒有瞧見,便是尋常所見的海鳥亦不多見。但想,南海之地,是何等浩大,一望無際的海中,數以百萬之巨,若要隱藏幾個魔教中人,無疑似於滄海一粟。
這天之中,衆人翱翔於海面之上,但覺海風撲面,溫暖柔軟至極,俯視着海水涌動之姿,忽高忽低,四顧環視,但見四野之中全是海水,根本沒有可休憩落腳之地。-“這都飛了多久了?人家現在都累得不行了!”
司徒蕊兒與白弟並飛最後,一面看着海面微波起伏連綿,一面漫不經意的抱怨道。
白弟聞後輕輕一笑,並未作聲,司徒蕊兒美目看向他,見這少年很是稀鬆平常得緊,論長相,不算俊俏,既沒有晨風俊朗蕭灑,也沒有她的師兄慕雲飛英氣豐朗,身形卻還是略顯偏瘦狀,怎知就是這麼一平凡之人,卻盡幹些不凡之事呢?
司徒蕊兒內心疑惑,當下脆聲聲向着白弟道:“白師兄!”
白弟突然被嚇了一跳,從他踏入修道門檻之日起,還從未有人喚他爲“師兄”,現在乍聽司徒蕊兒一句白師兄,登時心中一顫,慌忙擺手,口中連連道:“不不不!不敢當,司徒師姐有什麼事麼?”
司徒蕊兒見他一副慌張樣,頓時吃吃的笑出聲來,纖手捂着嘴脣,又笑道:“看把你給嚇得,是不是從沒聽人叫過你師兄呀?”
白弟聞後,頓覺不好意思,臉色微微一紅,伸手撓撓頭,道:“是…是,在我們山中,屬我年歲最小,亦屬我入門時日短,所以…這個…呵呵。”
說完,不好意思的笑出聲來。
司徒蕊兒點點頭,道:“我也是,在我們飄渺峰中,他們一幫人都喚我小師妹,我長這麼大,還從未有人喚我師姐呢?你說氣人不氣?”-說完,櫻紅一般的朱脣竟向上微微翹起。
“呵呵。”
白弟輕輕一笑。
司徒蕊兒擡眼瞧向她師兄慕雲飛,見他此時正和與他並駕飛行的晨風交談,並未注意身後,當下靠近白弟,向他悄聲說道:“要不這樣吧?”
白弟疑惑的看向她,見她一副神秘樣子,當下問道:“怎樣?”
司徒蕊兒伸指豎於脣前,作個禁聲狀,當下再次悄聲道:“要不這樣吧?你看咱倆人都是本門之中最小之人,俱是沒有被人稱爲師兄師姐。”
說到這兒,一雙大眼睛竟然眯作條黑縫,又道:“咱倆人,你喚我一聲師姐,我便喚你作師兄,你看如何?”
白弟聞言一怔,而後禁不住笑出聲來,實在沒有想到,她竟會提出這般要求,當下笑道:“讓我喚你師姐倒是可行,但若叫我師兄,我可萬萬不敢當!”
司徒蕊兒聞言將嘴一撇,不滿的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都說了,我喚你師兄你稱我師姐,咱倆人誰也不吃虧不是麼?”
慕雲飛這時扭過頭來,看向師妹,道:“師妹,你在幹什麼?”
司徒蕊兒忙道:“我在向白師兄請教修道心得,無事,師兄放心。”
慕雲飛點點頭,道:“白師弟年歲不大,修爲卻是這般精深,自是修道心得與衆不同,你與他可得虛心請教,對你大有好處!”
說完,回過頭來繼續與晨風敘說。
司徒蕊兒向着白弟嬌嗔道:“都怪你,你看把我師兄引來了吧?不說這了,你倒是同意不同意?”
白弟見她一臉認真,並非說笑,當下無奈的道:“司徒師姐有命,只有是了。”-司徒蕊兒興奮道:“你同意了?”
說完,嬌滴滴的向着白弟喚道:“白師兄!”
白弟臉上紅暈一閃即逝,當下話語頗是不自然的道:“司徒師姐!”
二人俱是年歲不大,雖說各自修道略有小成,但畢竟童心未泯,這兩聲師兄師姐過後,兩人俱是感覺,他們之間的熟悉程度就像是熟識已久一般,便各自敘述着本山之中曾經發生的趣事,更是促進兩人熟悉度。
“白師兄,我問你一事,可以麼?”
司徒蕊兒忽又道。
白弟疑道:“何事?司徒師姐問吧!”
司徒蕊兒道:“你先前曾說,你僅拜入五行宗不到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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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弟點點,道:“眼下將近過年,年後便是六年了。”
司徒蕊兒道:“前些日子,我見師兄揮手布出一太極圖形來,擋住大片毒蟲,看修爲,自是不弱!”
白弟謙和道:“師姐過獎了,我的這點道行與我師兄們差遠了。”
司徒蕊兒又道:“可是我聽說,在數月前的論道大會中,你可是位居五峰之亞,而你的其餘師兄卻早被淘汰,這還是你修爲低於你的師兄麼?”
白弟笑笑,復又道:“那只是我運氣好而已,僥倖之極。”
司徒蕊兒偷眼打量前方,想看看究竟有無他人注意這邊,卻忽然與一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楊紫瑤扭過頭去,繼續飛進。
司徒蕊兒見再無人注意這邊,當下又悄聲說道:“白師兄,依師姐我看來,以你現在的修爲,在咱們一行十一人之中,除了兩位前輩之外,便是你了!”-白弟乍聽她喚自己師兄,後又以師姐自居,前後矛盾,頗覺好笑有趣,剛要發笑,卻又聽她後面所云,當下慌忙道:“師姐不可這般說,像慕師兄、晨風師兄、楊師姐等,他們修爲都要比我高深得多,萬不敢當!”
就在這時,忽聽前方傳來晨風聲音。
“大家快看,前面也許是個小島!”
司徒蕊兒聞後,趕上前來,但見遙遠的海面上出現一小黑點來,憑多日在海上飛行經驗,當下便可確定就是小島或可供落腳之陸地,登時喜出望外,不禁笑道:“太好了!若是再找不找落腳點,我非得去海中游水不可!”
對着先前白弟所云,早已拋出腦後,而白弟卻是感觸頗多,想自己憑六年光陰,於修道上,能練至這般程度,卻是際遇不斷之故,若是隻憑自己苦修,恐怕現在是沒有資格出來歷練。
現在白弟,身兼數種修道法訣,最先是五行宗《元一真訣》,此訣乃五行宗開山祖師元一真人所創,後又經廣妙祖師改良,慢慢地後又經各大祖師精益求精,直到後來五行宗各祖師出現間隙,各自分散於五峰,而後《元一真訣》便又經後來的五峰各各首座改良,便是今日的法訣了,故五行宗五峰弟子,雖是俱修《元一真訣》,但其間亦是有些許差別,這是由於五峰分離之後,各大首座各自參詳改良之故。-白弟後又經師伯智木,曾傳授他一套修道真訣,並無名字,不過卻是他一生修習所聚的精華薈萃,再後來在一洞中偶獲《黑魔心經》,三種功法相輔相成,各有千秋,許多本經上無法理解之處,在它經上卻又豁然開朗,三種功法互修,竟然進境頗是神速!再後來,他與水月貞,在通天峰頂,被神秘光洞吞噬,在洞中卻又發現那段通天遺留下來的法訣,便愈發不可收拾,於修道進境上,正是應了那句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現在的白弟,正是身兼道、魔兩派修道法訣,還有智木所傳那非魔非道的法訣,而正是現在白弟同修四法之故,這也爲他以後的修道之途埋下了深深的伏筆,在此便不再多述,以後自會敘到。
漸漸地,遠方的黑點愈變愈近,也越來越大,衆人均已看清,正是一島嶼,且面積頗是不小!衆人疾催法力,身法更甚,終於,在半個時辰過後,置身於小島之上。-“啊!這麼多貝殼,好漂亮呀!”
司徒蕊兒歡呼一聲,跑向海邊沙灘之上,伸手撿起枚紫色貝殼,拿在手裡把玩。-看着海水從海中向着岸邊慢慢地涌來,撲向沙灘後又緩緩地退去,不一會兒,又一浪花徐徐撲來,浣洗過後的沙灘,愈發潔白!
“這裡真是美呀!”
女白娣伸展雙臂,儘量感受海風拂過臉頰身子,柔軟溫暖,頗是愜意,擡眼看向天空,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與遠方海平面幾欲一體。島上植被亦是極其茂盛,各種小樹、山草蔥鬱碧綠,風將海的氣息帶來,聞之精神一振,將飛行的疲勞摧化。
“是啊!若不是要追尋魔蹤,真想在此地玩個幾天。”
吳桂背付着雙手,舉頭望天,狀似漫不經意的說道,不過眼睛餘角卻向那身碧綠瞟了過去。
白娣輕輕一笑,並沒有接話,四目在空中碰觸,自心間一絲甜美流淌。
“咦?你們看,那是什麼樹?”
司徒蕊兒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地方,但見在海灘邊緣一丈遠的地方,斜長數顆高樹,舉頭望去,樹竟五六丈高,樹幹極其光滑且並無分枝,直到樹頂衆人才看見,在一叢綠葉間,十數只圓球長在樹頂。
“咯咯,這是什麼樹啊?怎麼這麼高呀!長面還長着十數只圓球?”-司徒蕊兒看向一旁白弟,一雙大眼睛登時眯作成一條細縫,忽道:“白師兄,你可識得樹上結的是什麼嗎?”
白弟早已看清,眼見此樹並不識得,更別說那些圓球是何東西,當下搖頭道:“司徒師姐,在下不認識。”
司徒蕊兒拍手笑道:“就知道你不識得,咯咯!”
說完,忽靠近白弟,道:“白師兄,你現在可感覺口渴麼?”
白弟聞言一怔,後一感覺,還真有些飢渴,道:“還真有些飢渴,師姐你渴了麼?”
司徒蕊兒笑道:“既然你喚我師姐,那師姐我一會兒便請你喝*!”
這時,衆人的目光全被吸引過來,俱是不知所云,又何來“*”,只有慕雲飛笑呵呵的看着師妹,卻不攔阻。
司徒蕊兒向着白弟頭一仰,道:“你跟我來,兩位前輩及衆師兄師姐在此稍候,一會兒我請大家喝*!”
邋遢聞後登時眼睛一亮,後一想,在此島上,上哪兒找*去?當下扯開脖子喊道:“司徒女娃,你上哪找*呀!”
司徒蕊兒笑道:“老前輩稍歇息片刻,*一會兒便到!”
說完,喚起白弟便向着前方走去,走到數株斜長高樹下便停止行走,道:“*在此!”
白弟聞後,轉首四顧,但見四下除了沙灘便是草木,卻哪裡有蜂巢,更不知上哪尋找*?
司徒蕊兒輕笑一聲,伸手上指,道:“在上面呢!你在下面接着,我去採摘!”-說完,也不等白弟答話便飛身而起,躥坐於樹頂,伸手摘下一圓球,向着下方白弟喊道:“白師兄,接着啊!”
一圓球自樹頂落下,白弟伸手接過,觸手一片溫熱,見圓球呈微灰色,灰中帶青,剛要細細打量,司徒蕊兒又一圓球落將下來,當下連忙伸手接過。
就這樣,兩人從這棵樹上摘下數枚圓球,又縱至另一樹上,最後,一共採下一十一枚圓球,看着堆在一起的圓球,白弟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等司徒蕊兒飛身下來,問道:“司徒師姐,你不是說採摘*麼?”
司徒蕊兒不答,向着衆人喊道:“師哥,你快過來幫幫人家嘛!這麼多讓人家怎麼拿嘛!”
慕雲飛與吳桂走來,四人懷中各抱數只回球回去,邋遢見竟是十一個圓球,當下怪聲叫道:“司徒女娃,這就是你所說的*麼?”
說完,伸指向着圓球敲彈數下,個個“咚咚”脆響,竟是異常堅強。
司徒蕊兒嬌聲道:“老前輩,晚輩借你錐子一用!”
邋遢雖不知她借錐子何用,不過還是從腰間將錐子遞與她,卻見司徒蕊兒伸手接過錐子,向着圓球身上鑽將下去,不一會,圓球上鑽出個約米粒大小的洞來,只見她將圓球捧起,遞向邋遢,脆聲聲笑道:“前輩,請飲用*吧!”
邋遢狐疑的接過圓球,左看看右瞧瞧,看不出有何端倪,微微一晃,感覺裡面有東西在滾動,再一細看,見先前鑽出一孔,竟然涌出些乳白色的液體,當下試着靠近嘴邊,喝過一口之後,登時眉開眼笑,雙手舞動,笑道:“好,果真賽過*!”
這時,第二隻圓球小孔已經鑽好,司徒蕊兒將它遞給華夢仙。
依着此法,司徒蕊兒將十一隻圓球上均鑽一孔,衆人之中,除了慕雲飛與她除外,均是首次嚐到此種果汁,全都大讚,後又感嘆天地造化之神奇,世間竟有如此果實!-甜汁飲畢,便只剩下空了的圓球,司徒蕊兒靠近白弟,笑道:“白師兄,怎麼樣,這*味道不錯吧?”
白弟笑着點頭,道:“很香甜呀!比蜜都甜!”
司徒蕊兒笑笑,忽然轉過身子,看向慕雲飛,道:“師哥,我差點忘了!”
慕雲飛疑道:“忘記什麼了?”
司徒蕊兒微蹙秀眉,道:“先前我在那幾株樹上,看見遠方樹木有些奇特,起初我並不在意,這時忽然想到,那裡好像有些端倪!”
司徒蕊兒一句話將衆人目光引來,她不等衆人尋問又道:“師哥,現在我纔想起來,那些樹木並在一塊,似乎是個陣法。”
“陣法?”
衆人疑道,在場之人均皆知曉,凌煙閣對着奇門陣法頗爲精通,而司徒蕊兒貴爲凌煙閣閣主千金,於陣法一道自是異常熟悉,一瞬間,衆人心裡各想到此什麼。
“在哪?快帶我們前去看看!”
慕雲飛站起身來。
司徒蕊兒便向着先前採摘*堅果處走去,後又鑽進樹木草林,向着島嶼裡面走去,走出約二三十丈遠停身,伸手指向前方,道:“就是那裡了!”
慕雲飛凝目細看,不一會兒點點頭,道:“果真是個陣法,師妹你可知這是何陣麼?”
司徒蕊兒衝他吐吐舌頭,道:“師妹不知,要向師哥請教!”
慕雲飛笑着看向衆人,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一會兒咱們便要遇見熟知了!”
“熟知?”
衆人疑道。
慕雲飛笑笑,當先向着裡面走去,衆人內心雖是疑惑不解,也是跟在他的身後,向着他所說的那片陣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