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扭頭看去,只見白弟在一旁站起了身子,見大夥兒全都在瞧自己,臉上登時感到火熱火熱,吞了口唾沫,顫聲道:“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些蛇爲什麼不敢過來…”
“小師弟,你知道嗎?快說!”
吳桂更是興奮的靠近白弟。
卻見白弟微低着頭,道:“我想可能是因爲地上的這些石板吧!”
隨着白弟話音落下,衆人齊齊看向身下,只見地下是一塊塊黃色的石板鋪就而成,再扭頭向着另一面看去,卻變作了青色石板!先前衆人來時,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腳下石板竟然暗藏玄機,碰巧的是,白弟他走在最後,又微低着頭,在來時就已經發覺到了,只是渾然沒在意罷了。到這時,見那些小蛇羣只是縮在青石板上,並未靠近黃色石板,心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場之人俱是本門中的翹首人物,心思聰穎靈活與白弟只高不低,只因是誰都沒有在意發覺罷了,現在經他一提醒,登時都發現了其中端倪。
徐逢春彎下腰肢,衆人只見一道白影閃過,只聽見“涮”“噗”兩聲過後,地上的石板已被他削下一塊下來,他拾起石塊,上下翻看數下,卻也並未發覺這塊石頭與平時所見有何異同,放在鼻間一嗅,竟然有股刺鼻的味道,微辣、或苦、或酸,味道怪怪的,石塊被他在手中拋起又落下,而後猛烈間舉起石塊向着蛇羣密集處狠狠的擲了過去。
“噗!”
石塊砸在地上的蛇羣身上發出聲悶響,而後滾了兩滾躺在地上不動了。而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些小黑蛇們突然開始劇烈地躁動起來,紛紛向後退縮,似乎遇見另它們害怕的事物一般,一直退了兩丈遠方纔停下,又全都匍匐在地,昂着腦袋,兩隻黃色的小眼珠緊緊地盯着地上的那一塊黃色的石頭。一小塊黃色的石頭竟然這般的神奇!
“哈哈!小師弟,你好聰明喲!”
吳桂伸手拍着白弟肩膀笑道。
白弟臉郟微紅,低聲道:“三師兄,你別這麼說!”
慕雲飛走到先前徐逢春揮刀斬落石塊那張石板前,“涮”的一劍,亦是將一塊石頭削了下來,抓在手裡上下翻看,卻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道:“這黃色的石頭也看不出個什麼稀奇呀!卻是爲何令這些小畜生如此害怕?”
晨風聞言,伸手接過慕雲飛手中石頭上下打量,最後放在鼻間嗅了一嗅,才緩緩的道:“大家都知道蛇最懼雄黃,依我看來,這些石頭裡面定是含有令這些黑蛇畏懼的類似於雄黃的某種物質。”
迦葉道:“不錯,晨風師兄所言極是!”
石磊又道:“既然如此,我們每人身上都帶一塊這種黃石,這樣一來,那些小黑蛇們不就是不敢近身來了麼?”
晨風與迦葉對視一眼,暗暗點頭,前者說道:“不錯,大家就依石師弟所說的這個辦法。”
於是,十人每人身上都帶上一塊拳頭大小的黃色石頭,開始慢慢地向着蛇羣靠近。
石磊更是準備齊全,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他不光身上裝有兩塊,每個手中還握有一枚。
十人一步步的靠了過去,誰的心絃全都崩得緊緊得,雖說這些小黑蛇懼怕黃色石頭,但畢竟不知衆人身上帶有的石塊能否將它們震住,當下唯有步步小心的慢慢靠近。
近了,本來只有兩丈遠近的距離,雖說衆人走得較慢,但還是在慢慢地縮短。
就在衆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之際,那羣黑蛇突然開始了躁動,“嘶嘶索索”聲亂作一團,隨着衆人靠近變得更加劇烈。終於,當十人的身子與蛇羣相距只有三尺時,它們開始向後慢慢地退卻。
石磊見狀,裂嘴笑了,當下舉起手中石塊向着蛇羣揮了過去,意在恐嚇它們,只見最前頭的那些黑蛇突然向着身後逃躥而去!
“哈哈!”
石磊大笑一聲,舉起手中石頭向着蛇羣擲去。
“嗒-嗒!”
石頭在地上滾了兩滾,落在了蛇羣的面前。
“嘶嘶!”
卻見以石磊所擲的石頭爲起點,三尺之內竟無半條小蛇存在,一小塊石頭之威,乃至於斯!
衆人一步步的靠近,蛇羣一寸寸的向後退縮着,中間總是相距四五尺的距離。
大片大片的黑蛇相互擠在一起,互相嘶鳴着,蠕動着,像是潮水退卻一般,隨着十人走過的路線,露出了通道本來顏色,青色的石頭。
當大夥走到先前與這些黑蛇相鬥之地來,卻看見地上遍佈全是小黑蛇的屍體,有死的,也有活的,半截的,完整的,或被劍刺傷或被刀砍斷,或被棍棒敲死的,撒滿整個通道。
“啊--!”
白娣突然尖叫一聲,只見她頓在地上嬌軀亂顫,伸出手來從脖子裡抓出條小黑蛇來,向着地上狠狠地摔去。
“啪!”
小黑蛇被白娣摔在地上滾了兩滾不動了,衆人齊齊看去,竟是隻沒有了蛇頭的蛇身。
白娣臉色蒼白無色,水月貞見狀,擡頭看去,只見頭頂上方的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竟帶有一個弧一線狀的石鉤,此時在鉤的頂端有滴血珠在慢慢地凝聚變大,最後滴落在地。當下,衆人全都明白了,原來這條黑蛇早已死去多時,先在在與衆人斯殺時不知是被誰削去了蛇頭掛在上面,而由於掛的久了,並慢慢地向下滑落,這時,正好白娣從此路過,不偏不倚,剛好落入她的脖頸中。本來此時衆人的心絃全都崩得緊緊的,蛇身乍掉下來登時將她嚇了一跳,頗有草木皆兵的意味!水月貞靠近白娣,輕輕拍着她的削肩,輕聲道:“好了師妹,它只是只死的而已,不害怕啊!”
白娣聞後,臉色緩了一緩,不過猶是驚魂未定,胸脯起伏不停。
“噹噹噹當!”
卻見吳桂走來,抽出隨身所帶佩劍出來,向着地上的無頭蛇身砍將起來,不一會兒工夫,即將它砍作了爛泥狀,吳桂站起身子,甩掉沾在劍上的碎肉屑,將劍插入劍鞘中,道:“哼!這條小黑蛇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恐嚇我白師妹,簡直是罪該萬死又死不足惜!”
說完,走向白娣柔聲道:“師妹,我已經替你出氣了啊!”
白娣聞後,擡頭看了眼吳桂,見他瞪着一雙眼睛動也不動的瞧着自己,當下將視線轉移,輕聲說道:“謝謝!”
聲音很小,如蚊鳴,除了水月貞及吳桂就剩她自己才能聽到,吳桂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嘿嘿傻笑兩聲,撓撓頭走向一旁。
水月貞輕輕一笑,看着吳桂離開,忽然發覺,似乎有道目光在注視着她,她移目看去,卻又什麼也看不見了。經過這麼一鬧,衆人行走就更加小心了,除了避過地上那些蛇身們,還得留心頭上,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正走着走着,忽然頭頂上掉下條蛇來,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隨着衆人漸漸走得更深,那羣黑蛇亦慢慢地後退,當年也不知是何人這般設計,引用那黃色石板將這些小蛇們圈在一起,端的是不簡單!若是不知黃石之謎者,硬要闖入其內,恐怕多有得葬身蛇腹之中。
數以數十萬計的小黑蛇,聚集在一起,那場面是何等的恐怖,一條條的靈蛇鑽進又鑽出,吐着紅信,貪婪的看着衆人,若不是忌諱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早就撲將下去,將他們紛紛撕咬啄噬!!
衆人與蛇羣一個向前一個向後,當走進通道一拐角處時,這些蛇羣忽然拐進一個角落裡,並向着裡面撲將進去,如同冬雪驟見驕陽一般,急劇變少,本來鋪滿通道十丈遠近的蛇羣,不一會兒竟變得只有三丈,不一會兒後又變成兩丈,一丈,最後竟是逃得一條不剩!
衆人疑惑頓升,趕到通道拐角處,只見此條路分左右兩端,左邊還是如現在一樣,長長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又不知究竟有多遠,黑黢黢的看不到底;而右側的石牆之上,竟出現三隻洞口,個個粗逾成人腰肢一般,靠近細聽,猶可聽到洞中傳來“嘶嘶”的蛇鳴聲。
“難道這三個洞口就是這些蛇的巢穴麼?”
石磊靠上前來低頭向着洞中看去,只見三個洞口個個漆黑如墨,不時的從裡面噴出股令人噁心的腥風。
“看來這些黑蛇短時間是不會再出來了,我看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吳桂道。
迦葉走上一步,道:“不知往前還有什麼兇險,大家定要小心些纔是!”
於是,衆人舉步跨進左側通道中去了。
通道與先前一樣,往前俱是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十人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一步步的走去。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晨風猛地停了下來,舉起右手,道:“你們聽,是什麼聲音?”
衆人頓時心中一驚,暗道:不知這回來的是什麼東西?
“翁--翁--”
一瞬間,衆人臉色齊齊變了,十個人十雙眼睛全都盯着前方眨也不眨。
在那遠方,忽然出現一團黃色的影子來,黃影如同煙霧一般,向着衆人席捲而來。
“不好,是蜜蜂!”
晨風臉色又是一變,當機立斷,道:“快,快退!”
只是,此時退出已是晚了許多,衆人向處跑出約有十丈遠近時,眼前忽然出現一片黃色的蜂影,密密麻麻的向着自己飛來。
“啊--!”
白娣尖叫一聲,揮劍便向蜜蜂掃去,只是這些蜜蜂密密麻麻的,是何其的多,任你將劍舞得再嚴密,還是有大片大片的蜜蜂撲了下來。
到此時,十人各自將自己的武器法寶舞得密不透風,衣袖亂舞,只是眼前的這羣蜜蜂已經將自己這羣人所包圍,自己的這些舉動措施又能打死幾隻蜜蜂?
“啊--!”
“唔--!”
尖叫悶哼聲時時響起,顯然衆人時有人被黃蜂蟄中,此時,忽然聽迦葉道:“大家快爬在地下!向處爬去!”
依言,衆人俱是爬在地上,向着外面匍匐前進,饒是這樣,衆人還是時有被蟄。
終於,十人爬出了蜂窩,耳邊不再有那“翁翁”聲,這才擡起頭來,細數身上大小蟄傷,竟有數十處之多,胳膊上,脖子上,臉上,手背上,腳踝上,只要是露出體外的肌膚,多有被蟄!
水月貞將蒙在頭上的物什摘下,一看之下,她呆了,竟是一件灰色的衣衫,輕轉螓首,美目看去,卻看見白弟身穿內衣爬在自己身後。
水月貞趕緊起身,快步來到白弟身邊,蹲下身子,將衣衫遞給他,輕聲道:“謝謝!”
白弟聞言擡起頭,當看到水月貞那雙溫柔的明眸時,心間忽然升起股甜美的感覺,輕笑道:“師姐你沒事吧?”
當白弟擡起頭的那一瞬間,水月貞的心忽然猛得一跳,有種窒息感,繼而竟涌出股莫名的心疼之感,只見白弟臉上被蟄的竟有十數個大包小包的,此時竟然還在對着自己笑問“師姐你沒事吧?!”
“你快將衣衫穿上吧!”
水月貞輕聲說完,起身走了。
衆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誰都是在細看自己身上被蟄的大小傷包。
突然,只聽見白娣忽然驚恐說道:“不好,我怎麼感覺手上麻痛難忍?”
隨着白娣說完,衆人也都感覺先前被黃蜂蟄中的地方忽然升起股麻麻的感覺,且愈來越麻,繼而轉作疼痛之感,一瞬間,就像是感覺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着自己的肌肉!
“這,這些黃蜂是有毒的!”
徐逢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