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酒店一間VIP客房,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從窗戶處投射出灰暗的光,依稀可見窗戶前坐着一個女人,頭髮很長,燙着波浪卷,看不清容貌。
“小姐,她們很快就出來了,應該什麼事都沒發生。”女人身後兩米左右的距離站着一個女人,她半彎着腰,恭敬的說道。
“讓那個女孩滾蛋,出去吧!”女人聲音帶着凌厲,“廢物!”
身後的女人連連應“是”,轉身快步退了出去,走廊水晶燈的照應下,是領班嚇得面色蒼白的一張臉。
……
此時的盛歌已經脫去了酒店制度,上身穿着一件寬鬆黑色短袖,下身一條黑色休閒褲,帶着頂黑色鴨舌帽,帽子的邊上繡着一隻白色的小鴿子。
露出的胳膊又細又白,在路燈下泛着白光,腕上帶着在十元店淘的一隻棕色手錶,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盛歌邁着散漫的步子離開了書香華府,單薄的身影在大街上晃盪着。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領班打來的。
盛歌點了接聽,開了外音,離耳朵遠遠的。
手機裡傳來領班咆哮的聲音:“盛歌,明天不用來了,今天你得罪付少了,工資也被扣完了!”
沒等盛歌回話,手機傳來忙音,電話掛了!
她本來就打算辭職的,懷着一腔熱血在酒店蹲了兩個月才蹲到付虔,結果這個男人是髒的,那繼續蹲還有什麼意思!
只是把她辭退就算了,居然扣她一個月工資,這是她不能忍得!
正好氣還沒撒完呢!
正當她想着怎麼治治領班的時候,手腕上的十元表震動了一下,她神色一凜,擡手在腕錶的邊緣摁了幾下,本來顯示時間的表面立刻翻轉成了另外一面,上面顯示了幾行字:零點,黑色皇宮,血影老大現。
盛歌瞳孔猛然收縮,盯着那幾個字,半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森寒的笑,又冷又邪!
蔥白修長的手指快速的錶盤側面按了幾下,錶盤再次翻轉成原本的樣子,大街上隨處可見,廉價普通。
擡手壓低了壓帽檐,步子加快,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付家莊園別墅二樓,高端定製真皮沙發上坐着付虔,他手肘撐着頭,眼神專注的看着前面電視上的一段採訪。
旁邊,楚岸拿着寫着個人資料的一張紙,唸了出來:“盛歌,女,2002年十一月十九出生,三歲喪父,四歲母親跟別人跑了,跟着姑姑長大,……
“停!”付虔擡手打斷了他,終止他帶着個人情緒的朗讀,他又指了指電視,淡淡的吐出一個字:“看!”
電視上正播放着三年前記者採訪靈城高考省狀元的一段視頻。
視頻中年輕的女記者拿着話筒對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說:“盛歌同學,我們瞭解到你在學校的成績一直都是中等偏下的水平,這次高考一舉拿下靈城省狀元,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視頻中鏡頭雖然對着盛歌,但四周圍滿了人,有黑不溜秋的小孩,也有年過半百的老頭老太太,甚至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雞鳴狗吠的聲音。
盛歌眉眼低垂着,白淨的一張臉上帶着點嬰兒肥,聽到記者的話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運氣!”
記者有點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那盛歌同學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請問盛歌同學的父母是做什麼的,能方便講講嗎?”
她的話一出,盛歌擡頭,看着她笑了,“你是不是出門採訪沒做功課?”
記者張了張嘴有點懵。
盛歌繼續說:“既然你沒了解清楚我的情況,那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我,盛如歌,後改名盛歌,父盛揚之,我三歲父親死了,母江如,我四歲母親改嫁,跟着姑姑一起生活。”
盛歌指了指身後破敗的二層小樓,“這就是我姑姑家!”
記者半天才緩過神,問:“能不能方便透露一下高考志願填報的是那所大學?”
盛歌把雙手往衣兜口袋裡一放,聲音乾淨清澈:“京都大學!”
記者:“靈城好像沒有人考取過京都大學,盛歌同學對自己有信心嗎?”
盛歌挑了挑眉,“有!”頓了幾秒,又說:“我要讓江懿如後悔拋棄了我!”
記者還想問什麼,被盛姐笑着打斷了,“記者姐姐,還沒結婚吧!不如在我們村裡物色一個?我們村的小夥子隨你挑,怎麼樣?”
她的話一出,所有的鄉親們都開始起鬨,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伴隨着着有人喊了一聲“盛歌”,視頻就結束了。
楚岸手摸着下巴看着,嘖嘖嘴,“運氣真好!”
頓了幾秒,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沙發上的男人道:“咦,三哥,我記得三年前你去過京大參加開學典禮,那時候這個女孩應該是大一新生,算算現在都已經大三了!”
付虔嗯了一聲起身點了一根菸,稀薄的煙霧繚繞着,絕美的容顏帶着幾分仙氣,淡淡開口:“當時京大新生名額不夠,差一名,我就隨手給校長推薦了一位,應該就是她!”
“那你們可真是有緣啊?”楚岸把手中的個人檔案往付虔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也坐了下來,大腿剛想翹起來“嘶”了一聲,又皺眉放了下來,“下腳可真狠!”
“她爲什麼打你?”付虔在菸灰缸裡敲了敲菸頭,漫不經心的問!
楚岸想想就挺生氣的,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拿起打火機點燃,夾在指尖,鬱悶道:“就問她要微信,給她加錢一次三百六,然後就被騙進樓梯道打了,小姑娘練過跆拳道,至少黑帶以上的段位。”
他指了指電視上被定格的畫面,“你看看她們家的情況,嘖嘖,真窮,三百六真不少了!話說你怎麼把人都領進房了,怎麼什麼都沒幹呢!是藥力不夠?還是你……”
說着,楚岸目光落在了懶散着靠在沙發上,付虔的腰腹部。
付虔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滾!”
楚岸立馬換上了諂媚的笑臉,“三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是君子!”
半晌,付虔緩緩吐出一口眼圈,眼睛看着前方電視屏幕上盛歌略顯幼態的笑臉,眸光深沉:“小丫頭好像真的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