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時,歐陽川文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了。他的嘴裡不住的唸叨着慘不忍睹,像一個百歲老太在腦中回放着“南京大屠殺”一般唸叨着。西妤奚落歐陽川文,讓他像點爺們。歐陽川文點上一根菸,深沉的說,小丫頭片子怎懂見憂而憂,疾他人之痛而痛。西妤想辯解,但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詞,就有點惱火想動手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叫喊聲傳來:“謝雨瀟,你給我出來,你太過分了。”衆人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是任小冉提着一把小手槍一路奔來。歐陽川文看向謝雨瀟,嘆氣道:“女人真是麻煩,真不知你娶這麼多老婆怎麼受得了。”西婷一聽,狠瞪了歐陽川文一眼道:“要你管,你想娶還沒人嫁你呢。”西妤接道:“就是,沒話說就閉上你的嘴。”歐陽川文道:“我怎麼沒老婆?我老婆可不像你們,一個個女人不像女人,整日打打殺殺的……”霜兒一道寒光朝歐陽川文射來,歐陽川文就閉上了嘴。霜兒沒說話,又回過了頭。歐陽川文見霜兒回過了頭,又賤不兮兮的自語道:“我說的沒錯啊,女人還是像……”正說着,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任小冉的身後就說不下去了。因爲,任小冉的身後還跟着人,那人竟是何文倩,何文倩比任小冉還誇張,穿了一套美式軍服,脖子上掛了把AK,跑的跌跌撞撞,滿頭大汗。
西婷看着歐陽川文的表情,衝着歐陽川文嬉笑道:“你咋不說下去了?”歐陽川文似乎沒聽到西婷說什麼,自語道:“沒想到我老婆穿着軍裝,背起槍竟是這麼好看。”西妤白了歐陽川文一眼,對西婷道:“什麼男人嘛,別理他。”
任小冉、何文倩兩人還未到跟前。歐陽川文已竄了出去,拉住何文倩問東問西去了。謝雨瀟起身,衝任小冉招了招手。任小冉一到跟前,就埋怨謝雨瀟:“你什麼意思嘛你,打仗這種事竟然不通知我?你這不是瞧不起人麼?”謝雨瀟道:“你不是在閉關修煉麼?既然閉關我又怎好打攪你。”
自任小冉來到埃爾多,就纏着謝雨瀟傳授了她修真心法,說要潛心閉關修煉。謝雨瀟知道任小冉是一個好鬥的人,好鬥的人一般都不甘心落後於別人,不服輸,所以他就給任小冉找了一間石室讓她自個修煉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任小冉道:“閉關怎麼了?藉口。”謝雨瀟知道越纏越難纏,就說:“這不剛開始麼?還怕沒仗打?給,接着。”他順手從地上提起一杆槍給任小冉拋了去。任小冉一把接住說:“別小瞧我,我可是接受過特殊訓練的。”謝雨瀟笑道:“沒小瞧你。不過呢,悠着點,看看西妤、西婷,一個個跟個土賊似的。”
西妤、西婷滿身是土,臉也花了,倒是霜兒一身白色長裙一塵未染,依然猶若下凡的仙女似的。
圓月高升,不知何時已到了頭頂。幾人蹲在戰壕裡猜測着天怒之師還會不會發起攻擊。韓東讓謝雨瀟帶着老婆們回去休息,說陣地有他和兄弟們守着就成了。謝雨瀟搖頭,說睡那還不是一樣,夜晚鬆懈不得,一旦鬆懈,而敵人發起攻擊,則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韓東說前方有士兵巡邏,還有暗哨,不會有事。謝雨瀟看何文倩抱着槍已有些睡眼朦朧,就讓歐陽川文帶着何文倩回去。何文倩一下醒了,說不回去。謝雨瀟問爲何?難道她也喜歡打仗?何文倩說,隨遇而安,既然到了一個動亂的國度,就得適應這個國度,在這個充滿戰爭與血腥的國度如果不會打槍作戰,那和一隻任由宰割的綿羊有什麼區別,你覺得我何文倩是那樣的人嗎?
何文倩當然不會當一隻任由宰割的綿羊。相反,何文倩無論在什麼崗位,充當什麼角色都是充滿着激情與鬥志,在這一點,謝雨瀟非常佩服何文倩。
謝雨瀟聽完何文倩的話,還未來得及表態,歐陽川文已是開口了:“聽見沒?這就是我老婆,怎麼樣?有出息吧。”西婷笑道:“呦,是誰在倩姐姐沒來的時候說什麼女人要像個女人,像我們一樣端着槍打打殺殺的哪像個女人什麼什麼的。”歐陽川文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呵呵的笑。何文倩白了歐陽川文一眼說:“女人打打殺殺怎麼了?沒出息。”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人們,今夜,我就將你們統統埋葬,都給我出來受死吧。”
沉寂被打破。東南方向,一團紅光破天而來,猶若一團巨大的火球。
審判之師的陣地立時猶若炸開了鍋,吵吵嚷嚷聲亂成一片。謝雨瀟看了一眼,對韓東道:“厲害的角色來了,傳話下去,所有人都縮在戰壕裡,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冒頭。”
韓東急匆匆的跑開了。歐陽川文問謝雨瀟道:“會是什麼人?會不會是楊承志或黑玄觀主?”謝雨瀟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而後對何文倩、任小冉道:“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呆在這,沒我的命令不準亂來。”任小冉反駁道:“幹嘛?我們是來打仗的。”謝雨瀟說聲廢話真多,就讓西妤、西婷將任小冉、何文倩兩人牢牢看住。他也是沒有辦法,何文倩他還稍稍放心些,但任小冉就不一樣了,任小冉身上有股愣勁,一犯愣,誰也不知道她會整出什麼事來。
“謝雨瀟,我跟你沒完,你膽敢這麼對我。”任小冉歇斯里的大叫,想要撲向謝雨瀟,卻被西婷牢牢的抱住了。謝雨瀟衝任小冉扮了個鬼臉說:“冉冉公主,這等角色還是讓奴才我任雲去解決吧,你還是坐山壓陣的好。”任小冉一下樂了,擺出了公主姿態道:“死奴才,那你還不快去。”謝雨瀟道聲奴才這就去,已經破空而起,直接迎向了飛來的那團火球。
西婷看着謝雨瀟的身影,放開了任小冉問:“雨瀟哥爲啥要叫你公主,而他又自稱爲奴才呢?”任小冉噗的笑了,將謝雨瀟失憶時,她胡吹謝雨瀟爲三國趙雲的事講了出來,逗的衆人直是咯咯的笑。
謝雨瀟一迎上那團直衝而來的火球,那火球就在謝雨瀟面前嘎然而停。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熟人,楊靈。他曉得楊靈厲害,但並不知道楊靈是楊承志的仙器“玲瓏寶塔”的器靈。上次,在卡拉布市安放離位符籙時,他的修爲太低,探不出楊靈的修爲,但這次,他修爲已提升爲合體境界,所以一探之下就探出楊靈的修爲在他之上,乃大乘初期的修爲。
“所謂的白手邪醫謝雨瀟?”楊靈嗤笑着說話了。
“沒錯,你認得爺?看來爺的名聲不小啊。”謝雨瀟道。
“死!”楊靈吐出了一個字。
謝雨瀟笑了:“死不死是我的事,何必要憂心,有本事你來殺了我。”
楊靈道:“你壞了我主人的大事,你自然要死。”
謝雨瀟道:“主人?可是楊承志那傻吊?”
“找死,拿命來。”楊靈怒喝一聲,全身泛起了金黃色的光芒,光芒緩緩凝聚,竟形成了一座高約數米的寶塔幻影直接朝謝雨瀟壓來。
“想壓我?”謝雨瀟身軀陡然間暴漲,猶若巨人立於天地之間,那神態似乎天塌下來都能頂着,何況一個區區的寶塔幻影呢。
審判之師的將士們本來都接到命令龜縮在戰壕裡,但這回,全都情不自禁的探出了頭,看着眼前呈現的不可思議的神話。對,是神話,只能出現在傳說中神話。既是傳說,有機會親眼目睹,又有誰肯錯過,就算丟掉腦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謝兄弟,不可魯莽。”謝雨瀟的腦海中忽然傳來干將急促的意識:“這楊靈不是一般人物,他是仙器的器靈。”干將此話一出,謝雨瀟當即懵了:“什麼?仙器的器靈?想我日月神劍也只是極品,本想依仗極品日月神劍打敗楊承志、黑玄觀主,沒想到卻冒出來一個仙器的器靈,這還打個毛啊,跑吧。”就在他打退堂鼓的時候,干將又傳來意識:“你別慌,這楊靈所說爲仙器的器靈,但似乎受到重創,殞落了,現在的修爲並未達到全盛時期的修爲,只是大乘初期而已,何況他只是器靈,並未見到仙器存在,沒有仙器,只是器靈,併發揮不出多大的威力,並不是日月神劍的對手。”
這些話給謝雨瀟打了個定心針。眼見寶塔的幻影已到頭頂,他雙掌向上一託,硬迎了上去,想試試這仙器器靈的實力到底如何?
一觸之下,澎湃的仙道法則如黃河決堤,蜂擁而下。謝雨瀟全身骨骼噼裡啪啦作響,身子已是陷入沙土之中,直沒腰間。
“好一個仙器器靈,果然厲害。”謝雨瀟身子陡然,力勁全卸,縮爲螞蟻大小一個側閃,脫離了寶塔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