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高校長真如靈主說的那樣愛畫如癡,你覺得他會滿足於一幅畫嗎?”
謝雨瀟一細想,覺得謝老說的話很有道理,因爲慾望確實是一個無休止的洞。可他又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他甚至有些怕,不僅僅是怕被開除,而是怕給父親、姐姐,甚至整個血靈村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謝老拿起他的煙槍在旱菸袋裡掏了兩掏,含在嘴裡點上,吧唧着吸了兩口,眯起雙眼盯着木桌上的手槍看了一會,擡起頭看着謝雨瀟,錚錚說道:“要免除麻煩,只有斬草除根。一不做二不休,趁他們組織牽扯進來之前,先殺這兩人,再殺高校長,這樣就再不會有人來血靈村了。”
這纔是謝老最想說的話,什麼拍照、錄音、要挾高校長不過是他在替謝雨瀟說罷了。謝老相信,斬草除根、毀屍滅跡永遠是免除後患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謝雨瀟心頭一怔,吃驚的看着謝老滿是皺紋的面容。這是自他出生以來聽到謝老說的最有殺氣的一句話。他知道憑血靈玉女的身手要取高校長的性命易如反掌,可……可如果殺了高校長,那就百分百的上不成學了,理想也就破滅了。再說現代破案手段高明,萬一事發,後果將難以想象。
“謝老,你說我們會不會多慮了,僅僅因爲擔心那些人來偷我老爸的畫就要了三個人的性命?會不會太多殘忍。”
“殘忍?難道靈主一定要等悲劇發生,承受痛苦之後再動手嗎?靈主應該能感覺到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那個高校長肯定不會甘心的。”
是啊,以高校長的卑鄙行徑,即使他和高校長交易成功,高校長恐怕也不會就此罷休,輕易的放過他。況且高校長身後還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一個跟班小弟都能隨身帶槍的組織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在心裡權衡了半天,謝雨瀟也就狠下了心:“好,就按謝老說的辦,這件事由謝老來計劃安排吧。”
謝老摸着山羊鬍子,沉思中微微的點了點頭。
謝雨瀟喊出了西妤、西婷,輕聲給她們交待了一番。這對雙胞胎姐妹就拿起謝雨瀟的手機進了裡屋。
片刻後,二虎、西妤、西婷三人走了出來。謝雨瀟問:“怎樣?”
西婷忽閃着大眼睛點了點頭。
“那我怎麼沒聽到一點動靜,一點聲音!”
謝老笑笑:“殺人不一定要有動靜,有聲音,要流血的。”
殺人可以不流血,不出聲音,一個人的生死可以這麼輕易的被決定,多好。謝雨瀟說不出心中複雜、迷茫的滋味,只能對着殺了兩個人如同殺了兩匹狼一般的玉女苦笑。
謝老起身在屋裡踱了兩圈後對西妤、西婷說:“二虎,玉女,你們三個把這兩個人丟到後山喂狼去,直到他們屍骨不存了再回來。”
二虎拉來了架子車。西妤、西婷將手中拎着的屍體往車裡一丟,雙雙坐到了車上。
這兩丫頭自幼就被謝老灌輸一切只爲靈主的思想,她們天真活潑,不問世事。結束人性命對她們來說並不是太過殘忍的事情,只要是惡人,只要是冒犯靈主的人,在她們心裡那就都是該殺、可殺之人。她們相信正義,正義就是鋤奸扶善。治病救人的靈主謝雨瀟在她們心裡永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有正義在,就決不能讓壞人傷害到好人。
二虎見玉女也坐在了車上,瞪圓了眼睛:“你們也要坐在上面?”西妤眼睛一瞪:“快走,欠揍了?我們這是鍛鍊你”。西婷也掄起小拳頭,哈哈大笑:“快走,二虎,不然你又要捱揍啦。”二虎怕捱揍,怒不敢言,只好咬着牙,拉着車,在夜色中朝後山去了。
謝雨瀟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憂慮:“謝老,兩個人離奇消失,你說公安局的會不會查?”謝老道:“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他們絕不會報案,黑道是不會靠白道追查此事的。再說,等我們把高校長一殺,誰還會知道這兩人來過血靈村呢?”
“對,不過得在那高校長起疑心之前儘快把這事辦了。最好後天就動身。”
“靈主放心,這事太簡單了。”
“好,狗X的高校長,衣冠禽獸,你惹誰不好,偏偏要惹你瀟大爺,讓你逼人太甚,這次就要了你的狗命。”謝雨瀟心中苦悶,一想起高校長奸詐的面容,就忍不住的大罵。
“靈主,兩年前你偷偷離開血靈村,可是搞的我惶惶不安,日夜難眠啊。直到你姐告訴我你一切都好,我才稍稍安心。唉,你受不得一點傷害,還有你身上的痼疾,每個月圓夜你是怎麼渡過的,咳……咳……”
見謝老咳嗽,謝雨瀟忙上前輕輕的爲他拍打着背部,說:“謝老,自從喝了人血後,我我這狼嘯的毛病就好多了,兩年下來,基本快好了。”
“人血?在東泉市你從哪弄人血?”
謝老想起了五年前謝雨瀟在血魔峰頂吸食人血的場景,不由驚恐。他真害怕謝雨瀟到了不可自控,魔性大發的地步。謝雨瀟看着有些驚恐的謝老,忙將與歐陽川文合作之事說了一通。
“對了,謝老,我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每次喝了人血後,我體內的血液就涌動的特別厲害,那個時候練功效果特別明顯,似乎人血能加劇易血功法的修煉進度。”
“靈主易血功法煉到多少重了?”
謝雨瀟臉一紅,道:“六重。”五年過去,功法才煉到第六重,他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呃……”謝老沉默了一會說:“這樣,明天我召集村民給你來個易血儀式,一來是靈主上次留下的血液在一年前就已全部變質失去效用了,這次剛好儲備些;二是讓村民每人供出一碗血,把你體內的狼血全部換掉,同時加快你功法的修煉進度。”
“不妥吧。”謝雨瀟有所顧忌道。
“沒有不妥,這痼疾是爲救他們而落下的,他們肯定不會說什麼,這事明天由我來安排。”謝老是血靈村的村長,這事由他安排再合適不過。
謝雨瀟想想,也覺這是最好的辦法,沒有什麼不妥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對了,謝老,你剛說我留下的血液在一年後就變質失去效用了?”
“唔,其實就以咱們的存放方法,能質保一年已是不錯了。”
“浪費,要是能永不變質就好了。”謝雨瀟隨口說道。
謝老似乎早就等着謝雨瀟說這句話,張嘴就說:“若想永不變質,靈主就得去趟靈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