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我雲遊寺外大聲喧譁?”
就在伏巫趙勳兩拳將要打到謝雨瀟胸膛之上,一聲洪亮的聲音突然傳來,這聲音渾厚如龍吟,直震的當場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
伏巫趙勳的雙拳一頓,扭頭向四周看去。謝雨瀟一看好機會,當下一招“懷中抱月”直接將伏巫趙勳攬入懷中。伏巫趙勳被鎖,當下雙臂一震,雙肘向後一頂,直接頂到謝雨瀟的胸膛之上。
這兩肘力度極大,直頂的謝雨瀟蹬蹬蹬的向後退去。退得幾步,謝雨瀟剛想穩住身形,卻不料腳下一空,耳旁風聲呼呼,身形如斷線之風箏。直接跌落下去。
雖說足下稱不上是萬丈深淵,但這一摔也足以摔的屍骨無存。
謝雨瀟默默的閉上眼睛,心中閃過萬般念頭與感慨,他不甘心,太甘心了,他連自己是誰都沒有搞清楚竟然就要這麼被摔死了。
這一落,好漫長,在死亡的路上承受死亡的恐懼,這恐懼太可怕,膽小的人恐怕在還未摔死前就會被嚇死。
“咚”謝雨瀟落下,身下濺起一丈多高的水花。
身下不是亂石,樹木,竟是一深潭。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謝雨瀟一提真氣,翻了個身,咕嘟咕嘟的吹了一口氣泡。兩腿一蹬,他就欲向上游去,卻不料腳底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他竟動彈不得分毫。低頭一看,竟是一個極大的漩渦。
水流在急速旋轉。他一驚,趕緊手腳並用。誰知,他越蹬,那股吸力卻越大。整個池水似乎都波動起來。終於,池水再一次猛烈波動,他就如同一片小樹葉被徹底的捲入了漩渦,一沉到底。
“轟”
本已絕望的謝雨瀟忽覺周身壓力全減,睜眼一看,卻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一石洞,深潭之底的石洞。石洞內並不黑,洞頂一顆不知名的珠子把四周照的亮亮堂堂。
“這是什麼地方?這深潭之地怎會有這樣的石洞?”謝雨瀟驚異之下,打量起這個石洞。
此洞約莫十七八個平方,呈長方形,井然有序。前方有一石壁,石壁上有幅畫,畫上是一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色寬鬆長衫,臉龐清瘦,雙眼爍爍有神,看着遠方,下巴有長鬚,雙手自然背於身後,畫像左上方豎寫着“太玄真人”幾個字。
“這“太玄真人”是什麼人呢?看上去他體形也不健壯,不像是個練武的,但看上去給人一種很飄逸的感覺……”
略一擡頭,畫像上方的石壁上有四個黑色大字“太玄虛洞”,似用東西塗寫上去,看不出功力深淺,只是字體看着飄逸。
畫像下方有一木桌,滿室灰塵,上有香爐,旁邊是數把香,再無他物。往左側走去,盡頭是一張木牀,看樣子來,是有人在這裡住了很久,但從桌上和牀上的灰塵來看,應該是很久很久沒有在這裡了。
石壁頂上有一圓洞,洞內可看到緩緩波動的水紋,想是方纔就是被從這洞吸入,只是不知爲何水卻無法從此洞進入石室之內。
“不知如何才能離開這間石室?”謝雨瀟在石室內掃了一圈也未找到能到幫助他爬到那個圓洞的東西,“罷了,既然被困如此,不如好好修習下西婷傳授給我的內功心法,或許練好心法,體內真氣運轉之極致,我便可入西婷般一個縱躍,從那頭頂之洞出去。”
桌子下面有個黃色蒲團,謝雨瀟走過去拿了出來,坐下來開始從頭修煉內功心法,很快就進入了心無雜念的境界。這種境界,也正是無數的練武之人一直都夢寐以求的忘我境界。
……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圈淡淡的紅光自全身“唰”的散開之後,他才起身站了起來,長長的突出了一口濁氣,搖了搖胳膊,踢了踢腿,往後一彎腰,便覺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木桌上有香爐和香。謝雨瀟端在手裡看了看,有擡頭看了看畫像上的那個道貌岸然的男子,心想大難不死,或許還得多虧此人,還是拜一拜吧。
拿出一根香。這香也很是奇怪,蠻有些分量。謝雨瀟掏出打火機點着,一股淡雅之香馬上彌散開來。拿着香,看了看香爐。香爐也奇特,三足而立,罐狀,罐裡空空的,中間有一突出的小柱子,內是空的,和香的粗細大小一般。“應該是插香的吧。”謝雨瀟把香插了進去,拜了兩拜:“我在這裡修煉,給你上上香,算是我的感激之情吧。”
上完香,謝雨瀟繼續練功。這一他唯一可以做的事。
就這麼一天天的練功,一天天的上香,謝雨瀟體內的真氣運轉的越來越順暢,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在練功時,他覺得體內的真氣在同時按着另外一道功法路線在運轉,極爲奇妙,不僅如此,他周身的血液在修煉時也澎湃的越來越厲害,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更讓他興奮的時,他腦裡浮現出的意識符號越來越多,一些莫名其妙的詞語,如“血靈村、易血、謝老、學校、爸爸……”等等詞語經常浮現在腦海裡,甚至,又是還能浮現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來。
這是極好的現象,說明他的記憶開始慢慢的甦醒了。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體內被打散的記憶重新凝聚起來,匯成一道意識長河。這是一項很巨大的工程,需要慢慢來。
在這石室裡,謝雨瀟完全沒有了時間觀念,過去了多少日,他不知道,反正應有很久很久了。奇怪的是,他以爲他會在這裡餓死。可他卻沒有餓死,這間石室很奇特,每當他練功時,一絲絲奇怪的氣息就進入他的體內,一進入體內就散之百骸,而飢餓感也隨之消失。
又一日,謝雨瀟練完功將香給“太玄真人”點上,剛要插到香爐,卻不由稱奇道:“真是邪門,這香火我快要上完了,這香爐也要滿了,好像計算過一般,不過上的香好像不止這麼點香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