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自從方憶寒一招將寧翔擊敗，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敢來招惹摩奇，來搶他的無角人，因爲大家都知道方憶寒的出手是爲了摩奇出頭，討回無角人。這個道理龍小樂很久纔想明白。
“很多人想知道你們的下落，沒想到你們到了這個偏僻的小鎮，難道想上凌雲峰拜師？爲什麼不拜方憶寒爲師？他可是現在供認的頂尖高手，可與劍神恨天相提並論的人物，因爲他一招擊敗泰州總兵寧翔，而且還是手下留情。”那少年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到這裡幹什麼？”吃一塹長一智，龍小樂首先想探探對方的底細。
“上凌雲峰拜師學藝。”少年回答非常乾脆。
“我們也準備上山拜師學武。”摩奇總是實話實說，上次光明神的先知將無角人從參將府救出，讓摩奇對光明神更是深信不疑，每天都會祈禱，當然更不會說謊。
“這麼說難道方憶寒不願意收你們爲徒？”叫聶雲風的少年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雖然摩奇不會說謊，但不想回答的問題他還是知道可以選擇不回答的，因爲這一點龍小樂才覺得摩奇還沒有蠢到不可救藥。
“你是說那個背上揹着巨大行囊的怪人吧？他現在叫海明，不叫方憶寒，他不收徒弟，只收信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明天就要上凌雲峰，龍小樂不想因爲面前的少年發生任何變故，所以回答中處處顯示出與那怪人的親近，希望對方如果意圖不軌的話有說顧忌。
那少年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你們倆是都準備上山拜師吧？”
“對。”龍小樂趕緊搶着回答，生怕摩奇又透露出自己無法練習內功心法的秘密。
“嗯……既然是這樣，那你可以拜師，他不行。”少年指了指摩奇。
“爲什麼？”摩奇很詫異，憑什麼你說我不能拜師。
“因爲年紀太大了，十歲以前是打內功基礎的最佳時段，年紀越小越好，十歲以後就很困難了，二十歲基本上沒有希望了。”
“練內功爲什麼非得十歲以前？”
“因爲不到十歲的小孩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師父教什麼他都照做，絕對不會去想爲什麼這樣做，而十歲以上就不一樣了，總喜歡思考問題，想多了也就想岔了，練的全不對，這就是爲什麼越小越好的道理。”
“看樣子剛出生的寶寶開始練最好了，什麼都不懂。”龍小樂心想什麼狗屁內功心法，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瞧瞧，那怪人居然說他不能練，心裡想着嘴上則開始調侃起來。
“哈哈，我看應該是從娘肚子裡開始練最好。”那少年也不甘示弱，明顯帶着一股怨氣。
“既然練習內功心法必須嚴格按照師父教的做，那強迫自己不去想難道不行？”摩奇覺得這一點自己應該做的到。
“做不到，因爲那些問題你一定會去想，比如這樣做會不會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因爲憑直覺或經驗你會受到傷害，你考不考慮繼續練下去？”那少年盯着摩奇的雙眼問。
摩奇無法回答。
“如果一個人足夠蠢能不能練好？”龍小樂突然問那少年。
“如果足夠傻，練內功有什麼用？更何況後面需要修煉的武學他根本無法理解，更加不可能去領悟與突破極限，最多隻能練到初級水平，我想這一定不是你們的期望值，對吧？”
“如果一個人剛好蠢到那個臨界點呢？”龍小樂又問。
“什麼叫臨界點？”龍小樂第一次見到少年驚詫皺眉的表緊。
“就是說，正好傻到可以練好內功心法，又可以悟到最高武學的精髓。”說完龍小樂望了望摩奇。
那少年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說：“這種牛人應該可以。”說完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弄得摩奇莫名其妙，發現龍小樂也在大笑，終於明白過來，一把奪過龍小樂面前裝滿飯菜的飯碗：“你吃飽了，可以下桌子了。”
笑可以拉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大笑之後，龍小樂對面前的那少年又增加了幾分好感，又問對方：“既然你對武學這麼熟悉，爲什麼現在纔來拜師學藝？”
“我已經來了一年七個月零八天。”
“那你現在已經是凌雲派的弟子？”
“不是，凌雲派不收，因爲我年齡太大。”
“當時你多大？”
“第一次上山那天是我十二歲生日。”那少年回答的時候表情很是落寞，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神采飛揚。
“既然一年七個月凌雲派都不收你爲徒，爲什麼還呆在這？”
“俗話說，誠心所至，金石爲開。大家心裡都有所期盼，即使知道十歲是練習內功的分界嶺，但都在想也許自己是個例外。實際上一年七個月不算長，有位叫秦虎陽的，在這呆了整整五年，愣是沒有拜到凌雲派門下，離開雁蕩山回家的時候已經十七歲，三個月前走的，我還送了他一程。”
聽說凌雲派入門這麼難，摩奇有點面露難色：“那紫玉派怎麼樣？”
“嗨，這兩派在官場鬥得死去活來，但在收徒這方面卻是一鼻孔出氣，你想想，既然資源總是有限，誰願意浪費時間去教一個沒有前途的徒弟？收徒都希望收天賦特別好的，但這樣的徒弟是可遇不可求，而天賦普通的孩子一抓一大把，當然越小越好，教起來容易，官場比拼最終比的可是厚度。”那少年說的頭頭是道。
摩奇就是老實，別人說什麼就信了，自己不去驗證一下，這種人最容易打退堂鼓，龍小樂看得很清楚，於是說：“我們既然來了，好歹得去試一試，不然總不會死心。”
“那是那是，就像我一樣，一年多了還在這混着，就是那殘存的一絲希望。”那少年有些無奈。
“對了，你從哪來？”龍小樂突然問了一句。
“來自渝州，東海之濱的一個小山村。”少年回答很快，不過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目光沒有逃脫龍小樂銳利的雙眼。
沒等龍小樂問其他問題，那少年緊接着問：“明天我想和你們一起上山，再碰碰運氣。”
摩奇大喜：“好啊！正好你可以幫我們帶路。”
蠢人就是蠢人，明天帶上這個叫聶雲風的少年一起上山，拜師肯定沒有希望，也不想想自己都二十歲的人了，旁邊站一天賦比你高的十三四歲少年，凌雲派收誰爲徒？用屁股都能想得到的答案，摩奇硬是想不到，龍小樂氣得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