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賀朋鋼和顧憂帶着靈芝榮家回到臥良老家,早早得到消息的顧淑萍一聽到門外汽車的聲音就開門迎了出來。
“奶奶!”靈芝歡跳着蹦進顧淑萍的懷裡,像個皮猴子一樣掛到了奶奶身上。
賀家貴也從院子裡頭迎了出來。
“爺爺奶奶!”榮家就穩當得多,叫了人幫着顧憂和賀朋鋼把帶回來的東西從車上搬下。
“家裡什麼都不缺,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回來!”顧淑萍嘴上唸叨着,心裡卻樂開了花。
“媽,這些都給靈芝和榮家的東西,這兩個皮猴子還得你跟我爸勞神呢!”顧憂笑着把兩個孩子的東西都搬進了屋裡。
“媽,小鋼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賀朋鋼問到。
“前兩天打電話回來了,說年根底下了,他現在也忙,不過好像是說過年要帶女朋友回家的!”顧淑萍說到。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小鋼成家了,你和我爸就能放心啦!”顧憂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高興。
賀小鋼高中畢業後考了個不錯的大學,大學一畢業,就去了南方工作,聽說在一家很大的企業工作。
大小還是個小領導,乾的非常不錯。
現在聽說他也有了對象,既然帶回家來,那就十有八九是打算成親了,不高興纔怪。
“爸媽,到時候你們可多準備些好吃的,小鋼頭一回帶女朋友回來咱們可不能給他丟臉,到時候你們也給人家姑娘包個大紅包,房子車子咱們家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倆結婚,我這個當哥哥的都給他們置辦齊整的!”
聽賀朋鋼這麼說顧淑萍笑的嘴都合不上,這些年家裡不缺錢,她和賀家貴兩個也存了不少錢,不過聽賀朋鋼這麼向着小弟,他們還是開心。
“對了,憂,前些日子你大嫂回來了,聽說她家老頭子身子不怎麼好了,你看左右你和朋鋼也回來了,倒不如過去看看!”顧淑萍說到。
“是嗎?嫂子怎麼也沒給我們打電話,病的厲害嗎?”顧憂問到。
“聽說病的不輕,要不你這會就給劉月打個電話,那孩子心思重,怕是還爲之前的事心裡有坎,其實我倒覺得她跟連喜做得對,誰還不想有自個的一片天呢!”
顧憂點點頭,幾年前他們兩個從賀朋鋼的廠子裡出來,是鬧過些不愉快,當時賀朋鋼的廠子正在擴建,正是用人的時候,本來賀朋鋼也打算,給他們兩口子些個股份,可劉月說什麼都要出來單幹。
顧憂和賀朋鋼倒也沒說什麼,還給他們兩個拿了幾十萬塊錢,劉月也沒全要,就要了二十萬,說是她和顧連喜的這些年的辛苦錢。
不過打那之後,兩家明顯就疏遠了不少,雖然逢年過節也坐在一塊吃飯,但明顯找不到從前在一塊的感覺了。
顧憂想了想掏出手機就撥通了劉月的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就接起來了,
“喂。”
“喂嫂子,是我顧憂。”
“啊,憂啊,咋這會來電話了?是回家來了?”劉月聲音有些沙啞。
“嗯,我跟朋鋼送靈芝和榮家回奶奶家,聽我媽說,你爸最近身體不太好?”顧憂問到。
“哎!”劉月重重嘆了口氣,“歲數大了,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年頭了。”
“你咋不給我打電話呢?嫂子,不管到啥時候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咋還跟我見外?”顧憂有些埋怨的說到。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嫂子,你現在在哪呢?我跟朋鋼這會想去看看叔叔!”顧憂又說。
“行,來吧,我就在家呢,咱們有話見面再說。”劉月聲音裡帶着激動。
“行,那就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顧憂和賀朋鋼馬上開着車去了劉月娘家,村裡修了路,兩村間開車不過十多分鐘。
車子剛在劉月家院子前停穩,劉月就從院子裡迎了出來,顧憂一下車,就緊緊握住了劉月的手,
眼前的劉月眼底泛青,一臉的憔悴,顯然已經照顧老人有些時日了,
“嫂子,你怎麼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顧憂眉頭緊蹙。
劉月一下就紅了眼圈,“醫院說了,是癌症,已經晚期了,我就想着,別叫你再來回跑了!”
“走咱們先進去看看!”顧憂拉着劉月就進了院。
到了屋裡,劉保山就躺在牀上,人已經瘦的脫了相,顧憂坐在牀邊,把了把脈,確實病得不輕,
“嫂子,等會我打電話到廠裡,讓他們寄點藥過來,先吃着看!叔這身子虧的太厲害了,先得調調。”
劉月一個勁兒的點着頭,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我爸這人,一輩子沒上過醫院,有啥病都自個忍着,等我們發現,這不……就晚了!”
顧憂拉着劉月從屋裡出來,這才發現家裡就劉月一個人,“怎麼就你自己啊!家裡其它人呢?”
劉月嘆了口氣,“我幾個姐姐,家裡條件都不如從前了,現在遇上這花錢的事,躲都來不及,哪還有往前湊的!”
“這可不行,你看你,一個人盯了挺長時間了吧,別到時候叔叔沒怎樣,再把你拖垮了!”顧憂是真心心疼劉月。
“是啊嫂子,你可別硬撐,我哥怎麼沒跟你回來?”賀朋鋼看了眼院裡,沒見到顧連喜的車。
劉月輕嘆口氣,“憂,你哥最近好像變了!”
“變了?怎麼變了?”顧憂心裡一緊。
劉月皺着眉頭,眼中憂鬱,“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是不是有外心,他要是敢有外心,我幫你打他!”顧憂立馬瞪起了眼。
“不,不是。”劉月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爸有病之前,他總是很晚回家,問他幹什麼去了,他也不說,不過打那之後,我就發現他總是一個人坐在那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就沒問問?”顧憂問到。
“問了,可他說沒事,我跟他結婚這麼多年了,他是啥人我還不知道,這次我回家,他把我送到門口就走了,連多一句話都沒說!”劉月低着頭一臉愁容。
“那孩子呢?都跟着我哥呢?”顧憂問到。
劉月點點頭,“我這也顧不上了,前兩天,孩子打電話來說,你哥天天就給他們下面條,兩個孩子吃的都想吐,哭着問我啥時候回去,你說說,我爸這個樣,這啥時候是個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