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家的書房裡還亮着燈,宋簡書從外頭一回來就一頭扎進書房看着宋浩言給他的那張紙,那是出自顧憂之手的一個藥浴的方子,
方子上幾十種草藥配比巧妙,用量也是非常的周道,就連他這個從事了半倍子醫學工作的人也是心生感慨,這個小丫頭到科研院來不過短短几個月,而且據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她在來科研院之前,不過是張志揚藥鋪裡一個抓藥的夥計。
而且這丫頭也只不過是在農村跟着個赤腳醫生學了那麼兩天醫,雖然說高手在民間,農村裡的赤腳醫生大有醫術高明的人在,可宋簡書卻不認爲,有什麼高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培養出一箇中醫的天才來。
就她對藥理藥性的這種掌握,沒個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是絕對達不到的,可偏偏這丫頭的方子就結結實實的給了這種理論一巴掌。
“呼!”宋簡書長長的出了口氣,擡手在鼻樑中捏了兩下,現在想必那些人也應該注意到這個丫頭了吧,如果這丫頭落到那些人手裡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鈴,鈴,鈴……”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將還在牀上瞪着一雙大眼的張景同驚得驟然坐起,已經快夜裡十二點了,這時候電話響一般沒有什麼好事。
韓靜雲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看了眼牀邊隱在黑暗中的背影,
“老張,又有電話啊!”
張景同緩緩起身披了件衣服,
“你先睡,估計是單位又有事了,我先去接電話。”
韓靜雲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翻了個身繼續了她的美夢,張景同趿上拖鞋急步走進書房,接起了電話。
十多分鐘後張景同的車停在了宋家樓下,宋簡書閃身坐進了車裡,司機老方適時的下車,到一邊的衚衕裡點了根菸。
“這麼晚了把我叫到到底出什麼事了。”
宋簡書沒說話,只是把那張藥方塞到了張景同的手中,張景同仔細的看了看那張方子,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這是顧憂開的方子吧!”
宋簡書點了點頭,
“你把她弄進科研院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吧!”
張景同皺着眉頭,不置可否,他在把顧憂調進科研院的時候,她的醫術還並沒有表現的這樣精湛,只是那時候,張景同覺得這丫頭特別的用功,對藥理藥性瞭解的無比通透,而且還能背頌整本的經方大全。
“你的意思是,這些有可能是她進了進修班之後學到的?”
宋簡書聽完張景同的話眉頭擰得更深了。
張景同搖了搖頭,“我一直都以爲這丫頭的身後有個高人,可是我去查過她鄉下的師父,如果不是刻意的隱藏那人的醫術絕對在她之下。”
“哦,怎麼說。”宋簡書挑起眉毛看着張眼頭那雙深邃的眼睛。
“從她來科研院之後,我試探過她幾次,第一次,我偷偷的拿走了給她的一些藥方,那全是院裡一些沉年的病例底子,那時我發現她有着過人的記憶,只看過一個晚上的藥方,她就能完全的背寫下來,幾乎一字不差。”
宋簡書快速的眨了眨眼,
“後來,我偷偷拿走了藥庫裡的仙鶴淚,在最緊要的關頭,這丫頭給的一副藥,起了迴天之術,雖然裡面有非常珍惜的緩復枝,但我覺得這裡面還是疑點重重。”
“那藥有沒有保留下來一些?”宋簡書問到。
張景同點了點頭,“那次的藥做的是滴丸,我特意留了一顆叫人拿去化驗了,可是並沒有不妥。”
“你再好好想想,當時還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宋簡書一臉急切的問到。
張景同皺了皺眉,“要說特別的事,就是這丫頭當時大病了一場,休息了好幾天,不過在這之前她就生了病……”
說到這張景同眼底突然一亮,
“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宋簡書一看張景同的表情馬上追問到。
張景同擡起一隻手打斷了宋簡書的話,眼珠不停的在眼眶裡轉動,突然想起之前孫凱玉的事來,
孫凱玉的那件事,其實也是他用的套路,當時他早就知道還有其它的人在孫凱玉的飲食中做了手腳,但他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纔有了顧憂被關在辦公室一整天的事。
可這件事,張景同卻並不想讓宋簡書知道,但眼下,兩方面的人都已經注意到了顧憂,他要如何權衡就是個問題了!
宋簡書也想到了什麼,“老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這件事應該就在處理孫凱玉之後沒兩天啊,給孫凱玉治療的時候你也帶着她了吧。”
張景同當時心頭就是一顫,宋簡書這個老狐狸果然已經想到這一點了,
“沒錯,當時出了那事之後,爲了避閒,處理孫凱玉的那天,我一整天都把她關在辦公室裡,後來孫凱玉的事不是也沒出問題嘛!”
宋簡書咬了咬後槽牙,張景同還不知道孫阿娣的事,但孫阿娣能突然的起死回生,反有的疑點都指向了這個有着不明醫術的顧憂,這讓宋簡書頓時感覺張景同一定還隱瞞了什麼。
“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最晚明天下午給我一份書面的東西,把所有的事情無論鉅細全部寫出來!”
隨着車門嘭的一聲關上,張景同用力搓了搓臉,他本想將顧憂收到身邊成爲一顆隨時取用棋子,卻沒想到這顆棋子鋒芒太露,已然將他逼上了兩難的地步。
回到家樓下,張景同遣走了老方,一個人在樓下吹着冷風,他確實應該要冷靜的理一理思路,下一步該怎麼走才能從這兩難的境地裡脫困而出呢?
“張景同,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這裡吹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一個人影從樓角的暗處閃了出來,張景同瞳孔快速的收縮了幾下,這人跟前幾天來找他的那人有幾分相似,但眉眼間,更多了幾分兇狠,眼神跟匹野狼一樣,閃着兇狠的光。
張景同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幾步,“你……你是什麼人!”
馮超勾着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你很清楚我是什麼人,上次跟你說的事,應該考慮好了吧!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張景同眯了眯眼睛已然冷靜下來,“想讓我跟你們合作可以,拿出點誠意來,讓你們上頭的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