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因此聯想到，如果想辦法提高雌性的誕生率會不會反過來影響到雄性呢？這便是更進一步的研究，將雌性也納入到了研究範疇。
提高先天雄性的誕生率、提高雌性的誕生率、提高後天獸人的覺醒率，蠻荒大陸一直致力於此，各種方式，各種手段，各種試驗，各種有用的、有害的、不知所謂的，整體而言，確實一直進步着。
只是……
“這種最終目的在消滅亞獸人上的進步真的沒問題嗎？”不少博雅普通人如此憂慮。
“給你機會你也會想覺醒爲天賦天賜者，要是所有博雅人都能覺醒，你說有沒有問題？”也有博雅人如是反駁。
“全部都以成爲職業者爲目標，科技誰來發展？博雅的科技文明會坍塌的。”
“相應的，魔法文明卻會更加興盛。有得有失，不過是自然選擇罷了。”
“叛徒，科技纔是人類智慧的結晶，而不是什麼個人英雄主義。”
“說的就好像魔法文明是憑空掉下來而不是世代發展出來的一樣。”
“你這種只會跪舔職業者的普通人，簡直是我們普通人的恥辱。”
“你敢說你小時候沒夢想過能覺醒？”
“我早就成年了，活在夢中的低齡兒童！”
……好了，博雅歪樓的罵戰先放一邊。
即使亞獸人處於被蠻荒大陸整體想要消弭的尷尬位置，即使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低雄雌性獸人一頭，但那畢竟只是個長遠規劃，現階段亞獸人依然是個龐大的羣體，也依然有着層出不窮的優秀人才。
“你是偏雄性的課程，你是偏雌性的。”神佑亞獸人學院接待帝都交換生的老師何璟對沈灼二人說，“你們的課表……”
“等一下，”沈灼擡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以近乎震驚的語氣說，“我們倆的課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何璟也很驚奇。
“可是，”沈灼糾結，“亞獸人不是魔武雙修嗎？”
“是可以魔武雙修，”何璟笑道，“但是，精力畢竟有限，亞獸人也是會偏重於雄，啊，用你們博雅的說法，是偏重於魔法或者體術，二選一，一般不會兩個都選。你們來之前沒看簡介的嗎？”
“我看了，老師您不用理他，我會跟他說。”莫淙爍微微扶額——他並不是今天才看的，但很顯然，他們倆在思維交融時，某哨兵完全略過了這些，看了當沒看，剔除無用信息非常熟練神仙讓我去異界。
“完全沒有重疊的課程？”沈灼不死心。
“有。”這次何璟給了他一個好消息，“如你們所知，亞獸人是可以魔武雙修的，雖然我們通常不兩邊兼顧，但是，也很少會徹徹底底地放棄某一邊，一般還是會打個基礎，對輔助主修項很有好處。”
“重疊得多嗎？”沈灼得寸進尺。
“我覺得，只要不是完全重疊，你都會嫌少？”何璟玩笑道。
沈灼的表情翻譯爲：這必然是，千里迢迢跑來當這勞什子交換生爲的不就是這個嗎？
何璟看了下時間：“稍後你們就該收到課表了，對課表有意見的話可以隨時跟我說。初級的交換生活動很少，畢竟不適合跨種族來打基礎，我們這方面的經驗也有限，課程安排比較保守。如果你們有其他想選的課程，或者認爲課表上的課程不太恰當，都可以提出來，或者也可以詢問你們帝都學校的老師，看看課程是否需要調整。總之，希望你們在這一年中能有所收穫，最好能打開中級的大門。”
沈灼想說：謝謝老師您的吉言啊，但那不重要，其實我們只是來度蜜月的。
莫淙爍一掌拍到沈灼的肩上讓他閉嘴，自己對何璟說：“謝謝，我們會認真對待課程，雖然兩個大陸的教學和學習方式都差別很大，但是始終是有共通的地方，我們會借鑑。”
“沒錯，這就是交換生的意義所在。”何璟說，“那麼，再次祝你們這一年過得愉快。”
沈灼二人拿到課表後一對照，重疊的課程將近一半。平心而論，這個重疊率相當高，因爲他們倆的主修職業本來就南轅北轍，除了配合作戰類課程外，實在也沒什麼可一起學的。可理智歸理智，沈灼之前妄想造成的期待度太高，這僅有一半的現實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作爲安慰，莫淙爍將秦素晚給他們的護身球在沈灼眼前晃了晃：“我們通過傳送陣進入那個類鏡像空間後，我們在現實世界的時間是靜止或者流動非常緩慢的，所以，我們可以有很多時間來旅遊。”
“聽上去不錯。”沈灼說，“唯一的問題是，在那個空間中我們都是獸形，而且是體型差別非常大的獸形，身體交流極其不便。”
……你是怎麼做到用如此嚴肅的態度說出這種話的？莫淙爍配合着沈灼的下限：“那個空間中我們似乎是獸人，也就是說化爲人形後還會保留一部分獸形態，比如貓耳、貓尾、毛絨爪子……在戚醒那裡這些東西要定做達到活靈活現還連接感官的程度，可不便宜。”
“而且再活靈活現都不真屬於你，”沈灼來了興致，“摸起來就是隔了一層，聽說人形態時的獸形部分特別敏感，一定要試試。”
……真不想知道你那‘試試’是什麼意思。
秦素晚給護身符的本意就是讓穿越變得可控，而不是不讓他們倆穿越。他們倆要是有興趣，完全可以以獸人的身份遊歷整個蠻荒大陸，這和以博雅人的身份旅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時空縫隙有危險有安全，但不管哪種都被視爲機緣不是沒道理的，在時空縫隙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糟糕的是一種磨礪，順暢的是一個美夢，都不虛此行。心大的將之當做一個個遊戲副本也無妨，除了在大部分這種副本中死亡都是真死不可復活外，也沒什麼不同，至於那些自帶復活功能的時空縫隙，那就更像遊戲副本了鐵血兵戈。
莫淙爍將護身符放入伴生空間中嚴密隔離起來，和沈灼一起又一次進入傳送陣，這次的目標依然是貓族，因爲首先，他們得學會變身。
“相當不穩定的時空屬性，不過看來你們找到了臨時的應對手段，恭喜。”貓族的巫水鏡看到他們時依然和顏悅色，而她的愛人花斑面對兩人卻橫眉冷對。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們貓族當什麼？”花斑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莫淙爍，自己族的幼崽——哪怕知道他實際上已成年，且根本不是獸人，但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難以寬容相待——跟着別族的成年雄性獸人到處跑，這跟私奔有什麼區別？
這位貓兄，似乎您腦補過多？莫淙爍心道，開口對水鏡說：“我們來繼續請教變身的事情。”
水鏡也不問之前他們急着離開貓族去和談城是做什麼，直接說道：“你們的情況有些複雜，完全不知道變身方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們的變身被下了一道禁制，並不嚴重的禁制，但是在你們不知道變身感覺的現在，它卻幾乎斷絕了你們學會變身的道路。”
“也就是說，”莫淙爍道，“現在妨礙我們變身的有兩個原因，而我們只要解決了其中任何一個，就能突破？”
“是這樣的。”水鏡點頭，“二者相互糾纏，斷掉任何一個都可以，問題就在於如何斷。如果你們不十分着急的話，我建議同時進行。一方面，你們和獸人幼崽一起學習變身，另一方面，我來想辦法打破禁制。當兩邊都鬆動到一定程度後，便能解決了。這個方法非常安全，只是也許會耗費不短的時間，可能要花費數年，不過，最長應該不會超過十年。”
“莫淙爍最好在我貓族學習，”花斑說，“但是沈灼最好去豹族，不同族的變身方法是有差別的，可以借鑑，但是，以你的無知程度，借鑑只會讓你的變身之路更加曲折，也許就要花費二十年時間。”
沈灼舔了下爪尖：“我的小貓擅長空間系，擅長到我們倆怎麼使用傳送陣也不需要另付費的程度。”想去豹族隨時去，想回貓族隨時回，同進同出一點不耽誤，反正又沒有老師會全天候的指導，他們不介意來回奔波。
花斑的貓臉扭曲了一瞬：“對近乎本能的變身一無所知，博雅的那一套倒是很熟。我看你們身上的禁制八成也來自博雅。”
真巧，我也這麼覺得。沈灼想，辛項遇到的字面意義的丟臉女人聽着就像是博雅人，不僅是因爲他們在博雅相遇，更因爲別的種族一般扭曲不到那麼變.態。
獸人的巫號稱能溝通天地，真正強大的巫在時間線與空間線上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是獸神在大地上的使者，能夠借用獸神之力，某些危難關頭甚至能讓獸神附身，發揮出全部的神力。水鏡沒到那種程度，貓族以靈巧機敏著稱，不過在獸人的強大排行榜上只能算中游，其巫通常也只是匹配全族水準的程度。
所以，雖然花斑最開始是讓沈灼二人向水鏡學習化形的方法，但當水鏡將他們無法化形的原因一分爲二後，水鏡就只處理禁制的問題，而沈灼他們像小孩子般從頭學起的常規獸化流程，則是要向經驗豐富的雄性獸人請教，而不是指望只有理論知識的雌性獸人水鏡。
具體來說，就是向花斑學習。
“我會好好教導你們的。”由於毛太長而顯得胖乎乎的花斑貓衝兩人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