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給齊煜拿了條幹淨的‘毛’巾,她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齊煜,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齊煜單手拿着‘毛’巾,擦着頭髮,每一個動作都帶着特有的男子氣息,乾淨利落。任新的目光都貼在他身上。
“昨晚聽到你的聲音,然後一直想你,一直想你,滿腦子都是你,所以就迫不及待的飛過來看你。”他坐到任新旁邊,他的話聽着輕佻,卻每一句都給了任新面紅心跳的理由。
任新的臉就像快燒起來了一樣,她轉頭不看齊煜,齊煜的眼神太銳利,她擔心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她咬着自己的下‘脣’。
齊煜慢慢的靠近她,頭枕在她的肩上,她的氣息縈繞着他的心頭。他剛纔的話沒有一絲作假,昨晚掛了電話之後,他確實沒有睡着,閉上眼睛是任新的臉,耳邊迴響着她的那句“我也想你了”,他心動了,不止是心動。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午夜夢迴所想的那個人也再想着他。
有任新在身邊,齊煜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熱情衝動的年紀,他買了最早的一班機票,從另一個城市飛過來就爲了看她。仔細想他似乎也是瘋了,那種‘激’情已經好久不見了。
“那你今天工作怎麼辦?”任新輕蹙眉頭問道。
齊煜換了個姿勢,雙手環抱着她,說道:“任律師,就翹班一天,不會怎麼樣的?”
“齊律師,你的當事人如果知道你是這種工作態度,誰還敢找你?”任新推了下他的頭。
齊煜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答道:“那最好,我不工作了,你包養我。我在家做全職家庭主夫,白天陪吃陪上班,晚上陪加班陪.睡覺,人家三陪,我還多一項服務,是不是很超值?”
任新掙脫開他的懷抱,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認真思考齊煜提出來的問題:“還是算了,您太貴了,養不起。您廟小,您金身太大了,放不下。”
齊煜停頓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任新翻了個白眼,拿着衣服朝洗手間走。
齊煜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任新纔開‘門’出來,她穿了件‘乳’白‘色’短裙,一件藍‘色’的大衣,平時紮成馬尾的長髮,盤成個圓圓的包子頭,不由地讓齊煜眼前一亮。
他斜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目光在任新身上游走。
任新有點拘謹,她低着頭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問道:“你看什麼?”
“任律師,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來出差還要帶這種小裙子,不會是跟其他人約好了吧?”齊煜的話裡帶着酸酸的味道。
任新撇了撇嘴答道:“對呀,我就是打算穿成這樣出去約會。”
齊煜突然起身靠近她,近距離看着她的臉,任新的目光有些閃躲。他說:“那個人不會正好就是我吧。”
“他沒空,你也將就吧。”任新躲到一邊,假裝忙碌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麗都,任新也是第一次來,去得地方她也只能跟着齊煜。齊煜租了輛車,決定帶着任新自駕遊。
“你認識路?”任新坐到車上,不覺得有些質疑齊煜的能力。
齊煜熟練地翻着地圖,輕咳了兩聲,說道:“我你還不相信。”
任新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都已經上了賊船了,現在下船也趕不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女’人的第六感有多準,任新以前不相信,現在她不得不行。她坐在車上,看着齊煜又回到車上,問道:“這麼樣,找到了嗎?”
齊煜搖了搖頭。
任新嘆了口氣,說道:“齊律師,誰一早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認識路來着。”齊煜煩躁地翻着地圖,沒有回答。任新繼續道:“算了,慢慢找吧,說不定‘迷’路也不是什麼壞事。”
齊煜放下手中的地圖,轉動方向盤,任新看着他滿臉的‘陰’鬱,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差了。
任新看着他的側臉,他認真的看着前方,眉頭緊蹙,一臉的煩躁。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齊煜真該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讓他們看看平時雲淡風輕地齊律師也有炸‘毛’的時候。”
齊煜騰出一隻手來,用力的在她的額頭上‘揉’了幾下,任新噘着嘴理了理自己的頭髮,不滿道:“自己找不到路,感覺那我頭髮出氣,你看都‘亂’了。”
“這樣‘挺’好的,纔像我認識的那個瘋丫頭,你想你在學校的時候,你記不記得那次你跟趙嵐兩個人在全校師生面前跳舞,當時我就想這個瘋丫頭,以後肯定不好對付,誰要是能收了你,那可比如來佛本事還大。”齊煜漸漸放鬆下來,說道學校的事情他的笑容又回到臉上。
任新用力的想了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在全校師生面前跳過舞。她側頭問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還裝傻,就是那次,你穿着超短裙那次。”齊煜眯了眯眼睛,似乎又看到任新穿着超短裙,繞着趙嵐大跳‘性’感舞蹈。
任新的記憶終於回來了,她恍然大悟之後纔有了一絲羞澀,說:“那......那次呀,那次是趙嵐跟我說,她要引起羅巍的注意,我才配合她的,不然誰做那種丟臉的事情。”
“不是丟臉的事情,”齊煜斜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乎把她的全身都看了個遍,他嚥了下口水繼續道:“你跳的‘挺’好的,什麼時候能再跳一次給我看。”
“真的嗎?”任新期待地看着他,驚喜卻又轉作失望道:“可是沒有趙嵐?”說到趙嵐,一種莫名的悲傷涌上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事情是有多遙遠,那時候趙嵐還沒有跟羅巍在一起,那時候趙嵐爲了吸引羅巍的注意,找她配合做了多少現在看來無比傻b的事情。
有時候回想起來,覺得好笑,卻又帶着傷感。
齊煜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說道:“我可以扮演趙嵐的角‘色’,我的身高絕對比趙嵐有優勢。”
任新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齊煜打開天窗,任新站在座位上,身子探出窗外。身邊的風景迅速後退,抓不住也記不住。風在她耳邊呼嘯,吹散了她的頭髮,也吹散了她的淚水。
“前面有桃‘花’。”任新突然叫起來。
齊煜仔細地看着路,不時擔心的看着任新。“坐好了,我加速,很快就到了。”
任新聽話的乖乖坐好。
齊煜終於找對了路,桃‘花’林慢慢出現在任新的面前。大片大片的粉‘色’,看上去就像一副畫卷,又像是美麗的少‘女’,半掩着面紗等着有緣人來揭開。
“可以進去嗎?”
任新看着齊煜的臉‘色’有點不好,瞬間覺得有些許失落。
齊煜沉靜了一會兒,笑道:“當然可以了,不過院主說了不能搖樹,別的都可以。走吧。”
齊煜幫她打開車‘門’,牽起她的手,那一幕不禁讓任新有種初戀的錯覺。
農家人相當樸實,見任新他們來了,還準備了一些水果和小菜給任新他們。任新走在桃‘花’林間,桃‘花’在她頭頂綻放。
“陶淵明說的世外桃源,大概就是這樣吧。”任新聞着桃‘花’,轉身問道。
齊煜看着她,恍惚了一下,怔怔地點頭,笑道:“要拍照嗎?我幫你。”
任新搖了搖頭,答道:“有些美好記在心裡就行了,照片上留下的所有景‘色’都不如認真看來的萬分之一。”
“對。”齊煜轉頭看着任新,她的側臉帶着笑容,那笑容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的。他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其他人那麼幸運的見過,但是他希望這種笑容以後只屬於他。“所以你就是我身邊最美的風景。”
齊煜的話讓任新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她保持着捧着那朵‘花’的姿勢,手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花’瓣輕輕落地。
“齊律師說得這些情話,肯定能騙到不少姑娘吧。不知道又有多少無知少‘女’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任新笑着調侃道。
齊煜的瞳孔裡卻只有她的倒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她看着他黑‘色’瞳孔。
“再多也比不上一個你。”齊煜的話順着風飄到任新的耳朵裡,卻像是‘春’風繞過她的心頭。
任新笑着看着桃‘花’,思緒卻拉得很長,她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恨陳誥嗎?”
齊煜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聽着,她繼續道:“不劈‘腿’對這個社會上的男人來說有多難,我作爲一個律師,打了那麼多離婚官司,看了那麼多形形□□的夫妻貌合神離,黯然收場。其實‘女’人要的不是什麼承諾,只是一個理由。一個足夠讓她恨一個人,或者繼續沉‘迷’的理由。陳誥給了我那個我可以恨他的理由,也是他讓我清楚的看清自己。所以齊煜,我們不是不合適,我們是還沒有必須要在一起的理由。”
“那你能試着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給你理由的機會嗎?任新你能做我‘女’朋友嗎?”